不知过了多久,楚歌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汗水将她的衣袖浸成了深青色,衣袖也有多处破损,肩头隐隐渗出血来,高处的风吹得她的身体更凉了。
路上她遇见了一些身体早已累瘫还在爬的弟子,一些捏碎玉牌放弃的,还有一些试图将她拉下水的人。
那些人留有余力的人,见她慢慢超过了他们,就妒从心起,朝她用明刀暗枪的都有,尽管她小心谨慎,还是难免受伤。
就在她走在前头的时候,楚歌发现有一个绿衣女子坐在路边哭泣,她个子小小的,脸圆圆的,脸蛋粉红娇嫩像是春天初开的桃花,肤如凝脂,好像一掐就会出水一样,柳条般柔软的手臂在擦着眼泪,哭声都是甜美的,柔柔的,像是一首让人眉头落寞的歌。
“姐姐你在哪里,露儿好怕。”
可能是一路上很少见到这么孩子气的人,幽怨的语调听得她后背有些发麻,楚歌忍不住顿了顿脚步,侧目戒备地盯着她,见对方没有动作,屏住呼吸,打算脚步放轻,无视眼前的人,继续前进。
谁曾想,没走两步,只听咯吱一声,她脚步一僵,可能太过专注防备眼前莫名其妙的女孩,她也不知道原本光滑的台阶上哪来的枝条。
“姐姐,我好怕。”祝平露听到声响,猛然抬头,眼里璀璨的星光仿佛化作眼泪,滴落在手背。
楚歌对上祝平露深情的眼眸,空气中溢满尴尬的气氛,她好想逃离这里。
她有些僵硬地问:“你在伤心什么?”
“姐姐说等我试炼完就来接我,让我准时出来,可是我腿受伤了,我永远回不了家了,呜呜呜。”祝平露抱着腿,哇哇大哭起来。
楚歌这才发觉,女孩的脚踝处的血迹粘连着青衣的裙摆,华贵的布料上沾上了鲜红的血丝,配合脸颊的泪痕和哭泣的悲鸣,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蹲坐在地上嘤嘤。
这孩子,脚受伤走不动了呢。
高处的冷风吹上了楚歌的发丝,青丝晃荡在空中,清扫着她眉宇的纠结。
祝平露眼角的泪珠将落未落,她有些看不清面前这位小姐姐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你可以捏碎玉牌,这样就能提前出去了。”
“不行的,”祝平路抿着唇,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不成为玄机门的弟子,姐姐是不会要我这个废物妹妹的。”
能坚持到这里的实力不会差,她姐姐怎么能说自己的妹妹是废物,不完成试炼会被抛弃吗?
玄姐姐说不能随便同情别人,可李姐姐说当别人遇到困难,要适当给予援手。
楚歌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握剑的手松了松,眉头更纠结了,她叹了口气,从乾坤戒里掏出李姐姐给的疗伤药,放在祝平露脚边:“这是疗伤药,你敷敷看能不能缓解一下,李姐姐说效果很好的,你的姐姐都不给你准备丹药的吗?”
“谢谢你,”祝平露捧着药瓶,垂着脑袋,伤心的泪水滴落就像雨水打湿衣袖那么简单:“姐姐说给了我也是浪费,反正我也是个废材。”
楚歌心中酸涩了起来,不忍地别开眼:“药给你了,我先走了,还有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废材。”
“小姐姐,你人真好。”
“举手之劳,没什么。”楚歌没有再驻留,选择继续前进。
祝平露感受着脚踝敷上伤药凉凉的效果,她望着楚歌远去的背影,紧了紧拳头,心中燃起了前行的力量。
她踉跄着起身,喊道:“姐姐,我叫祝平露!你叫什么名字。”
“楚歌。”
楚歌头也没回,只是平淡地留下自己的名姓,转眼她的身影就被浓雾覆盖了。
顾不渝从另一侧的浓雾中出来,暗自唏嘘道:“她还是那么同情心泛滥,到处献爱心。”
顾不渝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听名字这不就是试炼成绩第二,一直黏着女主不放的小师妹,最后为了女主的一些小恩小惠牺牲一切的女配吗?
潜力是有的,就是从小缺爱,长大更缺,可不能让这娃追上女主了,到时候又成她欺负楚歌的一大阻力了。
顾不渝乘其不备走近些,上手揉了揉祝平露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你干什么?”祝平露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扭头看她。
顾不渝没撒手,眨眨眼无辜道:“没什么啊,就是在路边看到一条小狗,摸了摸脑袋。”
“你欺负人。”祝平露眼里又蓄上了泪水。
“你好吵哦!再吵把你踢下去了哦。”顾不渝打着哈欠,扯了扯坐在地上哭的女孩的脸蛋,果真一掐就红了。
祝平露一只手捧着被扯红的脸,瞧这人一脸暴躁软硬不吃,真的会把她踢下去的样子,噤了声。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就在这休息一些,不会耽误你的路程的,待会我带你上去,行了吧。”
“可是你长得好像坏人。”祝平露小心地观察着顾不渝,这个女人好强,她的感受不到对方的灵力气息。
顾不渝:“......”
有人悄无声息破防了。
“刚刚那个给你药不像坏人吗?你不怕她给的是毒药?”
“哼,不许你诋毁楚姐姐,楚姐姐一看就是好人,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谈起楚歌,祝平露满眼都是粉色爱心。
顾不渝:这孩子从见到楚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救了。
颜控加恋爱脑,真难救,顾不渝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小孩子,摊手:“行叭,我不拦着你了,喊我声姐姐就放过你。”
“坏姐姐。”
“......”
“你应该庆幸,我不和小孩子计较,否则我早把你丢下去了。”
顾不渝黑着脸一手拎起祝平露,认命地看着被揪着后领吱哇乱叫的祝平露。
巅峰之上,方方正正的登台上,无人占领,像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冷冽的风吹在她浸透汗水的衣袖上,遍体生寒,楚歌撑着身子来到台前,眼看就要上台,她却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的女人。
那个女人坐在台阶上,血眸盯着她,像是等候多时,祝平露坐在那人身边,像是被绑架了一样拘谨不安,那人扯着祝平露的耳朵,戏谑道:“叫姐姐。”
楚歌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握紧手里的剑,冷声开口:“你是她的姐姐吗?”
哼,嫉妒了吗?小样。
“哦,是又怎么了?”顾不渝坐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随后顾不渝在楚歌的脸上搜寻到令她心悸的表情,那是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一如梦中的样子。
她又在发什么癫?竟敢这样凶地看她?只不过是抢了她的小跟班,至于吗?
顾不渝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翻涌,心里眼里全都酸了起来,她泄愤似的推了一把手边的祝平露:“给你就是了,我不要了。”
祝平露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疼得眼泪全出来了,险些跪坐在楚歌的脚边。
一想到祝平露脚上还有伤,楚歌连忙伸手扶住她,看向顾不渝的眼神更是不满,这人是怎么当姐姐的!
眼看眼前这个女人脸上浮现怒容还想再次靠近,楚歌生怕她会伤害到祝平露,连忙抽出剑,剑锋直指那个女人。
“你根本不配当她姐姐,离她远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在那个女人的血眸里捕捉到了一丝委屈和无措。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对她怎么样吗?”顾不渝徒手捏住剑锋,怒极反笑,“好,你很好!”
顾不渝的目光阴沉沉的,像是积攒乌云的天空。
“你要护着她?”
“对。”楚歌将剑收回,挡在祝平露身前,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顾不渝指尖刺痛,手上划了一个口子,血珠冒出了头。
这个人真以为她不会要她的命吗?
只要下手不致命应该就不会受封印的限制吧?
顾不渝利落地拔出腰间的短刀,那么,她要下手了。
刚出手,顾不渝的额头就缀满了汗珠,她实在没法按捺自己的杀意,刀刀几乎是往致命处出手,她感受到身上的封印束缚得更紧了,实力完全施展不开。
短刀和利剑碰撞发出叮叮的嗡鸣声,巅峰上的冷风刮得更激烈了,将人的衣袍刮得猎猎作响。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祝平露望着两个为她大打出手的女人,焦急地喊着。
“闭嘴。”打斗中的两人异口同声,两人愈打愈烈。
楚歌与她交手数次后发现这人从来不用灵力,空凭蛮力挣开她的攻势,她汇集灵力于剑芒,力求声势浩大,万千剑影倾泻而下。
顾不渝望着满天剑雨,冷笑道:“学聪明了。”
“但和我斗,还不够哦。”顾不渝掏出符箓,金光闪烁,化作屏障将身子护好,随即乘着楚歌力竭的间歇,她一跃向前,将刀抵在楚歌的咽喉,几乎要嵌进去一样,脖颈沿着刀刃渗透几分血丝。
“下次不要打没有把握的仗了,你赢不了我的。”顾不渝表面平静,身上已经被冷汗侵略了,天知道她顶着多大的压力在战斗,生怕被封印封腿软了,要是这时候跪倒在人家裙下这辈子就完了。
顾不渝瞧着楚歌被唬住的表情,心中暗爽,这个下马威值了。
楚歌仰着脖子,凝眸望着这个女人投在她身上的影子,她知道自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活在败在这人的阴影下了。
楚歌倔犟地别开眼,她不是好胜的人,但输给这个人,总感觉胸口郁结着一股气。
“你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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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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