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安从下往上看。
清纯的脸上一双潮湿的眼最是让人过目不忘,眼底是遮不住的春光,难以联想到他平时喜欢冷脸不做表情,看着像是无情无欲的神使,神圣不可侵犯。
而现在,神使被罚降临人间去体验他从未体验过的混账事,从绝情的圣子变成纵情的魅.魔。
主动张开的嘴,一截粉色的小舌抵住下嘴唇。
看得梁承安心里一颤,很想迎接上去,去填补他现在想要的空白。
可是不能,替身这件事还没有过去,不能不明不白地继续糊涂着往前走。
他现在已经算了破了例。
没有得到及时的安抚,戴斯予生出一股幽怨,胳膊抵着背后的枕头,撑起上半身,捏了捏他的耳垂。
对方还是没有给他亲吻。
支起身体,既然他不给,就强行要。
梁承安直接抓过他的双手举过头顶。
戴斯予倒下去也没挣扎,他想不明白,他能过来不是代表已经原谅自己,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问:“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为什么不亲亲我。”
梁承安一怔,这句轻松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他有需求,他来帮助,没用就可以踢开。
戴斯予不知道已经说错了话,没有回应对他来说跟挠心没有区别,用腿踢了踢他:“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
驴唇不对马嘴,他们完全就是在两个不重合的平面,梁承安引导说:“你认为我是因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没告诉你,你和阿耀长得一样,让你误以为我只喜欢你的脸。”戴斯予和他提过无数遍,也解释了无数遍,现在又得解释一遍,“还有,他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你,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梁承安摇摇头:“你的意思是只有他死了,才有我的事吗?”
看来他还是不明白,到现在已经不是脸的事,也不是阿耀和他的事,而是他们俩之间的事。
戴斯予不知如何回答,但否认道:“不是,我现在很确定我喜欢你,你问我更爱阿耀还是你,我回答不出来是不知道爱要怎么衡量。”
梁承安明白这一点,和死人去争是永远争不过,可他就是很迷茫。
该说的都说了,戴斯予真不想再继续冷战下去:“我觉得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答复,你告诉我。”
梁承安放开他的手,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一直认为只要他在乎自己,就一定能想到他想要的回答,如果坦白告诉他,那么长久的坚持都没有意义。
自从知道是替代品后,就变得贪心得多,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人还想要追求独一无二的爱。
戴斯予能感受得到他们看似在冷战关系依旧很好,告诉他说:“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不就够了吗?”
不够。
本以为这次能好好谈谈,或许能找到答案,梁承安却陷入了更大的混沌。
说了太多无用和重复的话还是得不到答案,身体里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气,想发泄出来。
他埋下脑袋。
猝不及防,戴斯予呼吸节奏被打乱,得不到他亲吻的安抚,只好捂着嘴巴去咬自己的手指来代替。
觉得不太过瘾,他又拿起翡翠平安扣咬在嘴里。
等到左右摇晃的心平稳起来,戴斯予耸起的腿落下,尽兴了似乎又没太尽兴。
梁承安依旧是迷茫找不到出口的状态,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给他擦干净。
将他悬挂在嘴唇上即将要掉落的平安扣扯出来,盯着绿翡翠上的津液说:“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戴斯予不想让他走,做了个临时的决定,用腿去勾他,“别走好不好。”
梁承安身体想留下来,但心告诉他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他只想好好静静,没说话,而是用衣服把平安扣擦干净。
戴斯予抓住他的手,认为这是补救的方法:“不然,我们做吧,是真正的。”
梁承安对上他的眼神,这就是他的解决办法,此时此刻,明显不是好时候。
戴斯予发觉他情绪不太好,想哄哄他,抱上他的腰:“你不想吗?”
暴躁的情绪有稳定一点,梁承安深深吐出一口气,帮他把裤子穿上。
“梁承安。”戴斯予贴着他的胸口说,“你比他好一万倍,他不好,如果我把你当作他的替代品,我绝不可能会喜欢你,我喜欢你是因为,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你很好,也让我动心,你明白吗?”
眉头舒展展开,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好像又不是,梁承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大拇指揉搓着平安扣以此来让自己浮躁的情绪慢慢缓下来。
“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
戴斯予有意缓和一下气氛:“你是说你现在变得不要脸的事吗?”
梁承安笑了,用平安扣碰了碰他的嘴角:“不是这个。”
戴斯予拿回平安扣放下:“我感受不太到,在我的角度,你还是你,你觉得你变了是因为你有想法都不跟我说,为什么不说啊,不张嘴的话矛盾和隔阂就是这样产生的。”
他的话给了他启示,梁承安忽然放起了自己的执着,直说道:“我认为我告诉你就没有意义,问题还在,你自己悟出来,问题就解决。”
“我是不是还没悟出来。”戴斯予一直在悟,也一直在和他沟通,就是没明白他的点,“我是不是太迟钝了。”
“嗯。”
戴斯予睁着大大的眼睛:“所以你要告诉我啊。”
梁承安望着他,还是希望由他自己领悟,不然这件事会一直横在他们中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戴斯予不想白白浪费今天晚上的时间,就算不睡他也要弄清楚:“你不想说,那我就跟你一句句来说清楚,毕竟都是我一手惹出来的,我有责任。”
梁承安点头。
戴斯予和他面对面:“我们就回到那天,我把你认成了阿耀,你得知你和我原来喜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会让你认为我答应和你在一起都是出于这张脸的目的,等于就是把我们这段时间的恋爱都推翻。”
“对。”
人有时候会欺骗自己,越在意就越不会在意,梁承安发现一切的开端还是从脸开始,他就是在意得要命。
人还真是一个巨大的矛盾辩论体。
“等于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没有人权,你只是把对他的爱复制到我身上,你那时并没有否认,所以我当时很气愤。”
戴斯予愧疚难当:“我没有第一时间否认是,我们刚认识时我就是把你当作他的替代品,还想报复你,一切的根本还得回到我对你说过的,你很好,他很坏。”
“不妨碍你很爱他。”
“我们先不说这件事。”
梁承安坦白道:“我知道这件事,让我奇怪的是,我是一直知道你有一个很爱的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可是替代品事件后,我就很介意为什么?”
戴斯予思考片刻后说:“感情就是奇怪的,现在和当时情况不一样,你的想法也会随之改变,如果换我是你,我会发疯的,做不到你这么冷静。”
“我不冷静。”梁承安否认说,他现在脑子乱得很,他也从未有过如此凌乱的时刻,“前一段时间我们都忘我,当一个打击来临时我就慌了并且承受不住,也坚持认为没有这张脸我什么也不是,我想要你更爱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比不上他的,你更爱他对不对。”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原始最重要的问题。
这好像是个无解的问题。
“他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没有他的事,只有我们的事。”戴斯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情绪也低落起来,“我想要你知道我只是有把你当作他替代品报复的心理,但是从来没有实施过,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和他分得很清楚,他是他,你是你,我没有把你当成他。”
“也不是因为脸才喜欢你,是你本身,我逗你的时候你反应很可爱,还有我提出分开之后你偷偷出现在我身边陪伴我,让我很安心。”
听到想要的答复,梁承安并不畅快,好奇怪,他不应该要过度地在意,他也明白他肯定是比不过阿耀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此基础上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现在又反过来带着指责他给自己的爱不够。
完全就是无病呻吟。
这不像他,梁承安非常分裂,脑袋抵在他的肩上:“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不,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
戴斯予看清一切,一直都有在表达,回答不上爱阿耀还是他,是因为都爱,他否认不了曾经爱阿耀爱到要死的事实,而现在。
他必须得诚实地告诉他:“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梁承安抬头。
他有他的打算,戴斯予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这段日子交流的所有都没有说到实处,其根本原因还是没有完全坦诚。
“我不想骗你,说不出违心的话。”
戴斯予想明确地告诉他,回忆起和阿耀的事,对他来说会痛苦。
“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我撒不了慌,如果你要问我更爱谁,我给你答案,目前来说是他,你是不是很失望。”
梁承安动荡不安的心落到了实地:“我知道。”
有无数根针在扎自己的心,要再一次刨开自己,是一件难事,戴斯予本来打算憋在心里一辈子。
今天,他想说出来。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和他的事,你要听吗?”
梁承安能感知到他现在情绪不佳,在哈兰他那么伤心,对他来说这段记忆带着伤痛,不想他难受。
“不想说的话不要说,我会调整好我自己。”
“不。”戴斯予摇摇头,他已决定好,“一切都是我引出来的,不说出来的话,对我们来说都会很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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