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儒礼见他一副顶不乐意的样儿,贼兮兮道:“大侄子,何至于让你出钱,咱们祁家藏着不少宝贝呢,可惜你大伯伯忒小气,对家里人也藏着掖着。”
祁遇心道,有什么宝贝说出来,不得犬被你盗去了么,嘴上却说:“有什么宝贝呢?”
提到宝贝,祁儒礼兴致勃勃:“玛瑙鼻烟壶、白玉转心莲子瓶,金嵌宝石瓶……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这年头,仗打得狠,不少宝贝都叫洋鬼子抢去了,可剩下的却也不少,所谓钱才能生钱,这不——钱就来了嘛!”
祁儒礼慈爱地拍了拍祁遇的肩头。
“你大伯伯生了个不中用的女娃,你四叔膝下无子,阿奢呸——不提那小王八蛋也罢,总而言之,你是我们祁家的独苗啊。百年之后,这些宝贝都要你来继承,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些俗物,叔叔要跟你讲的是咱家的传世之宝,那个——”
祁儒礼含了半句话在口中,没来得急吐露,便被大力扯了过去。
鼻烟壶勾住他的领子,回头一望,是他大哥祁儒仁铁青的脸。
儒礼顿时不敢说话了,求救似的望着祁遇。
祁儒仁看着遍地狼藉,心中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成事的东西!”他骂道,“偷鸡摸狗的本事见长,都偷到家里来了,下一步你还想怎么样——杀人吗!阿遇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占绝大部分的责任,好的不教,满口邪门歪道,你指着他像你一样窝囊么!”
儒礼列咧嘴,祁遇低头背立在一旁,没有相帮忙的意思。
祁儒仁叹了口气,面向祁遇时,神色温和了几声:“你三叔的事你不要参和,知道吗?”
祁遇自然是无比乖顺地答应。
接着,祁儒仁教育了他几句陈年烂谷子的话,便放他离去了。
家里的车子不在,估计被三叔弄去了开。
祁遇心里惦记着燕子洲的那位主儿,一蹬脚上了一辆拉力车。
车夫是个耳盲的老汉,总也听不清楚,把他拉错了地方。
那地方他不认识的,只看见有好多男孩子站在一幢洋楼下,嬉笑打骂。
他们穿得轻薄,风一吹,就露出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见来了个英俊矜贵的青年,男孩子们两眼放光,登时围过来,又摸又抱,风骚得很。
祁遇哪见过这阵仗,急忙催促老汉快走。
燎原之火,自然要有人来灭。
金烙轻轻一笑,单指勾住他的领带:“过来。”
无需多大的力气,祁遇便凑到了他的近前。
金烙含住薄薄的支票,沿着边缘,寻到那张湿漉漉的唇。
然而祁遇想要的不止一张唇而已,他一只手撑住床板,另只手去撸金烙的衣裳,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倦意绵绵。
“你干嘛去了,这么——”
金烙望着那自己弹出来寻求土壤的红萝卜,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祁遇展示一般,顶了顶挎。
金烙含笑去打,轻轻一拍,那边已经不行了。
“哎呦,你打到我心坎里去了。”祁遇笑道,“我想你想了一天,这才疼成这样,哪有去别的地方,你瞎猜罢了。”
祁遇不想横生枝节,便未提被男孩引诱之事。
一张支票、两张支票,等到第三张时,金烙猫似的蜷在他的小腹边,二人皆衣衫半褪。
他望了祁遇一眼,目光温柔的要滴出水来,然后拿牙“咯哒”一声咬开了金属皮口,黑色的西装裤松落。
金烙每动一下,都要看一眼祁遇的表情,看他是放松是紧张,是痛快是压抑。
这时金烙却不动了,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颇为得意似的。
祁遇笑道:“你等什么呢?”
说着,拾起一张钞票,卷成圆筒,趁金烙抬头的一瞬,插进他的嘴里,搅来搅去。
纸张锋利,而口腔柔软,摩擦时难免疼痛。
等到支票湿软成泥,金烙吐了出来,恨恨地盯了祁遇一眼,钻进了褥子里,正要有所动作时,门忽然开了。
二人皆是一惊,祁遇气恼,谁这么没有眼色闯了进来。
金烙缩在被子里,脸下便是滔天热浪。
他想钻出来吸口凉气,却被祁遇死死按住,俨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缠绵的样子。
屋内熄了灯,隔着两三层薄纱,那人试探地道:“祁大少爷在这里吗?”
月光洒在那张金烙常倚的贵妃榻上,上面靠着一个人,瞧着脸生。
见无人回答,鹿羡又问了一句:“是祁大少爷吗?”
阴影正好掩住了被窝里的金烙,他心中存了报复,偏要祁遇出丑不可,趁鹿羡问话的机会,把青年做工精良的西裤拉至腿下,待瞧见萝卜的真面目,心尖一惊。
祁遇紧紧夹着腿,脸色水红。
可幸夜深,看什么都是一道模糊的黑影,他只觉得两退之间热烘烘的,像是有人在吹气一般。
他恨不得把那只土拨鼠当场揪出,摁在床上大干一场,然而此时的状况,尴尬至极。
“是……是我。”祁遇声音发颤,“有什么事么?”
“祁公馆来了人,叫我通知大爷一声,您听到了一定马上回公馆看看。”
水萝卜最是水灵,瞧它那嚣张的气势,定是存了不少汁液在其中的。
金烙爬在上面,不嫌泥土的肮脏,势必要把萝卜啃出水来,一吐一纳之间,果然“嗤嗤”的洒出花露。
被中闷热,金烙渴极了,头一仰,尽数吞下了这万子千孙。
吞得急切,噎在嗓眼里,便再也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鹿羡识趣地退了出去。
门关住的那一刹那,祁遇掀翻了被褥,猛的把金烙提了起来,按在墙上。
金烙一边咳嗽,一边承受青年的暴虐,像是要把对面墙撞塌了一般。
祁遇半跪着,神色忘我,手掌胡乱地抚摸,抓住什么,就要将什么碾碎。
金烙恨不得抽他一巴掌,但终究是隐忍了下来。
“哥哥,哥哥。”
“我不行……不行了。”
他喊着,身后的那人离他那么近,却一个字都没能见。
“呼——呼——”
这是两只野兽的盛宴。
有人说,每一根萝卜,终其一生,只是为了找见一个它爱的洞,然后钻进去,生长。
祁遇这近乎发泄的粗鲁,证明了——他的萝卜找到了那个洞,但他忽略了洞的感受。
金烙是痛的,他被萝卜上的尖刺刺得遍体鳞伤,他被他想要的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不被俗世所容的、背叛一切的、逆天反命的——爱啊!
美丽的少年倒在墙角,撅着臀,脊梁俯到了尘埃那么低,目光悲戚,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男人则半跪在床上,手掌仍掐着那纤弱的腰肢,看不清神色。
他不明白,那有力的腰肢为什么会像垂柳一样折下,就像他不明白一些道理一样——
有些洞很不一般,它宁愿空着,也不想被萝卜侵占,因为它有它自己的萝卜。
于是乎,产生了两个男人的爱情——一人热烈,一人承受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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