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云是隐性Alpha,或者说是AO同体这件事,她在不久前分化时就清楚。
当郁大夫遣走众人,悄悄地说她的情况复杂,需要把血液拿到国外做检测时,顾流云倒是满脸不在乎。
Alpha还是Omega,她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
但郁大夫很兴奋,由于极少见到这种类型,呈现出科学研究般的热情。
检查结果寄到那一天,他激动地翻出压箱底的医学书,全是有关ABO类型的记录,泛黄纸张放到盘起的腿上,坐在自家旧式洋房的阁楼里,喜不自禁地读了一下午。
他觉得太有意思啦,这位顾家大小姐。
郁大夫把结果拿给顾流云看,顺便侃侃而谈,展示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非常稀有的双性合一,或者说以Omega为表象的双性合一。”
顾流云挑眉,她喜欢所有的事情简单化,问:“就是说两种属性都有?”
她看上去完全不兴奋,甚至没有一丝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郁大夫有种被泼冷水的感觉,尴尬地推推金丝眼镜。
“哦,怎么说呢,其实你现在就是个Omega,但也有变成Alpha的能力,这个不固定,也就是说你还有一次分化期。”
经历两次分化期不算稀奇,属性改变的人也挺多,她不知道这位享誉盛名的御医为何要故弄玄虚。
大概是看到顾流云眸子里的不耐烦,郁大夫也放弃之前要与对方进行亲切友好会谈的想法,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清清嗓子。
“流云,你的第二次分化期与别人不同,一般人第一次分化后会固定属性,第二次分化后就算转变属性那也是一直处于恒定状态。而你在第二次分化期前,属性根本模棱两可,也就是说完全可以随意转换。”
“这不挺好的。”顾流云笑笑:“随心所欲。”
“听起来是很好,不过也很危险。”郁大夫的声音沉下来,觉得很有必要对这位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大小姐说明白。
“就是由于这种随意性,很可能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你的第二次分化期不像别人是自然而然,而是由外因和内因共同决定,取决于你标记了什么人。打比方来说,如果是一个Omega,那你就成为永远的Alpha,反过来如果你被一个Alpha标记,那你就永远都是Omega。当然我说的标记,指的是终生标记。”
他顿了顿,眸子坚定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顾大小姐。
对方轻轻地哦一声,依旧不在意,嘴角甚至还多出丝笑意,顾流云只觉得有趣,虽然郁大夫极力讲明这种属性的危险系数很高,比如要是被一个Omega引诱,或是被另一个Alpha强迫,二次分化后的属性根本抹不掉。
但她丝毫没被吓到,顾流云是意志坚如磐石之人,认为自己被诱惑的可能性为零,至于强迫!她真得没那么弱,这点顾大小姐很有信心。
“我知道了,谢谢。”放在腿上的手往两边移了移,一副要走的模样。
郁大夫抽了口冷气,好像是自己要分化两次般皱起眉头。
“流云,今后要小心啊!不过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目前就给家人说你是Omega吧,还有你的信息素为了自我保护,也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功能。”
郁大夫把手放到桌上,示意话还没讲完。
顾流云只好又收起想要跑到学堂的心情,继续压着性子听,她有点急,今天的国学课很喜欢。
“什么功能?”虽然嘴在问,心思却不在,郁大夫心想此人真是根本不关心自己,他不知道那是极度自信的表现。
“就是会抹去对方的记忆,除了终生标记外,其余有关信息素之间的交换,都不会记得。”
他说出来也如释重负,恨不得早点结束这场情绪不接轨的谈话。
果然顾流云若无其事地说:“好,谢谢。”
起立,转身,便风一般地飘走了。
郁大夫本来还想说仍需继续研究,但对方一直蛮不在乎,倒显得他大惊小怪,终于还是闭上嘴。
至此之后,顾流云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此时不偏不倚地咬上沈丹彩的腺体,才腾地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这种属性——Alpha!
真是一种奇妙感受,牙尖的肉皮吹弹可破,唇瓣贴在细腻肌肤上,想含却含不住,怀中人早没有素日里的能言巧辩,乖得像只猫儿,一只散发着夜来香的猫儿,如水波般被自己揉碎在手里,浓郁香气直泌到心间。
强与弱的悬殊,呈现出绝对压迫性,怀里猫儿在微微喘息,轻声呻/吟,她一时间恍惚,差点用过劲。
临时标记的信息素浓度不能太高,到时候就要收回来 ,其实这连个临时标记都算不上,只不过压一下沈丹彩身子里的悸动。
如果说以前顾流云对自己是个隐性Alpha将信将疑,这会儿算是彻底相信,要不是天生有A属性,她怎会如此熟练地掌握标记,简直像动物天生就能觅食般,刻在骨子里不用人教。
她收起信息素,白麝香的味道慢慢散去,夜来香的气息还在空中飘了一会儿,也便消失不见。
顾流云松口气,沈丹彩身体还贴在自己怀里,她瞧着她圆润又漂亮的下巴曲线,阵阵潮红正在褪去,明亮月色里睡得像个婴儿。
有那么点可爱。
她唇角勾笑,索性将她抱起来,用脚把两三个蒲团勾到一起,将沈丹彩放上去,不成想对方紧紧地拽着她的肩膀,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顾流云只得倒在旁边地板上,石板地光溜溜直搁骨头,一阵寒气袭来,弄得她抖了抖。
真冷啊!尤其是身体里的燥热才散去,一下子又贴在冰凉地板,顾流云朝沈丹彩后面瞧去,祠堂的蒲团很大,还露出半边,她干脆将怀里的身子往后推推,两个人贴得更紧些,整个都倒在蒲团上。
沈丹彩躺在她的臂弯,猫儿一样蜷着,难得如此乖巧,平时都是八面玲珑的模样,顾流云笑了笑,不一会儿闭上眼。
两个人的体温,再凄凉黑冷的夜也熬得过去。
她们不知睡了多久,其实没一会儿天就微亮,薄薄的灰蓝色染着天空,透过斑斓漆木窗,在空气中流动着飞扬的光圈,整个屋子如雾生烟。
清晨的祠堂比昨晚还冷,沈丹彩朝温热又散发淡香的地方挤挤,不知道那是顾流云的怀抱。
她还迷糊着,但顾流云被亮光弄得睁开眼睛,勉强坐了起来,沈丹彩的手臂顺势滑到腰间,一副要赖床的样子。
天不久就要大亮,仆人照例会打扫庭院,浇花弄草,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很尴尬,顾流云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拨开,说:“起床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沈丹彩的头发在蒲团上散开,像朵春天的花,而娇滴滴的脸颊就是花的蕊,她嗫喏,自然而然地撒娇:“早着呢吧,今儿早饭不吃啦。”
“你不想吃,我想啊。”顾流云忍不住乐,如此简陋的环境也能睡成这样,不愧是万事不放心上的沈丹彩。
她突然想自己小时候也一定和她这么睡过,对方身上有种熟悉甜香,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要淡得多,闻上去还有一丝淡然,与沈丹彩这个人大相径庭。
大概就是她本身所带的气味,很好闻,比那股夜来的味道更讨人喜欢,顾流云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起来啦,你不想被人抓个现形吧!”她用力推了推,对方才张开朦胧的眼睛。
沈丹彩起床的时候,如果没睡好就很容易犯迷糊,她呆呆望着眼前人,不认识似地:“啊?!”
顾流云理一下昨夜差点被沈丹彩撕开的衣领,又恢复到一张冷脸,问:“怎么,睡一觉就变傻?”
沈丹彩眼睛骨碌碌转,总算想起是昨夜给对方送饭,但怎么躺到地上睡着,完全没印象。
她满眼疑惑,伸手抚平自己的旗袍,寻思怎样都好,如今时辰太晚要先离开,沈丹彩不是个纠结性格,只专注与将来要应付的事。
随即拢拢秀发,指尖不经意划过耳朵,忽地感觉耳后火辣辣一片,“好疼啊!”禁不住叫了声。
顾流云顺声低头,恰巧迎着沈丹彩的眸子,听她娇气地问:“流云,来给我看看嘛,耳朵后面是不是被虫子咬啦,好痛哦。”
那神态,举止,一下子又把时空拉回到昨晚。
但沈丹彩这次可没发情,心里寻思给顾流云送完饭,关系算是缓和些吧,所以语气才如此娇嗔。
顾流云顿了顿,再一次俯下身,伸手勾起对方的碎发,看了看耳后,那是腺体的位置,皮肤确实肿得挺高,红红一片。
自己的杰作,顾流云脸发烫。
“怎么了?是不是被虫子咬伤啦,旧房子就是小虫子多,如今又开春……”
沈丹彩不停地问,顾流云心烦意乱。
“是的,被虫子咬。”她半晌才回:“但不算严重,你别乱抹药,那是腺体的位置。”
“腺体!?”沈丹彩貌似还想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Omega,她也是从不把这回事放心上,噗嗤笑出来,一边收着头发一边玩笑。
“你说这人奇怪不,好端端又是A又是O的,郁大夫还一脸严肃地说这个腺体不能随便让人瞧,怕是被标……什么的!”
“标记。”顾流云清清嗓子,脸颊上的热气还没散,垂眸接话道:“郁大夫说的对,轻易暴露腺体很危险,尤其对于Omega来说。”
沈丹彩童心未泯,忽地扭头盯着顾流云,装模作样地:“哎呀!那恐怕晚啦,我昨夜困得睡着,被一只虫子给标记了吧!以后就是虫子夫人喽。”
她说着又笑出来,娇媚得像只小狐狸。
顾流云:沈丹彩你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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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面桃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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