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
魏鹏抿唇，但笑不语。
兄弟俩难得见面，出去单独说话。留下的几人，交流着嘉定县的见闻。
两边人一碰面，嘉定县的事基本上就清楚了。
曹曼的人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一出马，刘队长是能吐的都吐了个干净，加上临远村和孙医生手里的药包，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全。
任司长打来电话，谭玉湾耽误不得，决定明日一早就回上海，嘉定县的官场也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旅馆匆匆一见，第二日就辞别，谭玉湾原本的工作由助手接管，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沈七零三人跟着孙哲医生帮忙，去了人手较紧张的隔离点帮忙。隔离点上每天都有人死亡，曹曼开始还拿着相机拍照，后来死亡的人太多，已经不忍心再拍，带上口罩，穿上简陋的防护衣服，能帮上什么就帮着些什么。
后来记录病人情况的工作人员也染病了，曹曼顶了上去，记录工作并不复杂，每日就是记录谁康复了，谁去世了，当去世的人越来越多时候，自认为见惯了生死的人也红了眼眶。
沈七零帮着把最后一包药发下去后，去后院休息，看见曹曼一个人躲在河边发呆，平日里神采飞扬的一个人，丧气的低着头。
沈七零挨着她坐下，建议道，“明天就腊八了，你要不要回去一趟？”他不止一次见过曹曼家里人催他回去。
曹曼情绪低落的看着铺满落叶的河面，“我以前认为自己也受过苦，可是我的那些苦和他们相比起来如此可笑。他们临死前的心愿是想尝尝糖的味道，想吃白米饭吃到饱……”
“我谈的那些大道理，我在推杯换盏间，动不动就说启迪民智，谋求民族自强，这些夸夸其谈的话，在一条条生命面前，是多么苍白无力。”
她现在的痛苦，沈七零也都经历过，越是清醒，越是不忍，越是难过，“你现在痛苦，是因为你想帮助身处困境的人。你做记者，也许不能给他们直接带去物质上的帮助，但我相信，你会影响更多的人产生帮助他人的想法，这也是你当记者的意义，不是吗？不要怀疑自己，好的初心，总会结出善的果实。”
魏鹏现在门口朝着两个人挥手，“看我拿来了什么。”
魏鹏回了一趟上海，这是刚回来就来找两个人，沈七零和曹曼对视一眼，起身去找他。
魏鹏拿来了一份最新的沪市生活报，“开心吧，头版头条，主笔曹曼。”嘉定县三个大字赫然在上。
曹曼确实开心，不是因为压了顾茵一头，而嘉定县那些枉死的人终于讨了个公道。
谭玉湾办事效率很高，回去没几天，嘉定县的事已经尘埃落定。
假药之事县里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官员都牵涉其中，从县长到警员、采购员全部大换血。
魏鹏还带来了个好消息，“新任人员明天几乎都能到位，这里疫病也稳定了，算算时间，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
谭玉湾的咳嗽从嘉定县回来就没停过，平时张盛年在他还会忍着，用药硬生生的扛。张盛年不在，嗓子里的痒意，像是蚂蚁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
预感越来越强烈。
孙丰陶牵扯进程明和的案子被收监，原本任司长有意让谭玉湾接替孙丰陶的工作，但谭玉湾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婉拒了老师的好意，他娘亲曾说算命的说过他是长命百岁的命格，如今看来是他娘的银子起的作用，那算命的才说了好话哄人开心。
下午抽空去了一趟实验室，傅佩芳确实有能力，只是一项新药品的出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许在他们的努力下，有希望的一天，很可惜他估计见不到了。
天气越来越冷，从实验室出来后，他恍惚间想起从张盛年来后，他还没带着对方见过他养的马，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没去见它，有没有闹脾气。
夜晚的路灯昏黄，树上仅仅挂了几片枯叶，悠悠的琴声从附近的楼里传出来。
这条巷子谭玉湾很少来，不过为了买张盛年喜欢吃的烧饼才绕了路，只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无论这条路曾经向哪里拐过弯，总归还是要随着目的地拐回来。
谭玉湾看着路灯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释然的笑了，那件衣服还是他给对方挑的，黑色的大衣穿在他身上挺拔英俊，和冯小姐看起来如此相配相宜。
之前他还想着要不要告诉张盛年冯小姐和顾青棠的传闻，现在看来不用了。
谭玉湾没去打扰，转身离开。
路过电影院，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过头看见钱星浅笑着和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一起，像是刚从电影院出来。
钱星跑过来，“谭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以前钱星别说笑了，就是连抬头看人都是怯懦的。现在她坦然的和自己打招呼，还在晚上和朋友一起出门看电影，她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谭玉湾笑了笑，“和朋友一起看电影？”
钱星抬头看了身侧的人一眼，眉眼都是幸福，羞涩的低头，“这是我以前的同事，乔治。”
谭玉湾伸出手，“你好乔先生。”
乔治伸出手，“谭先生好。谭先生住哪里，要不要一起回去？”
谭玉湾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我们不顺路。钱小姐……”
见谭玉湾喊了她的名字没有说话，钱星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谭先生？”
谭玉湾摇摇头，“没事了。”他是想给钱星道歉的，只是话到嘴边，反而觉得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吧，说出来也只会破坏了对方此刻的心情。
谭玉湾，“我先回去了，再见。”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他没能说出口的歉意，对方也不再需要。
钱星、乔治，“谭先生再见。”
……
感觉再写下去，小谭要be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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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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