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逮捕

初五,雷风要回巡查所工作,家里就剩下吴策一人。

住了几天院,人都要发霉了,以他的身体状况洗澡有些困难,退而求其次,趁着中午暖和些在雷风的帮助下洗了头发,洗完后没觉得怎么样,今天一早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眶周围都感觉冒热气。

出门前雷风来看吴策,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中午回来一趟给你做顿饭?”

吴策心里有些小感动,他能活下来,百分之八十完全是仰仗雷风,先是在自己不要脸的威胁下,用心给找了工作。

在自己奄奄一息躺在医院的时候,立马赶到医院,忙前忙后,这哪里是邻居,这是他半个爹。

不过中午送饭什么的,吴策没松口,他也不能太得寸进尺,雷风一个外地人能混上衙门的工作不易,别因为给自己送顿饭出了差错。

吴策打起精神,“你要相信兄弟,就算是一只手也能养活自己。”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大男人别婆婆妈妈,我说能行就能走瞎话,赶紧走吧,开班第一天,别迟到。”

雷风走后,一直躺着也没见好,头昏脑涨,身子软的一点劲都没有,拉了个凳子在院子里坐会,看看能不能把脑子吹清明些。

他现在是举步维艰,比刚穿过来时还要不如,受伤后没办法出门,积分已经累积到-9.08,每一天都在无限的接近死亡。

身上一毛不剩,两袖清风。

值得庆幸的是,之前有点危机意识,囤积了些米面,暂时还能吃个十天半个月。

这还是跟着雷风吃了六七天饭,才能剩下的。

都要被自己穷哭了。

刷个任务而已,不就是一场游戏,怎么就能把自己搞的这么惨的。

“咚咚”

“谁啊”吴策多问了句,年前被打的莫名其妙,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韩离。”

“等等。”

吴策开了门,“韩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韩离侯在门外,身穿白色西装,浅麦色礼帽拿在手上。

吴策手上的绑带还没拆,脸上的肿块消了,只留下一些青色的印记,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你这个被打了?”

“嗯。”吴策不愿多说,再次问道:“韩先生找我什么事?”

韩离看他的样子,眉目轻蹙,但未多言,“上次受伤,你喂我的药能否卖我一些?”

“这……”

该说这个人警醒吗?当时那种情况了,高热昏迷,居然还能知道自己给他喂了药。

今日更是找上门来。

只是很可惜,要是有,他会先喂自己吃点,也不会现在忍着头疼跟他说话。

见吴策吞吞吐吐,韩离左眼俭眯了一下,锐利的眼神审视着对方:“价钱随便开。”

吴策苦笑,“不是钱的问题,很抱歉。”

“十两。”

“韩先生,真不是钱的问题,你就是现在给我一百两,我收了你钱也是骗你,我现在没有药,当时剩下的药,我送给了一个朋友。”

韩离只当这是他加码的说辞,冷言道:“一百两,带我去找那个朋友。”

吴策难受的很,见他一遍又一遍解释不通,无奈的说道:“找不了,他死了。”

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人信任吗?

就那么像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吴策直视着他的眼睛,拿出最郑重的态度:“韩先生,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没有一句虚言。”

最后,韩离率先移开了视线,“如果你还想再谈一谈,随时来找我。”

居然还是不相信自己,吴策无奈了,只是他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精力去在意对方的想法,他扶着葡萄架慢慢坐下,药没有,钱没有,现在感冒发热,只能听天由命,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出神。

韩离坐了没一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吴策还没开口询问,门已经被粗暴地推开。

一共五人,身上皆是穿着巡查所的衣服,腰间别着枪套,动作迅速,视线直接锁定吴策。

看的人心中打鼓,电光火石之间,吴策怀疑是不是前任惹出的麻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吴策?”

“是我。”

“带走。”

一人精瘦英俊的巡查警出列,打算给吴策戴上手铐,吴策丝毫没有反抗,只是包裹的厚重的左手尺寸超过了手铐能容纳的最大范围,年轻的巡查警请示带头人,“大人……”

“用绳绑上牵着。”

面对着一群闯进家里地巡查警,吴策没有挣扎,任他们作为,就算是解释,也摆出最好的态度:“虽然不知道大人们找我何事,但在下向来奉公守法……”他看着将绳子套在手腕上的人,说道,“若哪里需要我配合,不会推诿塞责,也不会……逃跑,大人们不必如此小心。”

领头的男人正是那日游行在街上的带头之人,冯靖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挺会说……堵上嘴。”

一路上吴策安静地等待着,皱着眉强打精神,忍受着痛意的侵袭,他哪里是做任务的,他是来历劫的。

因为一句话,嘴被堵上,便是打听一两句都做不到。

前途未卜。

生死难料。

吴策被带走,这几日一直在他门口窥视的两人快速离开云海路。

……

这是吴策第二次来到巡查所,头次来是看望路履先生,这次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斗转星移,还真是物是人非。

再把他晾了半个时辰后,铁门打开,光线随着头顶晃悠悠的照明灯,左右摆动。

长期身处黑暗,一遇灯光,吴策难以适应,应激性地闭上眼睛。

进来的俩人都是熟人,单方面的那种。

冯靖双手搭在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吴策,“知道抓你来是为什么吗?”

感受着头顶灼热的目光,吴策想的竟然是幸亏昨天雷风帮着洗了个头发,不然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微微扬起头,力求让对方看到他的真诚和坦白,“虽然不清楚为了什么,但如果大人有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哼”冯靖冷笑一身,“你倒是和路履路数不一样,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油嘴滑舌。”

吴策:这就是没情商,一样话两样说,明明路先生那般叫风骨,我这叫识趣。

不过人在屋檐下,还不是人家怎么说,他怎么听,很识趣的没有辩驳。

赵申拉了下椅子,将椅子从桌子下抽出,冯靖坐下,抬了抬下巴,“三十当天你在哪里?”

“医院”

“有谁能证明?”

“长安医院的马医生、苗护士。”

“初一当天呢?”

“也是医院,大人您也看到了,我绑带还没拆呢,二十九当天,我被不明人士袭击,差点死掉,万分幸运遇到了好心的过路人,昏迷中由人搭救送到了医院,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医院,病房都没出过,一直到初三才出院。”

冯靖使了个眼神。

一旁的赵申把一本线装书甩到了桌上,吴策垂眼一瞥,蓝色的书皮上用小楷写着五个字,《适可斋记言》。

没看过的书。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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