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雷风要回巡查所工作,家里就剩下吴策一人。
住了几天院,人都要发霉了,以他的身体状况洗澡有些困难,退而求其次,趁着中午暖和些在雷风的帮助下洗了头发,洗完后没觉得怎么样,今天一早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眶周围都感觉冒热气。
出门前雷风来看吴策,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中午回来一趟给你做顿饭?”
吴策心里有些小感动,他能活下来,百分之八十完全是仰仗雷风,先是在自己不要脸的威胁下,用心给找了工作。
在自己奄奄一息躺在医院的时候,立马赶到医院,忙前忙后,这哪里是邻居,这是他半个爹。
不过中午送饭什么的,吴策没松口,他也不能太得寸进尺,雷风一个外地人能混上衙门的工作不易,别因为给自己送顿饭出了差错。
吴策打起精神,“你要相信兄弟,就算是一只手也能养活自己。”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大男人别婆婆妈妈,我说能行就能走瞎话,赶紧走吧,开班第一天,别迟到。”
雷风走后,一直躺着也没见好,头昏脑涨,身子软的一点劲都没有,拉了个凳子在院子里坐会,看看能不能把脑子吹清明些。
他现在是举步维艰,比刚穿过来时还要不如,受伤后没办法出门,积分已经累积到-9.08,每一天都在无限的接近死亡。
身上一毛不剩,两袖清风。
值得庆幸的是,之前有点危机意识,囤积了些米面,暂时还能吃个十天半个月。
这还是跟着雷风吃了六七天饭,才能剩下的。
都要被自己穷哭了。
刷个任务而已,不就是一场游戏,怎么就能把自己搞的这么惨的。
“咚咚”
“谁啊”吴策多问了句,年前被打的莫名其妙,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韩离。”
“等等。”
吴策开了门,“韩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韩离侯在门外,身穿白色西装,浅麦色礼帽拿在手上。
吴策手上的绑带还没拆,脸上的肿块消了,只留下一些青色的印记,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你这个被打了?”
“嗯。”吴策不愿多说,再次问道:“韩先生找我什么事?”
韩离看他的样子,眉目轻蹙,但未多言,“上次受伤,你喂我的药能否卖我一些?”
“这……”
该说这个人警醒吗?当时那种情况了,高热昏迷,居然还能知道自己给他喂了药。
今日更是找上门来。
只是很可惜,要是有,他会先喂自己吃点,也不会现在忍着头疼跟他说话。
见吴策吞吞吐吐,韩离左眼俭眯了一下,锐利的眼神审视着对方:“价钱随便开。”
吴策苦笑,“不是钱的问题,很抱歉。”
“十两。”
“韩先生,真不是钱的问题,你就是现在给我一百两,我收了你钱也是骗你,我现在没有药,当时剩下的药,我送给了一个朋友。”
韩离只当这是他加码的说辞,冷言道:“一百两,带我去找那个朋友。”
吴策难受的很,见他一遍又一遍解释不通,无奈的说道:“找不了,他死了。”
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人信任吗?
就那么像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吴策直视着他的眼睛,拿出最郑重的态度:“韩先生,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没有一句虚言。”
最后,韩离率先移开了视线,“如果你还想再谈一谈,随时来找我。”
居然还是不相信自己,吴策无奈了,只是他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精力去在意对方的想法,他扶着葡萄架慢慢坐下,药没有,钱没有,现在感冒发热,只能听天由命,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出神。
韩离坐了没一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吴策还没开口询问,门已经被粗暴地推开。
一共五人,身上皆是穿着巡查所的衣服,腰间别着枪套,动作迅速,视线直接锁定吴策。
看的人心中打鼓,电光火石之间,吴策怀疑是不是前任惹出的麻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吴策?”
“是我。”
“带走。”
一人精瘦英俊的巡查警出列,打算给吴策戴上手铐,吴策丝毫没有反抗,只是包裹的厚重的左手尺寸超过了手铐能容纳的最大范围,年轻的巡查警请示带头人,“大人……”
“用绳绑上牵着。”
面对着一群闯进家里地巡查警,吴策没有挣扎,任他们作为,就算是解释,也摆出最好的态度:“虽然不知道大人们找我何事,但在下向来奉公守法……”他看着将绳子套在手腕上的人,说道,“若哪里需要我配合,不会推诿塞责,也不会……逃跑,大人们不必如此小心。”
领头的男人正是那日游行在街上的带头之人,冯靖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挺会说……堵上嘴。”
一路上吴策安静地等待着,皱着眉强打精神,忍受着痛意的侵袭,他哪里是做任务的,他是来历劫的。
因为一句话,嘴被堵上,便是打听一两句都做不到。
前途未卜。
生死难料。
吴策被带走,这几日一直在他门口窥视的两人快速离开云海路。
……
这是吴策第二次来到巡查所,头次来是看望路履先生,这次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斗转星移,还真是物是人非。
再把他晾了半个时辰后,铁门打开,光线随着头顶晃悠悠的照明灯,左右摆动。
长期身处黑暗,一遇灯光,吴策难以适应,应激性地闭上眼睛。
进来的俩人都是熟人,单方面的那种。
冯靖双手搭在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吴策,“知道抓你来是为什么吗?”
感受着头顶灼热的目光,吴策想的竟然是幸亏昨天雷风帮着洗了个头发,不然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微微扬起头,力求让对方看到他的真诚和坦白,“虽然不清楚为了什么,但如果大人有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哼”冯靖冷笑一身,“你倒是和路履路数不一样,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油嘴滑舌。”
吴策:这就是没情商,一样话两样说,明明路先生那般叫风骨,我这叫识趣。
不过人在屋檐下,还不是人家怎么说,他怎么听,很识趣的没有辩驳。
赵申拉了下椅子,将椅子从桌子下抽出,冯靖坐下,抬了抬下巴,“三十当天你在哪里?”
“医院”
“有谁能证明?”
“长安医院的马医生、苗护士。”
“初一当天呢?”
“也是医院,大人您也看到了,我绑带还没拆呢,二十九当天,我被不明人士袭击,差点死掉,万分幸运遇到了好心的过路人,昏迷中由人搭救送到了医院,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医院,病房都没出过,一直到初三才出院。”
冯靖使了个眼神。
一旁的赵申把一本线装书甩到了桌上,吴策垂眼一瞥,蓝色的书皮上用小楷写着五个字,《适可斋记言》。
没看过的书。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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