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训

钱茱萸还在戳着钱老太的气管子:“要帮忙吗?”

钱珠儿怕她真把娘给气出好歹,赶紧说道:“我很喜欢雷先生。”

钱茱萸有点可惜地耸耸肩,“那算了,日后你要想清楚了,再同我说。”

钱茱萸几步就跑到门口,摆摆手,“娘,锅里温着赤豆汤,旁边盘子底下扣着我给你买的五香豆干,记得吃。”然后不等回音,就跑出去了。

钱珠儿拦住她娘的胳膊,“娘,别气了,百合几个还小,茱萸是舍不得你辛苦,想陪着你,才那么说的。”

钱老太摇摇头,“我何尝不知,只是这世道,不给你们找个依靠,我死了都不敢闭眼”

钱茱萸头突然从门框冒出来,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挑战钱老太的极限,“别死,我还没吃够你做的饭呢。”

钱珠儿见她这么快就回来,还以为她改主意又不打算出去了:“回来正好,一起吃饭吧。”

钱茱萸:“饭就不吃了,我来背我的刀。”

一听她要拿那把男人拿着都费劲的宽刀,钱老太感觉要喘不上来气,瞪着眼,“珠儿,给我堵住门,我看她今天敢碰一下那把破刀试试。”

钱珠儿闻言松开钱老太走过去,对着钱茱萸摇摇头。

“不拿就不拿,又不是就那一把。”钱茱萸转身又出了门。

钱茱萸出了门没几步,遇见了正好回家的赵申。

赵申扬着笑,隔着挺远就开始打招呼,“茱萸姑娘,出门啊?”

钱茱萸不太想理他,长得丑,伤她眼睛,只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赵申认为钱家能在这里安家,他出了大力,原本以为钱老太会有所表示,结果这老太婆用了他后转手就扔,他心里很不得意,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钱茉莉整日的低个头,畏畏缩缩。钱茱萸又没见过几次,哪次见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也没正眼瞧过,所以之前他一心只看到钱珠儿,如今,眼前这身段……赵申眼睛一转,就要上手抓钱茱萸。

妈的,居然一声不吭就上手。

钱茱萸侧身一躲,拉开距离,满脸怒气,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恶狠狠的盯着他,“死胖子,姑奶奶的袖子也是你能抓得的,再一声不吭就上手,姑奶奶剁了你的手。”

钱茱萸是钱老太养得女儿里的一朵奇花,她简直就是辣椒水里泡出来的,不仅一点就着,骂人的话张口就来,还动不动就发疯,有着不同常人的非常美丽的精神状态。

赵申脸色变得难看,一群女子,老弱病残的,要不是自己帮忙,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还敢对自己没大没小,张口胡言辱骂。

张口讽刺,“茱萸姑娘脾气不小。”

钱茱萸:“姑娘怎么样用你说,滚开死胖子,我娘把你当个人看,姑奶奶可瞧不上你,长这么丑,本来就碍眼睛,还非往姑奶奶眼前上凑,真是癞蛤蟆恶心人,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远处有人路过,已经看过来了,赵申不想弄的太难看,“茱萸姑娘有失教养了吧,我出于好心给朱萸姑娘打个招呼,茱萸姑娘不仅不领情,还言语侮辱,张口就骂,钱家太太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吗?那我可要找一日和四邻还有我的好兄弟聊聊了。”

赵申话里的威胁是想让钱茱萸给他道个歉,此事暂时就此揭过。

电光火石间,钱茱萸左右开弓给了赵申两个响亮的耳光,“臭不要脸的长舌妇,明明一个成人还打小报告,既然你不当人,姑奶奶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钱茱萸上下翻看着手,一脸恶心的表情,警告怒气值飙升的男人,“别打姑奶奶家的主意,不然我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一个破巡查警,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再看姑奶奶阉了你,送到宫里当差。”

想着邻里的情意,临走又送了赵申一脚。

赵申躺在地上许久才缓过劲来,瞪着钱茱萸离去的背影,狰狞的五官上,眼神阴鸷,满是仇视。

钱茱萸去了博文女校转了圈,果真看到了等着门口接家里两个小的放学的钱茉莉。

手里提着一个筐子,上面搭着蓝色的棉布,上面摆着了几个缝制的头花,都是出自钱茉莉之手,她会趁着来接人的时候买这些她亲手做的小玩意。

这会的没有客人,她找了块空地拿出叠好的报纸,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报纸,锤到左胸前的的麻花辫绑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她们几个不管上不上学的都识字,读过几本书。

这个年代是很少见的。

钱茉莉看的专注,钱茱萸到她跟前都没发现。

“想去恒丰纺纱厂?”

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钱茉莉拽着报纸的手一抖,报纸被交错的力一扯,差点撕成两半,抬头见是钱茱萸,长呼一口气,点点头,“她们在招聘学徒工”

钱茱萸:“工钱高吗?”

钱茉莉抿了抿嘴,犹犹豫豫的说道:“学徒工不发工钱。”

“不发工钱”钱茱萸声音陡然一高,看周围有人看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不发工钱,他招什么人,你不会傻到给他们干白工吧?”

钱茉莉想去纺纱工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他们这些内情,解释说道:“学徒工一般都是不给工钱的,不过成为正式工后就有钱拿了。”

钱茱萸眉毛都挤一起了,“茉莉,这个去纺纱工的事,你再多考虑考虑。”说完把钱茉莉的报纸抽走,“报纸我先看着,你接完俩小的,早点回家。”

反正没事,钱茱萸打算去一趟云海路,会会这个吴策,瞧瞧什么样的人才,被她娘给瞧上了。

路上把恒丰纺纱厂招聘学徒工的那页报纸找出来,她倒要仔细看看,哪个聪明脑袋想出来的招工,居然不给工钱。

看完后,她合上报纸,摇摇头,感觉有点头晕。

这哪是不给工钱,这群不要脸的,他招学徒工他还要收报名费。

她非要去一趟这个恒丰纺纱厂。

来到云海路吴家,钱茱萸在门口转悠了几圈,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本身人就比较敏感,况且那两个人也不说收敛一点,打量的眼神肆无忌惮。

她也饿了,就在鸡蛋饼摊子前让阿婆给她摊了个饼,等着的间隙,那似有似无的打量,可真是一点忽略不了。

不等她过去敲打一番,突然来了个小孩,不知道对两个人说了什么话,俩人钱都没付,就跑了。

钱茱萸正无聊,追了上去,就看到两个人被胁迫抓进了一辆车。

她双腿肯定跑不过四个轮的,自然没有继续追上去,原路返回了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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