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白远臻独自回家,府中人说司机昨夜就去了学校接人。
如今白远臻回来了,司机还没有消息。
后面的事。
报警、找人、捞车。
当天司机就找到了,就在车辙改变那片附近的河里,现在司机的尸体在停尸房。
官府倾向的结论是雨天出了意外,毕竟一个司机,不值得兴师动众。
就连报社也兴趣不大。
死人在这个年代太常见了。
佣人的死,府中并不会挂白幡,这两日白府并没有改变,也没几个人上心,除了司机母亲一次次哭晕了过去。
开车撞到河里死去的司机严格来说不是白家人,是白远臻远房姑母家的人,姑母家已经败落,只留下孤儿寡母和佣人母子。
白远臻搬到上海后,为了照拂远亲,白母做主让白姑母住了进来,老佣人的儿子蓝帆也留着当了司机,因为白远臻原本有司机,蓝帆平时只负责白姑母的出行。
白姑母家败落时,佣人母子不离不弃,白姑母对两人感情很深,蓝帆出了事,老佣人唯一的血脉没了,人的精气神也垮了,虽然都是当佣人的,可都是曾经相依为命的人,白姑母也眼红了几次,让给蓝帆主持公道。
白家,书房。
出事的是蓝家带来的佣人,蓝萍这两日都没有睡好,眼下黑眼圈很重,眼神疲惫。
官府的人问过话就走了,不像想继续深查的样子。
就算看着刘婶的份上,蓝萍也不能让蓝帆死得不明不白。
她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力量有限,求了白远臻继续查下去。
“来了白家后,他虽然工作简单了些,毕竟还是佣人,和往常也没有多大不同,可近半年他像是特别在意外貌,添置了许多新衣,还用上香水,发型、一些动作习惯”蓝萍看向书桌后的人,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在模仿你。”
白远臻回忆了一下,白姑母也提过蓝帆年龄也不小了,前几年还是个不修边幅的皮孩子,最近越发的板正了,看着也仪表堂堂,想着主仆一场,又一起共患过难,想为他寻摸个亲事。
出事后,查探过蓝帆的房间,和蓝萍的话也对得上,香水、领带还有几本外文翻译小说。
并不是一个司机该有的东西。
“胆子也大了不少,有次我在亭中读书,若是以往他会躲开”
蓝家落魄后,蓝萍是女儿,虽然年龄还小,但男女有别,蓝萍和蓝帆接触不多。
“那日,他不仅没有躲开,还上前来,问我,问我在看什么书。”
当时她没多想,可怎么说呢,现在回想起来,她不喜欢那日蓝帆的态度和眼神,有些……轻浮。
虚假的温和和做作的礼貌。
感觉不好。
以往的尊重消失了。
白远臻:“阿杰可说了什么?”
蓝萍:“阿杰说他好像花销变得大方了许多,购置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不过他嘴比较严,阿杰问他就含糊过去,只有次两个人喝酒,他透露出什么他这叫成本,花得值,别的就没有多说了。”
蓝帆身上问题不少,到底是惹了麻烦,还是漏了财被人劫道了,或者真是什么意外。
“嗯”白远臻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头说起了别的事,“学校安排的授课任务,你别去了。”
他们二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可都是大学在读,大学有个活动,就是委派成绩好的同学到中学或者小学授课,一来解决小学老师生源不足,二是锻炼即将毕业的学生。
白远臻去启明中学授课就是这个原因。
蓝萍和冯曼琪正争得不相上下,这次授课是她压对方一头的机会,她不愿意放弃:“我去的学校并不是启明中学。”
冯曼琪和她同校,家世好,为人比较张扬,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了对方的眼了,冯曼琪处处与她作对,开始她还忍让,但对方反而得寸进尺,那她就没有忍让的必要了。
“听话”白远臻抬眼,语气郑重了许多,“最近意外有些多,天气也不好,你在家多陪陪姑母。”
蓝萍嘴一撇,并不情愿,最后还是点点头。
……
第二天吴策从家拿上工具,徒步到河边钓鱼,太阳出来前,竹篓里已经钓上来四五条半斤多的鱼,挺好的一顿菜了。
收竿子,撤退。
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策站在河边挥手,“哥哥”
白远臻听到声音,停下脚步。
“这里哥哥。”吴策提竹笼和鱼竿往路上跑过去,停在白远臻面前,笑着打招呼,“哥哥,好巧啊,你这是去学校吗?”
“不是”,白远臻上下看了他一眼,“在这里钓鱼?”
“嗯,哥哥要吗?我钓了很多条。”
白远臻伸手,吴策一愣,见他居然没拒绝,高兴地把竹笼递给他,“都活着呢,是不是还不错。”
白远臻拿过竹笼,越过吴策,来到河边,把竹笼翻转过来,吴策钓了一上午的鱼,一个个的都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吴策呆在一旁,白远臻这是什么操作,环保爱好者?承包这片流域的河主?不然为什么倒了他的鱼。
“哥哥”吴策欲言又止。
白远臻把竹笼还给吴策,同时还有两元钱,这给的有点多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吴策没接,他现在有了工资暂时饿不死了。
白远臻:“拿着钱,早些回去吧,没事最近不要一个人来这边了。”
这话说的,还真有事,前天回去的路上他就觉得白远臻有些奇怪,他眼色还是会看的,明白白远臻是真有事,没有多纠缠,接过了钱。
“哥哥……”吴策想说要是找人帮忙,可以喊他。
还没张口,就听到了汽笛的声音。
这年头车不常见,吴策来这几天了,也没见过几回。
汽车就停在路边,车一停下,就从里面下来两个人,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多岁。
两个人快步地从河边一路滑下下来,“少爷,先生让我接您回家。”
白远臻:“父亲来了?”
他远赴此地求学,也是许久未见家里人了,原本打算再去前边的船厂看看,也暂时地歇了想法,计划过后再去。
白远臻:“走吧。”
三个人到了路上,吴策目送着人离开,就在他以为白远臻上车和两个人一起走时,对方回了头,“上车,先送你回去。”
来接人的俩人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吴策,他们原都以为吴策是个路人,没想到和他们少爷竟然认识,还能让他们少爷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吴策上了车,和白远臻一起坐在后边,挺老实的,除了说地址,就没再说话。
临下车,白远臻突然开口,“那条路出了命案,还未抓住凶手,独身前往不安全。”
又是倒了自己的鱼,又是叮嘱不让来这里,他猜测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不会主动提,看来他的哥哥没白喊。
“我记住了,最近没有急事我不会过去的。”
前面两人,皆是一惊,他们二人一个是白家的老人,跟着白远臻一起从河南来上海。另一个是白远臻的司机,之前一直是他接送白远臻,周五暴雨那次,家中有人病了,请假回家,接送的事才轮到出事的司机身上。
可以说两个人都是家中接触白远臻最多的人,平时哪见过他和人这么熟悉。
在他们在眼中,吴策衣着破旧,长相也只能说比普通人好一点,却能得他们白远臻青睐,也不知是有何过人之处。
下了车,吴策没回家,转头去了附近的报馆,想找找有没有命案的消息。
没走几步,天空开始落雨,只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地面还没湿,雨就停了。
他这几日忙于店里的工作,和人又不怎么接触,加上不读报纸,消息来源比常人更是闭塞了许多。
买了两日的报纸,又去集市买了鱼和调料。
回到家,把鱼养到水盆里,他摊开报纸,仔细看有关命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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