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锋芒

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的始终,只知道弗萨林王归来了,在他失踪的这几天里,还没有人能快速聚集起来选出一个新的拥护者。

只是他看起来似乎不再适用于太阳王这个称呼,甚至有人传言他的魔力来源已经被夺走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至于是真是假,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在第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被丢下城墙后,这个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太阳神社大概是最雄伟的一个神殿了,位于弗萨林的王都,供奉着光明神路弥亚。弗萨林王走进来后,神殿内的光芒似乎暗淡了许多,侍奉在一旁的年老巫女警觉地看着他。

欧贝斯刻从来没有走进过这里,也不是不能,只是他没有。自从被路弥亚“放逐”到永夜之地后,他似乎也给自己做了个牢笼。

从他斗篷之下伸出的黑暗触角将巫女绊住,他如愿以偿地触摸到了神像,这粗糙的产物自然不可能描绘出路弥亚的美好,他也只是在..... 挑衅?

日光所及之处皆在他的注视之下,更何况他的神社。

“肮脏之物......梅瑟米亚都无法洗尽......”

那个年老的巫女嘴里念念不休,欧贝斯刻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他踏上了供桌,到了神座之上,和神像站在一起,在巫女的眼里,这是大不敬。

他在一个人类的躯壳里,出于某种心理,他收敛了自己的神力,保留了金色的发色,却也无法让它们重新熠熠生辉,这倒是很可惜,在充满光辉的神殿里更是灰暗。

但是没关系,它们会以另一种方式闪耀。

他只是伸手轻轻一点,神像就像是烧过后的灰烬,迅速灰暗下来,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出去。

神社易主,巫女的怒喊他充耳不闻,只是欣赏这幅美景,以往他总是自觉将自己放在信众那一梯上,像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连想都不会想。他追逐的不过是“留在他身边”,连将他带回永夜之地都已经是破格的举动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走出神社,看着天空迅速暗了下去,这里是黑暗的领地了,永夜之地也要拓展一下领域了。

那么你呢?路弥亚,你在看着我吗?

太阳神殿接二连三地沦为了黑暗的神殿,大片地区被纳入了黑暗之中,甚至远比之前弗萨林王的扩张战争更为迅速,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对于圣殿来说自然不可能看不见。

但是,圣殿之巅的人却没有一点动作。这里满是光辉,行走其中的其他神明既不敢议论什么,也不敢上去一探究竟,只能保持这种微妙的沉默。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眼看着陆地全部没入黑暗,只有白云之上的圣殿还保有光明。

那么,下一步是什么呢?

欧贝斯刻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他就像是一个肆意捣乱的孩童,希望借此引起母亲的注意。但是对方却一直无视他。

他瞥了一眼王座之下站着的人,黑暗统治之下,并不比光明要宽松,所有人都保持沉默,惶惶不安。

“他好像并不愿意接我回家呢。”

偌大的宫殿之内,只有他叹息一般的抱怨。

“看来,我只好自己回家了。”

——

当黑暗开始侵蚀圣殿的柱脚时,一直沉默着的神明也慌乱了,他们向上跑去,安逸许久,并不擅于战斗,而那些黑暗中长大的生物,生来便是战士,更何况还有欧贝斯刻的加持,他们简直就是为了侵略而生。

黑暗巨龙踏在圣殿之上,张扬地扇了扇翅膀,仰天长啸,得意洋洋地看着神明们仓皇出逃。

欧贝斯刻并不喜欢他们这种行为,但是今天,他决定纵容他们,毕竟他也很好奇路弥亚忍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他乐得看巨龙滑稽的表演。

但是他想要的结果很快就来了。

一道光柱穿过巨龙的身体,它甚至来不及发出疼痛的嘶鸣,就被光柱粉碎了。

光明降临了。

之前对皮米的回答已经算仁慈了,它们甚至留不下一个形体,就迅速化为飞烟。这光芒之强烈,甚至连神明们都连忙后退,来不及离开的,那白皙的皮肤上立马出现了红斑,烧灼神体。

只有欧贝斯刻贪婪地看着这些光芒,他甚至想透过这些光芒看见里面的人。

光芒在不断消解他的身体,他低头看了一眼脱落的皮肤,却不甚在意,甚至开起了玩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连人形都没有了。”

光芒一动不动,路弥亚开口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机会?”

欧贝斯刻脸上的笑凝固了,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和光芒对视:“你想杀死我吗?”

光芒没有回答。过了许久,光芒才往后退,他似乎是想重新回到上面,随着他的离去,欧贝斯刻的身体才停止了消解。

光芒最终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了,而后无数个光柱出现在它周围,整装待发。

“现在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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