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接下去,“我最终也没能作出决定——因为师尊知道了这事。她用自己的修为为我爹娘延续了五年寿命,又告诉我需竭尽所能保护这一方人民不受侵害,随之将我逐出师门。后来我才打听到,她同几位大能共同打入mo教内部,此后再无音讯。我回到家后便听从安排成婚,接过家里的基业。邵家壮大的同时我四处游走,用着还算凑合的能力杀了不少mo教的人,为了普通凡人、也为找我师尊。正因如此,我才会被mo教新势力盯上,我那大女儿也对修仙感兴趣……”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想起来不快之事。
“你说,对于mo教之人,我应如何做?”
方才讲的是因,这意思便要替她答出来果了。
亓休抓住一点,反问道,“mo教的新势力,就是您遣散众人的原因?”
“是。不出三日,这座宅子就会无人可用。留下来的都是些忠心于我的和走不动的。那mo教虽有荡平天下的心,但毕竟式微已久,这次为寻仇而来,不会对邵府以外的人下手。”
“您怎么知道被遣散的仆从们不会被盯上?”
“我在给他们的赏钱袋子上加了阵法,谈不上多强,直到能保证mo教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准确接近。”
“隐瞒行踪?”
“差不多。”
“那要是有人丢了呢?”
“那我也无从下手,我不能说的太明白。官府里的人知道了,所有人都别想离开。他们不一定能保住邵府的人,但是一定会封住所有门。毕竟归元阁已经淡出朝廷,现下修仙与mo教都是不可信之事。妄加非议只会惹祸上身。”
“您为何以为mo教打算对邵家下手?”
“我走南闯北这些年,多多少少也有些线人。”
“大小姐呢?”
“姝舒婆家与朝廷有些渊源,mo教轻易近不得身。”老夫人又想起归元阁和朝廷决裂一事,也是觉得不够妥当。“若是连朝廷都防不得,那这天下改换他手,也是迟早的事。”
“为何不向修仙道求助?”
老夫人像是听了什么玩笑,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当今修仙道不过是些早就断了传承的残党。此事若是整个修仙道都能聚在一起解决,莫说新势力,再多出多少个闻人雅那般的魔头也都成不了气候。可若是人心不齐……又有哪个敢上前做出头人?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能独当一面的门派。”
“可那些人想的就更多了,一个两个,就等着邵家倒了,杞安门在红尘世道里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这杞安门亓休听过,也是个走下坡路的门派。曾经的辉煌都随着先代掌门失踪散尽,老夫人这般说,意思是她正是杞安门掌门的徒弟?她因为被逐出师门,又看不上如今衰落的门派,因此才不愿求助吧?
这边老夫人等她消化完了,终于谈到亓休自己。
亓休从方才老夫人进来时就坚持站着,此刻实在认为没必要累着自己,拍拍根本没染灰尘的麻襦,直直坐下。
“老夫人叫我来此,又点燃镇煞香,这可不是信我的样子。为何告诉我这么多?哪怕我联系不上外面的mo教,只是在府中散播些东西,也能让您不太舒服了。”
她看到对方笑了一笑,心底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本是想用你的能力与mo教自相残杀,未成想你还……不成气候,倒是废了我的香。”老夫人眼睛扫到亓休身上,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悔意,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倒也无需这么直白,亓休暗暗想。
“不过你既然出身清白人家,误入mo教也非你可选。只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mo教之事,我可以考虑将你送至正道门派。”
“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你mo心已不可控,在外面死去或者重操旧业也是迟早的事。有正道帮你,说不定能多活段时间”
“我没害过人!就算以后害人也不能是重操旧业啊!当然我也没打算害人,你……您别那样看我。”亓休提起一口气,重新拾回话头,“而且您既然清楚我的mo心本来是可控的,为什么还要点燃镇煞香啊!”亓休有些崩溃,本来一两句话就能说好的事,因为那几根香急转直下,现在的结局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必死无疑了。
这一回老夫人没有立刻回复,只是捏着杯子,好似在思索如何表达歉意。良久,她才终于将眉头皱起来,“mo教手段胜精更胜诡,我不能让留下来的人担着你扮猪吃老虎的风险。”
亓休闭上因震惊而大张着的嘴,酝酿半天也想不出回话。一双怒火从眼中流向不知何处,她半睁着眼哀怨般看着宅子的主人、曾经的杞安门掌门弟子、现在孤注无依的老家主,头一回真的觉得——或许命数真的存在。自己对老夫人过往的忌惮封住了主动和老夫人解释的机会、老夫人对失去亲友的忌惮失去了主动探究亓休实力的机会,再加上自己逃出来前完全空白的人生经历,这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老太太会有所防备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可惜我不是mo教大能,甚至是落选的败者,让您白担心了!
亓休越想越委屈,扭过头去不再看老夫人,手里的茶倒是没停下喝。
“时间差不多了。”老太太起身,“明日开始会有人前来问你事宜,这几日你便在此待着,吃住都有人给你方便。”
什么?吃也就算了,睡怎么办?亓休回顾这间屋子,两侧放置的物品早已被拿走,只剩下空空的木架子。说不定有暗室,但很显然,就算找到了暗室,那里也不会是她睡觉的好地方。
亓休不满地嘟囔道,“既然不信我,还不如直接杀我,也免了日后的糟心事儿。”
老夫人没有停下脚步,直走到门前,不知道怎么得敲了五六下,随后就传来轻微的木头移动的声音。原本硬成一块的两扇门复又分开,邀请主人走出去。
原来是现任家主做的木工机巧活儿,怪不得怎么也推不开。
“进来前原本有这么个打算,但缘君说你一定不会不管她们的死活。”
“叩”两扇门复又关上,这回没有一开始的紧张,亓休终于听到机关合住时的音响。
缘君,她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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