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她这一哭把方皇后都给吓着了。
朱福宁才不管,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能忍的人,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封建王朝,诸事不知,诸多磨难,连小命都有可能随时不保,她不想忍,终是不得不忍了,她更发现,她忍来没有用,那她还忍个屁!
朱福宁十分干脆的坐到地上,扯了嗓子的哭,可把方皇后唬得不轻。
“福宁,福宁莫哭。”方皇后入宫多年就生了一个朱福宁,早年朱福宁还是受了惊吓,一副傻子的样子,方皇后千求万求就盼有人能把朱福宁救好。好在上天有灵,听见她的请求,真让朱福宁痊愈,方皇后万分高兴,也万分的感谢。
今儿个照旧问起朱福宁的种种,方皇后更想把朱福宁接到身边住,嘉靖不乐意,只说朱福宁在他的身边他放心。
方皇后知道宫变的事在嘉靖那儿也是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伤害,好在嘉靖福大命大才保全性命,她自然也是生怕嘉靖出事,想了想自嘉靖迁入西苑以来,只有朱福宁能够自由出入西苑,多少人羡慕不来。
朱福宁跟在嘉靖身边,能够和嘉靖多相处,将来一定更得嘉靖的疼爱,这对朱福宁来说更是关系她一生的大事。
方皇后再想朱福宁,只要想到她的未来可以很好,都不认为需要将朱福宁扣在身边。
只是啊,方皇后一听朱福宁为了证明自己会凫水竟然下湖。一个不留神那是要人小命的,方皇后哪里能坐得住,火急火燎的赶来,确定朱福宁的安全后,方皇后再也忍不住打了朱福宁的屁|股。
好了,朱福宁被人挟持的时候没有哭,现在哭得像个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公主,公主,皇后不是有意责备公主,娘娘是担心。公主还小,怎么能下水呢?公主切莫再哭,万一哭伤了身子如何是好。”还得是方皇后身边的女官连忙上前安抚,同时也不忘给朱福宁拭泪。
朱福宁不管,她都哭了,管天塌下来也先让她哭个够再说,别管人家说什么,那都不重要。
方皇后一看朱福宁哭得那叫一个委屈,眼泪一滴滴的落下,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心疼得不行,只好出言哄道:“是母后不好,母后不该打我们福宁,福宁莫哭了可好,母后跟福宁赔个不是。”
这个,认错的态度好得让朱福宁完全挑不出错怎么办?
朱福宁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是忍太久了,她以前不管是高兴或者难过从不掩饰,偏现在她要忍,还要装。既然方皇后动了手,正好发泄恨一番,偶尔哭一哭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方皇后认错态度如此的端正,朱福宁感觉差不多了,抽泣道:“母后不许再打我。”
她又不是真孩子,被人打屁|股这事属实没有办法接受,方皇后还是应该记住。
方皇后一边将朱福宁抱起给她擦脸,一边哄道:“好好好,不打,不打。母后再也不打福宁。”
好嘛,朱福宁还是挺好哄的,再说哭一会儿心情好多了,朱福宁抽泣的收了声,由着方皇后领她往榻上去叮嘱道:“母后不打你,福宁也要保证以后不许做这些危险的事。那湖水多深,你往湖里去,万一水里有水鬼把你带走怎么办?母后只有你一个孩子,万万不能让你出了意外。”
话说着方皇后将朱福宁抱在怀里,失而复得一般的紧紧抱住朱福宁,生怕朱福宁有个闪失。
这个事朱福宁但凡能选都不会做,她现在分明是迫于无奈寻的借口。
“这些个伺候的人也真是的,连福宁都照看不好,来人,把他们......”方皇后哄起朱福宁,下一刻瞥过跪在地上的人,即刻要将他们发落,朱福宁头大无比,赶紧出言阻止,“母后,我不要您处置他们,我要他们留在我身边伺候。再见生的人,我不习惯。”
在父母的跟前应该怎么办?朱福宁想了想,不能表现出对这些人的依赖,因为父母会生出妒忌之心。而只要是站在朱福宁的角度考虑问题,想必方皇后必不会非要换下这批人不可。
朱福宁心下长叹,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对谁都要动心眼。
可有什么办法,都是人命!
为了保全人命,纵然让她机关算计,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方皇后闻言一愣,朱福宁红通通的眼睛流露出不乐意,可见是真不想换人。
“也罢,公主为你们求情,且饶过你们,以后好生伺候。公主年幼不懂事,你们伺候的人若是也不懂事,不知道什么事该让公主去做,什么不该让公主做,那你们都不必留下。”方皇后板起一张脸扫过众人,眉宇间的冷意毫不掩饰,无一不在告诫眼前的众人,倘若他们敢再让朱福宁以身犯险,她绝不会饶恕。
“奴婢谨记。”今天的事宫人们谁人不是心有余悸?没有一个想再发生同样的事,他们比朱福宁更清楚,不是每一回都能够得到朱福宁的求情,且朱福宁的求情能有用。
自那以后,朱福宁做什么不做什么,真被看管得严严实实的,却是后话。
方皇后陪着朱福宁用了饭,哄着朱福宁睡了,这才回的宫。
在方皇后见朱福宁之前已经去拜见过嘉靖,嘉靖养伤呢,也知道方皇后心里挂念朱福宁,也不多说旁的话,只让方皇后看朱福宁去。离开西苑那会儿方皇后按规矩再去拜见,黄锦传嘉靖令而来道:“皇后不必守那些繁文缛节,陛下知道娘娘心里是有陛下的。只是陛下乏了,已然睡下,娘娘且回宫去吧。”
方皇后不禁关心起嘉靖的身体,这也是满朝上下人人都关心的事儿。
“皇上洪福齐天,不过些许小伤而已,无碍。”黄锦笑着接话,方皇后心中大石稍稍放下,吁一口气道:“陛下安康,我们自然也会安康,黄伴定要好生照看陛下。”
黄锦连连称是。若有似无的瞟了方皇后一眼,方皇后有所察觉的出言相询,“黄伴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前些天公主和陛下说,梦中有一位道士叮嘱公主,一定要多行善事,不宜徒增杀戮,否则恐怕对公主的寿命有损。”黄锦一五一十的照朱福宁说过的话道来,方皇后一顿,黄锦继续道:“陛下唯恐有损公主,已然下令不再追究,娘娘那儿也该收手了。”
方皇后心头一跳,诧异的道:“我竟然不知还有这样的事。为了福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陛下既然说要收手,我听陛下的。”
一句话表明态度,在方皇后心里,再没有比嘉靖和朱福宁更重要的人。只要是能让他们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黄锦立刻笑容满面道:“奴婢想来娘娘也是一心系于陛下和公主的。”
“多谢黄伴提点。”方皇后由衷感激,她哪里不明白,黄锦说的也是嘉靖的意思,但感谢黄锦还是必须的。
“娘娘言重了,奴婢也是为了陛下和公主好。”黄锦立刻退一步,岂敢受下方皇后的礼。
方皇后眼中流露出笑意道:“都是为陛下和公主好,自当尽心尽力。”
黄锦再一次应下,送着方皇后离去,黄锦才回的内堂。
嘉靖正在打坐,听见脚步声问:“你觉得端妃是不是也想要朕死?”
黄锦接过话道:“奴婢不知。不过,确实是皇后娘娘赶来救了陛下。”
此话落下,堂中再一次陷入安静。
再安静,黄锦躬身立在那儿,不敢出声。
“是啊,福宁叫唤惊醒了外面的守卫,皇后赶来救下了朕是事实。端妃是不是参与不重要了。”嘉靖语气平静不假,但话锋一转又再问:“查出朝堂里有谁参与了吗?”
这是黄锦能够回答的,黄锦连忙道:“回陛下,已经让东厂和锦衣卫都彻查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奴婢已经让人再查了。”
嘉靖睁开了眼睛,冷酷的道:“既然这么久都查不出来,那便不查了。对了,福宁要读书,你让严嵩挑几个不错的翰林学士进宫授课,再让福宁挑一挑。”
闻此言,黄锦道:“让翰林学士入宫给公主授课?”
“怎么?你们这些人都能有翰林学士授课,朕的公主不行?”嘉靖不善追问,黄锦赶紧解释道:“奴婢只是担心他们又要说什么男|女之别,又挑陛下的不是。”
不料嘉靖闻言面容骤然一冷道:“朕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你只管办,朕倒想看看他们一个个眼里还有没有朕。男|女之别。福宁才四岁,何来的男|女之别?而且,他们这些读书人不是自诩君子方正吗?怎么,连目不斜视都做不到?还是他们不屑教朕的公主?连朕的公主他们都敢看不起,是不是更看不起朕?”
对,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无一不在向黄锦昭示嘉靖的心情属实算不上好,如果哪一个人敢不顺他的意,后果会很严重。
黄锦立刻意识到,让翰林学士给朱福宁上课的事,并非小事。朝中那些人的反应至关重要。
“去,让严嵩挑好了。”嘉靖又出声催促,黄锦马上应下退去。自知这一桩事怕是又要扯出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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