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齐涵扫视着列表上的那些医院，神色莫辨，“去找家合适的药企，在最快的时间内对福康宁发起并购，让人继续顺着贷款查恒印和遇霖的瓜葛，今天就到这，你们回去吧，让小蔡送你们。”
“好的，您忙，有事又叫我们。”穆寒至说完，带着众人把手头的文件整整齐齐地码到办公桌上，朝外走去。
“对了小穆。”刚到门口，又被齐涵叫住。
穆寒至翻个白眼转回身，露出非常标准的职业假笑：“还有什么事吗小齐总？”
“商循号码发我。”
“好的。”穆寒至连忙掏出手机给齐涵发去号码：“小齐总，给您发过了，还有什么安排吗？”
“没了。辛苦了。”齐涵扒拉着手机：“支*宝转了点加班费给你，你看着分。”
“好的！”
但转完账，齐涵先打的不是商循的电话，而是回电不停在电话轰炸他的杨思捷。
“你把杨思珈怎么了！”一接通，就是怒气冲冲的兴师问罪。
齐涵起身，坐到办公桌前，翻阅着穆寒至她们送来的还没看过的资料，语气平淡道：“拔了她的电话卡，收了手机而已。”
“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杨思捷激动道：“你这么做我是可以带警察上门搜救的你知道吗！”
“我和我女朋友好端端待在我们家里，你无缘无故私闯什么民宅？她让你做的事情做完了吗？还有功夫管其他的？”齐涵笑了一声：“江岸大厦55层，从一楼到顶楼不停靠要不了2分钟，我下电梯到找到杨思珈要不了5分钟，江岸大厦附近的警务亭里常年配置3个警察，赶到现场、维持秩序、疏散人群、入楼盘查却几乎和我前后脚，说明今晚大厦附近有巡逻队，警力充足。和茂廷水库事发不到二十分钟，你就让岸上站满警察异曲同工，比你父亲低不了几级，还和你们家往来密切，不就那么两三个？这么小的范围，都过去快四个小时了，你都没搞定，还让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你拿什么保她？在床上喂药的本领？”
“你！”杨思捷被最后一句话噎得半响都说不出来多余的话。
齐涵放下手头的材料，朝坐在落地窗边沙发椅上看着他的年年拍了拍手，年年便立马跳回地上，屁颠屁颠跑过来，跳进齐涵怀里窝好：“杨思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们家糟糕的家庭环境导致的。父亲的控制引导，母亲的冷漠不作为，毁了我好端端一个女孩。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她，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不顾她的处境和安危让她、让其他人知道你喜欢她，但你但凡对她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也都不该阻止我带走她。什么叫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不给治病就算了，还把病人当苦力，什么脏活累活都往头上按就是给她想要的？你们家养了27年的血包？等权力更迭完了，该清的人清了，她的作用也发挥完了，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没有威胁了，又大发慈悲给份工作招安，接着压榨剩余价值？”
“还真敢想。”
“那我也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齐涵一字一句地说：“我将从明天起，放下手头全部的工作，集中精力处理她的事情。最长一个月，就能清算好。我不会放过不管是导致，还是旁观她沾上这身泥泞的任何人。我也绝不允许她再和你们有任何牵扯。今晚的事，错全在你，合该你善后。处理办法前前后后也告诉了你这么多，希望你尽快处理好，我不想她又被叫去警局问话，更不想她偷跑出去送谁一程。”
说完，齐涵便挂掉电话，上楼去看杨思珈。
关了灯，睡下了。
齐涵锁上门，把窗帘拉开一点缝，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她头旁边蹲下，凑上去看，在能感受到她鼻息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
“有病啊！人家好好睡觉你看什么看！”杨思珈烦躁地翻了个身，把全身都缩进被子里。
齐涵愣了几秒，才忍着笑意躺去旁边，把人抱进怀里：“累了？”
杨思珈不睬他，只又转个身背对他。
齐涵也不恼，在被子下将她一双手松松攥在掌中，另一只手横亘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发出低低一声笑：“我都做好你今晚不和我闹上300回合不罢休的准备了呢，没想到居然关灯睡下了。乖乖好乖乖，好乖好可爱。”
齐涵忍不住吻她。
“我这是养精蓄锐。”杨思珈冷哼了一声，推开他的嘴巴：“等我一觉起来，有你好看！”
“啊呀，这么厉害呀。”齐涵将脸埋进她头发里，闻她发香：“乖乖筹划好逃跑路线了吗？刚刚有看过院子了吧？到处都有保镖哦，房顶上都有，乖乖一出别墅就暴露了哦。怎么办，我的乖乖该怎么跑出去呢？苦恼啊苦恼。”
杨思珈腾一下就被这欠揍的语气勾起了火气，她蹭蹭转回身，手伸进去，欻一下就首尾掐住。
“……折了对你没好处。”
“那你还说不说不准我出门的话！”
“不准出门。”
力度变重。
“你这跟帮我……不是，乖乖、乖……错了错了，真的有点疼了——疼！”
杨思珈愣了愣，稍稍松了松，便被齐涵一个眼疾手快，两个爪子通通剥开，合在一起，攥紧举过她头顶，扣在床头靠背上。
“怎么这么好骗。”齐涵透过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的那一丝光，看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腰还要不要了？”
“讨厌你。”
“我爱你。”
“呸。”
“我爱你。”
“你怎么那么让人讨厌！”
“你怎么那么招人稀罕！”
“你好烦！！！！”
“你好可爱！！！”
“嘁。”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
“滚啊！！！！”
“不滚！！！！”
＊
四个小时，省里到地方上突击检查的队伍已经悄然抵达俞宁。
突然发生的这起命案连带着杨思捷，自然一并被检查组提走督办。
接完齐涵的电话，杨思捷从厕所出来，用自己的话把齐涵那些推论讲了一遍，让检查组去提人。
带队的看了杨思捷一眼，点了根烟继续看监控：“你以为人是你想提就提的啊？按流程一步步来。”
“不对！”杨思珈推开齐涵盖在身上的手猛然坐起身，打开床头灯，“你手机给我！”
齐涵神色骤然变冷，翻身背对杨思珈：“不给。”
“快点！”杨思珈急得直踹齐涵：“多耽搁几秒我哥就没命了！”
杨思捷知道这回是他坏了事，事情还棘手，想处理好不能像往常那样跋扈，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忍下被带队的冷淡态度蹿起的火气，正想换个说辞接着说，手机铃声又响起，又是齐涵打来的。
他又起身去厕所接。
“又要说什么！”
“哥……”
杨思捷激动地打断：“佳佳！你没事吧！”
“别管我！”杨思珈急忙道：“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和临州来的人呆在一起？”
“对。”
“有认识的吗？”
“都挺脸熟的。”
“赶紧随便发通火跑出来去抓杨思黎，到我家门口了打给我，快！”
不等杨思捷追问，杨思珈就挂了电话。
但他也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手撑在洗手池上酝酿了几秒，杨思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骂了一句：“你想得美！”一拳锤碎镜子，再把卫生间里东西乒乒乓乓砸了一通，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狠狠踹了一脚。
房间里的人见状，纷纷凑上前来。
带队的试探着问：“怎么了？”
“威胁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还不去提人是吧？”杨思捷怒发冲冠：“好！那老子自己去！”
杨思捷再踹了一脚卫生间，卫生间门彻底报废，整扇门掉下来，往后倒去。杨思捷风风火火地打开房门，重重砸上，朝着出口狂奔而去。
房间在四楼。杨思捷没等电梯，直接走楼梯跑。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带队的先发话：“还查吗？还是等上面通知？”
一个清瘦的中年人摘下眼镜，从兜里掏出张纸，边擦边问：“你们有看到他接的谁电话吗？”
“没备注。”
“但好像听到他说什么……佳佳？”
说完，房间内骤然陷入死寂。
“他妈的他妈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带队的急忙朝外冲去：“快快快！快追！”
其余人跟着冲出去，其中一个人拿出对讲机喊道：“所有人所有人，嫌犯跑了嫌犯跑了，快追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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