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中秋将至,宁清整理各府的节礼,正和陆老夫人商量进宫参加中秋宴的衣裳。
管家忽然急急的来禀报:“刚收到消息,黄河决堤,山西、陕西并山东淹了一大片地方。皇上下令取消中秋宴,令各家不必进宫了。”
陆老夫人站起身,“突然淹那么多地方,定是河堤出了问题。”
宁清深以为然,不过,那都是前朝的官员主持修建的,那时贪墨成风,落到真正修建堤坝的钱已经不知过了几手。
可麻烦还得当今皇上去背。
“宫里有没有来人?”宁清突然问。
管家一愣,迅速回道:“正要和老夫人说,世子刚被宫里叫走。”
陆长野紧赶着从京畿大营回来,挤出一天休沐,就又被喊进宫。不过,宁清沉思,这时候进宫议事的,得是位高权重兼具皇帝心腹。
陆长野一回归,镇国公府权势直起。五月的端午节礼,不过是几门交好的人家往来,节礼不轻不重。可中秋的礼,已经堆满了两个库房。
思及此,宁清愈发心惊。
直到亥时初,陆长野才乘着月色回府,只让周侍卫去禧晖堂说一声,自己回世子院。
“你回来了?”宁清坐在窗下抄经,见陆长野进门,起身问:“厨房给你备着宵夜,你要用些吗?”
“上一碗面。”陆长野在宫中只灌了一肚子茶水,几个糕点根本不顶饿。
脑子里揣着许多事,宁清一说宵夜,陆长野吃兴就上来了。
天大的事也不耽误干饭。
厨娘的手艺好,面条劲道,牛羊肉片得薄薄的,另有小虾仁、瑶柱、木耳等海物,最上面的浇头喷香扑鼻,再跟上三碟子配菜,嫩青瓜、花生米和酸菜。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宁清还惦记着洪涝的事,开口问:“朝廷派人去赈灾,重修河堤了吗?”
陆长野抬起眼,“大决堤的地方就有三处,皇上点三个钦差各自负责,又让工部官员随行。”
三个?
宁清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不会是皇长孙、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人去一个吧?”
“夫人聪慧。”陆长野意味深长的盯着宁清,她出乎意料的聪明。
宁清眼神不变,清冷的杏眸对上审视的视线。却是陆长野先开口,“朝廷根基不稳,派皇子皇孙前往,一来安定民心,二来,也是历练。”
宁清嗯嗯点头,看着陆长野欲言又止,想知道陆长野需不需要跟着办差。
去治水和安顿灾民,事务繁杂又容易滋生疫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世子,你要去吗?”宁清轻声问,又补充,“若是要出远门,我好帮着打点行李。”
陆长野点头,“我随行,两日后就走。”他还得趁机让京畿大营历练一番,收服军心。
宁清心里思索着要多备一些药品,陆长野离开一阵也好,每同房一回,她就要抹一次消肿祛瘀的药膏,难受又难闻。
偏偏陆长野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的眼神总是幽深又渴望。
饭饱思欲,陆长野一抱住宁清,就被她下意识挡住,衣袖下滑,见着紫色的淤青,知道宁清身上的痕迹还没消,目光愈发柔和,只能遗憾的说:“今晚不来,我就抱着你睡。”
宁清这才安心的与男人同塌而眠。
翌日,陆长野去禧晖堂见陆老夫人,说要出京办差,陆老夫人心疼他才回家就又要出去奔波,忙让盛嬷嬷准备了一堆东西。
世子院里,陆长野特意留话一切从简,只让宁清多备药材,其他的都不用。
要紧事办完,宁清想起林掌柜送来的中秋节礼还放着,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长方形的紫叶缠枝木盒子,雕纹精致。
宁清打开,竟是两本书,上面的是《江南消夏》,底下的是《雨散云收》。
名字文雅,约莫是江南寻来的消遣闲散书,林掌柜送来解闷的?
正是闲时,宁清便趴伏在软榻上,只穿着轻薄的衣衫,拿了一本雨散云收来看,陈嬷嬷则站在边上,帮她擦药。
上回陆长野掐腰太用力,她腰身两侧青青紫紫的,冰凉的药膏一碰,宁清闷哼出声,“嬷嬷,轻点。”
陈嬷嬷温言说:“诶,夫人看书移一移精神。我快些。”
“嗯。”宁清轻轻点头,将书放在前面,缓缓翻开。
谁知,入眼竟是抱在一起的两个小人,线条分明,骨肉匀称,是两个美人无疑。
边上附有大字:欲扫苍苔且停帚,阶前点点是花痕。万事有法,**不侵之道尽在此文。
宁清蹭的脸上发热,可是眼睛尖,看到了边上的题字,不免好奇。
实在是符合她此时的情景。她半辈子都念着清心寡欲的经文,应对陆长野,真真是力不从心。
若是有法子遏制陆长野?宁清情愿忍着羞意往下看。
宁清从前没接触过这些本子,濯尘师太和陈嬷嬷不会用这些污她眼睛,婚前嬷嬷也没给过教导册子,所以宁清只凭借字面意思理解。
她还以为林掌柜有心,殊不知林掌柜是风月里混过的人,想着哪一个男人看到清冷艳绝的宁清能把持住?又知道陆长野没个姬妾通房,就悄悄送来自己压箱底的册子。
翻过第一页,宁清羞的满脸通红,但被图文并茂的书吊起胃口,继续往下看,还点评起来。
“和这一比,陆长野真是粗野,只会蛮干。”
“没有趣味。”
宁清在陈嬷嬷面前想说什么就说,陈嬷嬷不知宁清话里有话,只以为宁清在恼上药,笑着附和:“夫人说的是。你皮肤娇嫩,这手印子没个七八天去不掉。世子是武夫,也不怜香惜玉些。”
宁清随口回:“嗯嗯,功夫还差,我总疼的不行。”不像书里的女子,这般享用。
她往前翻回目,分辨不出哪一回才是自己需要的,只好一页一页看过去。
“他是个银样镴枪头?”宁清嘀咕。
陈嬷嬷赶紧打住,“夫人!陆娴小姐塞来的话本子,您少看些吧。”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宁清若有所思的看了陈嬷嬷一眼,若是嬷嬷知道林掌柜送来的册子,怕立时就要去绸缎铺子找她理论。
于是,她若无其事的转过身,露出膝盖:“嬷嬷,膝盖用力些,中秋拜祖宗拜月,要跪不少次。”
现在不散淤,到时会更严重。
陈嬷嬷多倒出一些药膏,用力揉散,还贴上一张药膏,才落下衣裙。
此时,房门外,陆长野从禧晖堂回来,正想和妻子温存一番,谁知听到这一番话,陆长野脚步一顿,沉着脸转身,“不准告诉夫人我来过。”
锋利的眼神吓得碧影颤抖点头,“奴婢知道。”
碧影惊的不敢动,夫人上药,让她在屋外守着,她原还想着世子见着伤势,会心疼夫人。
碧影根本想不到夫人会说这些虎狼之词啊,不然打死她也不敢领世子进来。
这天夜里,陆长野没回正屋,宁清没发觉不对。临出京办差,事情繁忙,陆长野待在书房处理,还让人传话,宁清早些休息。
宁清整夜好眠。
翌日醒来精神十足,一早就去和陆老夫人挑选厨房送来的月饼模具花样,府里的月饼上要送入宫,下要赠陆长野的下属官员,此外,还有亲戚朋友间的往来。
最后宁清和陆老夫人定下牡丹、莲花、梅花三种花样。
宁清和陆老夫人说笑,一旁伺候的碧影苦着脸,不敢违背陆长野的命令,终于等到宁清回房,趁机建议:“夫人,可要去找世子用午膳?”
宁清一愣,“世子忙完了?”
“厨房炖了鸭子汤,夫人不如给世子送去?”碧影小心的开口。
还有一日,陆长野就要出远门,她清冷的眸子缓缓垂下,嗓音低沉,“嗯,我们去厨房。”
前院的书房距离世子院很近,宁清一进门就看到宽阔的空地,四角放着太平缸,匾额题字谨修二字。
外面守着的周侍卫见到宁清,有点惊讶,拱手道:“见过夫人。”
宁清点头,问道:“世子在书房吗?我来给他送汤。”
她开门见山,周侍卫还未说话,屋内的陆长野已经开门出来,“你用过午膳了?”
宁清浅笑着回:“还没,先给世子送,我等会儿就回去吃。”
“我随你回去一起。”陆长野凤眼压着闷气,说话一板一眼的。
宁清灵动的杏眸一动,直觉有点奇怪,但毫无头绪,就当是朝事不顺,陆长野烦心。
“好。”
宁清和陆长野肩并肩走回院子,不知是不是宁清错觉,陆长野似乎总和她保持着一掌之距。
饭毕,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宁清抿唇思索,陆长野轻哼一声就赌气离开。
宁清狐疑歪头看陈嬷嬷,“他生气了?”
饭菜不合胃口?
陈嬷嬷也不知道啊,四目相对,都是不解。
宁清想了想,还是起身去看看。谁知,刚走到门外,就碰到陆长野去而复返。
“世子,你,”宁清正要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又为何生气。可是还没开口,就被男人腾空抱起,进屋,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宁清晕乎乎的被男人困在身下,衣衫落到地面,细密的痒意和疼感同时袭来。
额头、脸颊、耳垂,一处接着一处,陆长野张嘴就要咬她细白修长的脖颈,感受到宁清吞咽传来的滚动,陆长野顿住,凤眼微眯,克制着放柔动作,慢慢的抚摸游走。
宁清被吊着不上不下,哑声催促,“快些。”
陆长野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一会儿恼怒宁清,一会儿恼自己,又想重振夫纲,更怕没轻没重又弄疼她。
被宁清一催,陆长野喘着气,骨节握紧她的手腕,狠狠吻下去。
“舒服吗?”临到关头,陆长野还是想争一口气,喘息着在宁清耳边问。
宁清浑身发软,目之所及全是男人坚实的胸膛,晕晕乎乎的没听清楚,杏眸含泪,盛满哀求,嗓音婉转娇柔,“嗯?”
陆长野在心里长叹一声,双手抱着人哄,继续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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