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芙蓉开,黄泉速来

无一物,却看不到底,却让人害怕。

“张连均,你以前在张家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我把女儿嫁给你,终究是抬举你了。

事情你是办了,但是我要的东西呢?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要知道你是如此废物一枚,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从赌棍窝里捞出来”。田崇灯洋洋洒洒的几句话,听的张连均是冷直流。

他太不清楚自己这位老丈人的实力,又太清楚他的手段了。

当初他因为嗜赌,欠了一屁股赌债,被债主追杀,逃无可逃时,和对方发生了正面冲突,失手错杀了两人。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田崇灯知道了。

为他填平了赌债,摆平了人命官司,还把闺女嫁给了他。

对于当时的张连均来说,称一句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从小在张家不受重视,遇到如此岳丈大人,自然是感恩戴德,涌泉相报。

对于田崇灯的话,他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也不会置喙半字。

就是这位“再生父母”,救的是他的命,要的是他全家的命。

更想要的,是他张家的传家之宝------拂灵镜。

拂灵镜,据说每到惊蛰这一日的正午子时,拂灵镜的镜面,就会显示此地黄金脉络的具体方位。更是辟邪养运的好物。

传说张家就是以此镜起的家。田崇灯从始至终,要的就是此物,为此,他不惜人命,不留余地。

甚至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亲闺女。

一个卖药医人的,何以会对黄白之物如此贪恋,以至于草菅人命,在所不惜。

正所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人性,从来就是贪婪多变的。只是你我有无时机而已。

“爹,您当初说,只是把我哥和侄子迷晕,绑架要挟,拿到“拂灵镜”就行了。我到今日也想不明白,我明明只是下了蒙汗药,怎么就要了他们的命了呢?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了他们的命啊”。张连均微微颤抖流涕道。

“你现如今,有家、有业、有子。我让你有了人模样,我要的东西你拿不到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和张连舟在阎王殿继续演兄弟情深。你此生,妄想回头。

张家,你生回不去,死也是回不去了,我要的东西,现在还是无影无迹,你觉得你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说完,一道月光打在田崇光那微微半睁的眼上,像极了上了冷霜的一柄利剑。

张连均又是普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

在娶了田崇灯闺女的这些年里,他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居高临下的谈话方式,他的双腿,在田崇灯面前,已经没有了骨头。

也许从开始接受这位“老丈人”的施舍时,就注定了自己成为将成会成为田家的一条狗。

张连均自己也清楚,安安心心,本本份份的做一条依附田家的狗。

只是没有料到,田崇灯要的是一条疯狗。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如今回想来,他也是被那田崇灯慈眉善眼的外表和有口皆碑的名声所惑,晚矣……

歧途之道,虽然是别人引的,但害人之心,却是自己起的。

那坏心啊,只是稍微的动一下,结果就犹如潮涌般四散而开,难以掌控!

坠坑落堑!

“恶”这字由心而起的深渊,掉下去容易,爬上来,难乎其难。

人一旦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去收手呢?

顾不上刚刚跪破的膝盖,还渗着血,张连均连忙说道:

“爹,我找过了,我当时就在我哥的身上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没有啊,平常他那拂灵镜都是不离身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没有带在身上”。

“那就去找,此时张家必然是乱粥一锅,胡进芳虽说蛮横霸道,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她爹来了又走,估计也是死无对证,不好对你下手,看来我之前是高估麻风山的匪贼了,终究是一群蝇攒蚁聚的乌合之众,不成气候”。说完田崇灯不忘轻蔑一笑。

田家,已经是秭庸镇当地的大家族了,田崇灯也是此地饶有名望的乡绅。

究竟是贪心,让其欲壑难填,得陇望蜀。

还是妒心,让其怀璧有罪,妒意丛生。

“爹,那厨子已经畏罪自裁,我哥他们究竟是怎么被毒死的”?这句话,张连均在嘴里转了几圈,终究不敢问出,也许,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张家老宅去寻”。张连均最后也只能木讷的听从田崇灯的安排。

“现在就去”,田崇灯眼皮都不抬的命令道。

见此情形,张连均知道多说也是无意,徒增责骂罢了,只得悻悻离去。

张家老宅,胡进芳正坐在烛火旁,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拿着册子,和张家的大管家,张来福对着账目。

昏暗的烛火,照的胡进芳更为虚弱,蜡黄的脸,已经撑不开那曾经精致的五官,就像晒干了的柿子,干瘪,单薄。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如炬。

两人正为了一间铺子的盈余亏损盘算时,旁边的覃婆婆走过来,轻语回禀道:

“夫人,连均二爷来了,说是想见您一面,给您赔罪,您看要不要……”?

“让他滚”。胡进芳轻声怒吼道。

“等等,告诉那个畜生,就说我此刻身体不舒服,让他明日傍晚过来”。

不知道为何,胡进芳又追说道。

那边打发走了张连均,这边送走了张来福,胡进芳吩咐着大丫鬟元婴。

“元婴啊,本想着明天启程回麻风山,现在看来要出变数了,你简单把行李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启程,迟则生变,我爹那边也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们早走早安心,把大爷的山楂匣子取过来,我要一并带走”。

元婴应声照做。

“连舟生前和孩子们最喜欢吃山楂,时时总是惦记着这个山楂匣子,我还老骂他们大馋猫和小馋猫”。胡进芳自言自语喃喃道,又不自觉的泪如雨下。

张连均回到田家,见妻子田开蕊躺在床上,还未休息,就坐在床边的脚踏上。

心不在焉的跟妻子说:“今天我去张家老宅子了,这几天求见我那个大嫂多少回都被拒之门外,独独今天,得了话儿,让我明晚去见,我总觉的心里不踏实,这心里怵的慌”。

田开蕊忙坐起来,道:“大嫂愿意见你了,我就说,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嫂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

张连均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妻子,欲言又止,叹了叹气……

东方欲晓,胡进芳的马车嘎吱嘎吱的撵着露珠的薄霜,映着冷月的残光,缓缓的踏进了麻风山的山寨大门。

已经有人前脚上山报信,所以大胡子一直在寨子门前等着自己的闺女。

看见了马车上下来的胡进芳,这才一颗心装在了肚子里。

父女二人一同走进了胡进芳出嫁前的闺房,窗明几净,一看就就知道经常打扫过。

房间的物件一切皆是出嫁前的模样,未曾有丝毫的改变和挪动。

看到这里,胡进芳不禁潸然泪下,转身抱住了爹。

此时此刻,她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谁的母亲,只是一个父亲最疼爱的大闺女。

爹,女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说完又开始抹眼泪。大胡子最见不得这个宝贝女儿伤心。

忙安慰道:“别哭了,闺女,当心身子,当下什么都不要想,这一路颠簸的够呛吧,好好睡上一觉,爹什么都安排妥了”。

胡进芳看着自己爹的脸,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焉知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父女连心,女儿过不好,做父亲的又怎能独善其身。

“闺女,听爹的话,你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回到家里了,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睡觉,爹就在门外守着你,哪儿都不去,睡吧”。

大胡子重复的心疼催促道。

胡进芳赶了一夜的路,此时也是困意如潮,疲惫不堪。

便在覃婆婆的服侍下,昏昏睡去。

看着自己闺女睡踏实了,大胡子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外,看了一眼猫在墙角根儿的人,那人便弯着腰小跑过来。

只见大胡子轻声吩咐道:“安排的人准备好了吧,赶在他们吃早饭的时间,就可以动手了,告诉小冬子,务必不要有任何差池,不然老子剁了他全家”。

那人点头如捣蒜的连连应道。随后一溜烟小跑着出了山寨。

天,破晓前有至暗时刻;人,大祸前,有疯狂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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