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块玉碑是夜影朝夕的主人夜兰澍送的,说来也是可笑,夜影朝夕一直想要深挖长宁行宫的秘密,却不知道被卦师星氏摆了一道,放在了最不可能的位置。
如果夜兰澍知道自己送的玉碑保护了长宁行宫多年的秘密,会不会气的再死一次呢?
死不死的,公子曦倒也不在意,这梵世的小世界已经有很多破天逆势而来的人了,多一个死而复生的不多,少一个死而复生的不少,他其实不会纠结这些,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研究一下那些孩子的生机呢!
天色还早,朝阳刚起,行宫之人还未有活动轨迹,公子曦立于玉碑旁,望着玉碑上的戒规,与归去来兮的不同,却又有些相似。这玉碑上却是满满的碑文,碑文中却只有一句话:万物之灵不束星辰,运势之道润之于民。
都是规束自己的戒语,在这乱世倒也有点用处。
公子曦凝望着玉碑一会,而后将手置于玉碑之上,玉碑吸附他手中的灵力将自己移送至一方墓室之内,公子曦打量着墓室周围,却在一处陪葬物上彻底失了稳度,那是一只月眼云沌,只有拳头大小,通体雪白如云团,伴似月牙圆的笑咪眼睛,可可爱爱的,见到人就喜欢趴在人头上装死,明明是一只云沌雷离兽,却整日懒散的如雅蓝云烟猫,虚度光阴,浪费自身的修行天赋。
据公子曦所知,他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养了这只小兽,那人是清虞!
轻语问弦,九弦之一,九弦清虞!
他......死了吗?
这是他的墓室吗?
明明离开的时候他还告诉过自己有绝对的把握会重逢,他还把独门绝技——无悲猎魂印教给自己,自己还给他牵了神魂命引,只要两人共处一方空间,自己就能感知到,可现在......
公子曦握着玉质的月眼云沌,质地平整圆滑,一摸就知道这是时常握在手中把玩的物件,可月眼云沌的归属权只有一个人,哪怕很多人都想要,整个神域也只有那么一只,就是仿物也没有一只半点,只是因为清虞的一句话。
他说:“团子一只就够,要那么多就不稀罕了。”
是以,整个神域也只有一只月眼云沌,一只雅蓝云烟猫,与雅蓝云烟猫不同的是,团子月眼云沌很喜欢搭讪找朋友,是一只交际甚广的云团子。
种种迹象,是不是已经昭示了这梵世里的人是清虞,而此时清虞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公子曦并没有从墓室深棺里的遗骸里感受到清虞的气息,相反,他似乎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将月眼云沌收好后他继续向墓室身处走去。没过多久,便看到了深棺遗骸的面目,那是一个通体红的刺目,四周及上面又有一些符咒印痕,像是在封印着什么,可奇怪的是,棺椁上并没有棺盖,上面的符咒却能死死地悬在棺椁之上。走近一看,他便知道了那一丝熟悉来自何处了。
这处棺椁内置的情况与比丘皇陵祖父颜封寄的寝墓有些类似,一样的衣冠冢,一样的内设机关,只不过,不同的是这衣冠冢与上面的封印都是衣冠冢的主人设置的。至于原因吗,公子曦想,大概是为了封锁灵衣内那些暴/乱的法则之力吧!
既是如此,那这墓室的主人应该有了名字——月涧。
月涧死没死,无人知晓,但月涧与清虞一定有联系,不然不会在这墓室留下月眼云沌。
可月涧又为何封印法则之力,这法则之力又是从何而来?
就在公子曦决定要不要毁了封印时,却意外有了发现,灵衣之内是暴乱的法则之力,灵衣之下居然有一截骸骨!
公子曦用灵力一探,却看到了这截骸骨生前的景象,也看到了法则之力的来源与去处。
“月主!”
楚泽熙半跪着哀求,只为面前之人能够改变决定,可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动摇面前之人赴死的决心!
一身白衣点缀水蓝条纹的月涧将楚泽熙扶起,道:“阿楚,分裂早已经完成,我已经无法坚持了,倘若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那么星泽就再无后路了!”
楚泽熙摇头,“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办法了,这已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况且,不久之后,这一切都会迎来新的转机。”
这个转机的时间是需要他来延缓的。
楚泽熙双眸泛红,声音哽咽:“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阿楚什么也不用做。我以自身窥视天机,引道法封于内心,一切我已安排好。必要的时候,就保护一下那些孩子吧。”
楚泽熙望着那张毫不畏惧死亡的冷静面容,忍不住还想劝说:“可是——”
月涧摇摇头,“不用做什么,你来到这里,已经是万分辛苦,不可再做违逆天道之事,不然你就回不去了。”
楚泽熙猜想过自己的来历被月涧所知晓,却没想过月涧这位主人竟然真的将这些都放在了心上,这促使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无能。
“阿楚,星泽三宫能延续多久不重要,那些孩子才是我们的希望。这个乱世,会结束,星泽也终会崛起。我看不到了,阿楚替我看一看吧。”
“...好!”
随后月涧彻底消失在楚泽熙的视野中 ,而月涧要做的事,无人知晓,包括他抽出自己身体内的核心心柱作引,用法阵禁锢住体内暴动的法则之力,又将自己肢解去别的地方分别镇压封印,让这个岌岌可危的乱世暂时恢复平静。
包括来兮塔,包括浚祭之海,包括夜影朝夕,这些都是月涧最后去过的地方,也都是能够直接作用影响星泽的地方。
至于最为核心的长宁行宫,君侯夫人没说错,那件东西确实在那里,只是它被月涧封在了那根心柱之中 ,而关于它的用处,月涧也给出了答案。
也许是公子曦灵力的作用,那截骸骨发出了一抹绿光,这抹绿光便是月涧的答案,这是生机之源,是他此番入这梵世的缘由。只不过,生机之源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都被分散出去了,至于到了何处,怕是与清虞有关了。
可清虞,在何处?
算了,只要清虞来过这里,那么公子曦终会找到他的行踪轨迹,当下要紧的是要把生机之源取出。而取出生机之源势必要打破封印,封印一破,那股暴动的法则之力会与现在的法则之力融合,甚至更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公子曦虽然不在乎,但谁要这是星泽呢,谁让这是静涏与绮冥眷恋的地方呢。
唉!
一步一步来吧,那些小辈不行,他再出手就是,何况星泽里还有不少隐藏的高手,不然那一张张归去来兮的人物功绩玉轴字画墙是摆设吗?
真以为字画墙上的人都死绝了?
真死了倒也好了,现在这种情况,只怕与月涧的计划有关了。
若然有关,那么月涧计划的执行人又是谁呢?
或许这一切,会在两股法则之力碰撞之后会有答案。
不再思及其他,公子曦亮出碧玺剑,在灵力的辅助之下,碧玺剑退化成碧玉笛,没有维持多久,一抹绯色乍现,绯血出现在公子曦手中,绯血所出的力量是九弦都熟悉的,用它来破这层封印的目的不是一击必中,而是为了骸骨中的生机之源,它是清虞带来的,那么它必然熟悉绯血,有绯血的加持它不会被暴/乱的法则之力冲散。
绯血的符文印纹入棺椁将骸骨一层一层包裹起来,然后绯血转而化为碧玺剑,一剑斩断封印,简单粗暴,一下而已。
骸骨入手之时,棺椁内的灵衣碎裂,一道道凌厉暴虐的力量冲击着墓室,这样动乱强大的力量却没有把墓室击垮,这倒出乎公子曦的意料之外了,他也没闲着,碧玺剑跟随着法则之力与之交缠,用以减弱法则之力冲击的影响。
一手骸骨,一手玉质月眼云沌,而后消失在墓室之中,离开的公子曦也就没有看到,没有月眼云沌镇住的墓室,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长宁行宫。要是公子曦见到了,他便会知道了这一现象于星泽其实是好事,法则之力的暴/乱,针对的不是人。
没见到也不是紧要的事,因为重新立在万物星相盘前,望着重新规排出现的星辰点紧密交叠,轨迹循序渐进,渐渐进入了佳境轨道,这时,公子曦便明白了,星泽的秘密,或者说月涧的计划。就连归去来兮都被包含其中,月涧其人,冷静自持,却也狠心至此。
这一幕,与倬彼,何其相似啊!
“使者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听着外面零散凌乱的脚步声,公子曦动了动嘴角,原本他是不想这么快去找背后那一位的,让那位命不久矣的人再享受几天好日子,此时来看,有人迫切想要找死,他不成全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就发发善心去送某人一程吧!
公子曦透过窗口空间望着不断翻滚云层,嘴角收敛了许多,虽没有将视线放在外面,但他还是能知道外面人的样貌与行动,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墨发束冠,执手弯弓,气势拉满,只等一声拒绝,杀人夺物,就地埋/尸。
这么个俊俏的人,杀了怪可惜的。
不杀吧,又有人觉得他公子曦是个软柿子,隔三差五就派人来他面前晃荡碍眼,平常那些长得丑的天赋不怎么样的杀了也就杀了,今日来的这个,确实有点水准,就是命不太好,偏偏撞在了今日此时,那就只好杀鸡儆猴威慑一番别有用心之人了!
公子曦收了那截骸骨,把玩着手中的月眼云沌,迈步就出去了,脚步所到之处,飞尘四散,门窗帘幕频频飞舞,飒飒作响,气势如虹之余,却未伤周围事物分毫。
外人之家,这点礼节分寸公子曦还是有的。
一时间空气凝结,白衣人弯弓执箭的手顷刻间便没了力气,没了阻力的箭矢直面公子曦而去,却未进公子曦周身方寸之地。
一人之势可抵千军万马,外面这些人今日倒是有幸见到了。
“你的主子今日请我,我应了。”
公子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了眼越来越浓烈的云卷层,淡淡的道:“但你们,今日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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