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罗嘉康总是说。
在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过去的、现在的的某时某刻,似乎在无形中成了一句应对事情时的口头禅。
可是罗嘉康并不会把他当作是一种借口,或是逃避的理由—在过去,他会用沉默来逃避。
其实并不会有人来追责,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容易放弃,为什么面对问题时不像他同旁人聊天侃侃而谈而是变成自负鬼—那是比较难听的说法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对待的人而已。
因为罗嘉康所有的那句“算了”都是对自己说的。
说出的语调可以是轻佻的、无奈的、平静的、克制的…在不同的场合,对着大大小小的事,独自对自己说着,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低而轻的语气,像是吐出一口叹息。
在面对与自身相关且没有完全的掌控权和对结果的责任把握的情况,妥协让步成了壁垒遮掩的内心的不甘。
外人不注意不会发现的是,罗嘉康的面子工夫要做就做到极致,当他想要掩盖某些事实真相或者想要编织一个善意谎言并真的那样去做的时候,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
所有的变数在他周围时,只要他想,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在黄铭林和他谈恋爱的那个大学寒假,那天晚上他们跨年夜去酒吧庆祝,他的伪装被直面戳破在灯光的摆动幻影之下无法释放,剥去外壳后带来的不是柔软的内心,而是疯狂的宣泄。
他们疯狂的接吻在角落边缘徘徊着,错过了跨年钟声,酒吧里没人认识他们,于是在陌生人面前也就毫无顾忌。
黄铭林当时的话语直指内心了吗?也许没有,可能只是基于多年积累的观察或者是别的吧,但那不重要。
黄铭林那时以为是灵魂契合而感受到的东西,才能留住漂泊的人。
但事实证明其远远不及了解他的千分之一,可谁又在乎?
我只知道,既然你黄铭林窥见了我的一角,我便想毁掉你、恨你、爱你,把你变成我的,把你属于我,那样就好了。
我不确定我会选择哪个,结果告诉我—是致命的爱。
黄铭林,我不在乎那天晚上你说过的话,或许我根本没注意听。
那时,我注视着你的脸和你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我陷入了昏暗与不安中。
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我看着你的样子,不害怕你吐出的声音—那是真言,不去想你的态度—那是逃避和自弃交织的复杂情绪,甚至期盼着你的怒火。
我渴望着能够从你的瞳孔里读出些什么—我尝试过,那里什么都没有,好像是一片荒芜,但又好像什么都有,如是广阔无限的宇宙—包罗万象,或许我也在其中。
可是,事情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了,我忘记了很多,哦,对了,那天你哭了。
可是你为什么哭了呢?不是明明前一秒还在剖析我吗?为什么?我很可怜吗?哈哈,真是奇怪的人,欸?我有说过你很奇怪吗?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太好,毕竟我是个十足的刨根问底者,如果想不起来就会一直追根溯源,直到彻底放下。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黄铭林,你知不知道?
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对不起,但是只对你。
我听着朦朦胧胧的歌声,此时泪水在你眼里打转,为什么你眼里含着泪却让我更加难熬?
我听到你说着,说了什么?不是前面对我的剖解而是别的。
好像是一些有关爱的话题吧。
哎,爱不爱之类的倒无所谓,黄铭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脑子好混乱,我想想,对了,酒吧在最后倒计时前几刻开始加倍狂欢,音响声距离我们太近,我听不清你说话了,人群太吵闹了,我貌似有点意志昏沉了,听起来好虚弱,不过不是疲惫,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定住附身了似的。
不能控制周边的流通空气,我好像有些缺氧了—我们在接吻。
我再想想,关于一些细节。
记得你的眼如同悲伤的海,砂砾在刺痛着你—我从你眼里小小的虹膜上看到了自己。
原来是因为我吗?
对不起。
啊,我又在道歉了。
对不起。
啊!
哎,算了。
对不起,还是只对你。
是在梦境中吗?我想睡觉了,又注意到你的眼睛。
在大部分人的眼睛中黑白色只是基础调,但你的眼眸像是镶嵌在狭长的眼眶中银灰色的璀璨宝石,夺去了夜的暗淡,像你的瞳色一样稀有珍贵。
那是深邃的,颓丧的不快。
这是我从你清漓的眼里所读出的,我猜对了吗?
浅瞳色难免会畏光,还好我是晦暗的。
话说的不太好,我的嘴其实很笨的,真的,你发现了吗?
没关系,慢慢探寻吧。
我经常自诩为是个黑洞一般的人,希望不会把你吓跑,也许会费些力。
我见到眼泪的形成—你的眼眶起了雾,逐得湿热温润,直至泪水凝出。
你频繁眨眼,不让泪流出。
你是坚韧的,我知道,你向来如此。
泪水若隐若现,我靠着幽弱的光的反射依稀地辨认着慢慢向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变近。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黄铭林,我现在要吻你。
今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了。
你的唇很软,带着饮过的白兰地的醇香—是你最喜欢的酒型。
我没有喜欢的酒,有你就好。
罗嘉康毫不费力的撬开进入,舌尖来回缠绕交换唾液,津液带着甜,是橡木和香料味道,适合跨年夜的温馨调性。
吻继续加重变得深入沉醉,开始变本加厉,罗嘉康咬破他唇上的软肉,在尝到了血的铁锈味后,又温柔舔抵着安慰。
黄铭林感受到刺痛时有些头皮发麻,手指抓握着罗嘉康的发丝,两人拥得更紧了。
钟声敲响,黄铭林,我们没有时间了。
所以,我在新的一年等你。
一个人的一切都是复杂的,没有人可以完全理解对方,除非你代替他重活一遍,用他的想法去思考—那会让你难以接受的。
什么人、物件也好,讲究个适可而止,适当的留白可能是于彼此最佳的状态。
但是你可以任凭你的喜好将我剖析开来,我不介意。
说不出口的话成了翩翩流过的虚影,随风飘散,我们留不住了。
我不知道明天是否会到来。
算了。
哦!
不过这次不是对不起。
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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