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陶奚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当他被傅凛拽进屋子后,毫不意外地挨了顿训。
傅凛将他的箱子推进卧室,又掐着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垂目打量:“....这几天睡了几个小时?”
陶奚不敢说假话,只能含糊回答:“大概**个小时吧。”
傅凛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嫌命长了?”
陶奚心虚地低下头,求生欲让他伸手拉住傅凛的衣角,相当识相地认错:“我错了,我以后每天都睡够八个小时。”
“你最好说到做到,”傅凛拍开陶奚的手,又一把扯住他的围巾,将他扔到了沙发上,“睡觉。”
箱子在卧室,人却只能睡客厅,陶奚算是知道傅凛有多生气了,但是他没胆子抗议,免得待会儿连沙发都没得睡。
陶奚窝在沙发里,偷偷眯出一条缝偷看傅凛:他正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看书,宽阔的肩撑起黑色羊毛衫,勾勒出莫名而来的脆弱感,隔着逐渐模糊的睡眼,愈发像一尊遥远的神像。
等陶奚呼吸平缓后,垂目看书的傅凛瞥了眼页码,然后合上了书。
阴影遮住光,又笼住睡梦中的人,傅凛蹲在沙发边上,隔着手套将耷在陶奚眉毛和眼皮上的乱发拨开,露出泛着青紫色的眼圈。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陶奚这样的人呢?
看上去那么温吞,毫无杀伤力,却执拗得让人束手无策。
傅凛沉默地看了他好久好久,才叹息般笑了一声:“....真是个蠢货。”
等陶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沙发旁边亮着一盏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沙发旁边还有一双褐色的拖鞋。
陶奚没有穿拖鞋,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卧室门口,门缝没有溢出光。
傅凛是睡了.......还是走了?
傅凛留给他太多次不告而别的经历,陶奚没有办法不胡思乱想,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轻轻地拧开了门锁。
这里的卧室里面也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月色如水,恍惚间,陶奚还以为这里是麓阳小区。
陶奚走到床边蹲下,借月光偷看眼前人的睡颜。
这是陶奚第一次看见傅凛时候的样子。
从陶奚的视角望去,首先看见的是傅凛搭在被子上的手,他的手长得匀称修长,因为平时都带着手套,陶奚也很少看见他手套包裹着的这双手,陶奚伸出手指,隔空比划了一下他手指的长度。
越过手和起伏的被面,陶奚凑近去看傅凛的脸。傅凛平时表情少,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睡觉时却会皱起眉头,嘴唇也不自然地抿着,似乎没做到一个好梦。
....做噩梦了吗?
陶奚伸出手想去抚平傅凛的眉头,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被攥住手腕,利落又凶狠地摁在了床上,速度快到陶奚都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感觉自己的关节被卸下了。
陶奚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叫出一声:“傅凛——”
压在身上的人身形一顿,傅凛松开钳制住陶奚的手,撑着床翻坐到床边,声音沉沉:“怎么没睡觉?”
“睡醒了,”陶奚挣扎着坐起来,“担心你又走了,就进来看看...”
傅凛深呼吸一口气:“过来点。”
刚刚傅凛三两下就把陶奚肩关节卸了,陶奚不由地想起之前傅凛说过的话,有些后怕,原来他那句“晚上别乱跑”的含金量这么高。
陶奚凑近傅凛,才发现傅凛的双眼还是闭着的。
.....他睡前把义眼卸掉了。
陶奚牵起傅凛的手搭在了自己脱臼了的左肩上:“好疼...”
傅凛隔着睡衣摸过他的肩膀,确定位置后将错位的关节复原:“活该。”
因为距离的原因,陶奚能闻见傅凛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香味,这个味道陶奚之前没有闻过,大概是这里的本土品牌。
陶奚嘴比脑子快:“你身上好香啊。”
傅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陶奚赶紧摆摆手,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傅凛现在闭着眼看不见:“没说什么。”
傅凛轻“哼”了一声,像是满意他的识时务:“没事就滚。”
“哦....”陶奚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觉得不甘心:我都进来了,怎么不多争取一下呢?
陶奚快步坐回原处,盯着傅凛:“我能留下来睡吗?”
傅凛扬起眉,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手不想要了?”
陶奚纠结了一下:“你让我留下,手不要也可以。”
傅凛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他扬起嘴角想说什么,却又没说,表情渐渐淡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腿把等他处置的陶奚踹下了床。
陶奚跌坐在地上,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
好吧,不让留下就不留下呗,陶奚安慰自己,至少没让他立刻收拾东西滚出这里。
在陶奚准备爬起来出去的时候,傅凛突然开口了。
“....不许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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