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星洲医养结合疗养院
“你自己交的女朋友非但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家庭还拖后腿，我很不满意，”沈浩说罢很不满意，又用自认为和善的语气说道，“耀耀，交往的女朋友决定你的档次，公司终究是要交到你的手上。北京或者星洲，我还算有点人脉，有几家的女生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这是我自己的事，”沈耀冷笑道，“既然你已经有教训人的力气，我的学业已经耽误半学期了，公司的事，你自己管。”
年初，沈耀赶回星洲的时候，沈浩确实病的不轻，医生给的建议是静养。
看着沈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强撑着说话的样子，沈耀也不好受。
可能是人性吧，他叫不叫沈浩爸爸，愿不愿意见他是一回事，但是沈浩没了，他没有爸爸了又是另一回事，
沈浩正当壮年，这几年经济势头好，公司一直在扩张状态，涉及的行业不止起家的机械，他这一倒下，影响太大了。
当年离婚闹得沸沸扬扬，涉及面过广，最后还是坐下来理性地协商，公司股份是重新划分过的。
沈浩也是防着蒋梦瑶再婚，他提议直接分家，把该给沈耀和沈亮的提前给了。
虽说是逆子，但沈浩的心里最看重的还是儿子。
他的情人生了个女儿，他是没有再结婚的打算的，甚至因为这个情人的沉不住气，导致了他离婚，他已经厌烦了，不可能和她再好下去。
再说沈浩的资产经过离婚，也是大幅度缩水。
最后沈浩和女方签了协议，沈浩给了星洲的一套房，支付女儿的抚养费至成年，其他的暂时不能再多了，除非这个女儿以后学习好，事业好，或者嫁的好，他再考虑下。
蒋梦瑶对此没有意见，她的以后还不是两个儿子的？
所以从公司股份上来说，蒋梦瑶，沈耀，沈亮加起来的股份比沈浩是要多的，只不过他们没想伸手到公司去过，拿拿分红不爽吗？
可现在沈浩需要静养，不能伤神，公司里人心浮动，沈耀综合考虑了些许时间，终究是接受了沈浩的提议，在沈浩的心腹扶持下代管公司。
这几个月，仅限公司业务与发展，沈耀也能平和地和沈浩说话，但是对他的私生活，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就算了。
“我爱她，跟她在一起我很开心，很满足”沈耀迈步向室外走去，“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开心很难。所以爸爸，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不开心，你也不会好过的。”
沈浩呼吸一滞，这么些年，他看着沈耀变成熟了，可沈耀此时的神态让他想起了几年前他生日宴会上的沈耀，仿佛他轻举妄动的话，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系会再次崩盘。
沈耀说的出，就做的到。
可是，年轻人啊，沈浩摇头，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沈耀的，沈耀是有野心的，程雨杉绝对是拖后腿的存在，不会长久的。
“沈耀，”疗养院的休息室，程雨杉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沈耀，“你说叔叔好很多了，真好。你说今天我都到门口了，要不要去探望下他？”
“没必要。”沈耀也不明白沈浩都是在生死关头走过一圈的人了，控制欲怎么还这么强，沈浩是绝不可能有好话的。虽说程雨杉的嘴也不饶人，但是沈耀可以想见程雨杉大概率会为了他忍。
“他就是这样的人了，”程雨杉当然看出沈耀没有那么开心，她伸手捏了捏沈耀的脸，“当然是选择适当容忍他，不放在心上就好。”
“忍无可忍，无需在忍。”沈耀一下子就笑了，“9月正式开学，他恢复得确实挺好的。我替他工作，不如他替我们工作了，正好他无处安放的控制欲可以用在工作上。”
从股份来说，另一种意义上，沈浩确实也算给他们打工了。
“沈校友，欢迎回归校园生活。”虽然考的过程艰难，但是程雨杉的成绩是过硬的，又跟清北续了几年。
不过，程雨杉也想过，如果沈耀的爸爸出了什么事，以后沈耀不想在建筑方面发展，转而管理公司的话，她以后也会回星洲来。
“本科阶段的毕业旅行去哪啊？程校友。”沈耀牵过程雨杉的手。
所有的毫不费力，其实都是拼尽全力所有，幸好程雨杉很多时间都在星洲陪着他。
爱和被爱着的感觉都好幸福。
十
“跟22岁的耀耀说byebye，跟23岁的沈耀说HIHI，沈耀生日快乐！”这一年的生日晚餐是热气腾腾的火锅，正适合深秋的北京。
暑假尾声，程雨杉去沈耀家里，蒋梦瑶都是叫沈耀小名，程雨杉听着有趣，有时候也跟着，沈耀从身到心拒绝，但是程雨杉叫着高兴，他能怎么办，自然是要应的。
可能是近年来研究生扩招的原因吧，很多学校宿舍紧张，清北算家大业大，只有不转档案的学生才不安排住宿，沈耀和程雨杉是在可安排住宿范围内的。
不过对于沈耀来说，他住的房子离学校足够近，宿舍限制条件又多，他干脆申请不住宿。
沈耀在十八岁的时候有再也不过生日了的念头，现在嘛，挺喜欢的，中午的同学朋友局略带应酬感，晚上的两人火锅才是心之所向。
“走吧，下雪天早点送你回宿舍。”可惜快乐的时间短暂，宿舍楼基本在晚上11点关门，程雨杉还得回去。
“不回去了，”程雨杉仿佛下定了决心，双手搭上沈耀的肩，“好不好？”
“不回去了？是那个意思？”说罢，沈耀低头亲了亲程雨杉的嘴角。
“沈耀，你非得说得那么明白吗？”程雨杉满脸通红，推开沈耀，“我去洗澡。”
他们的本科毕业旅行本想出国看海，但是公司的事情很多，交接耽搁了不少时间，开学在即，时间上不够了。
倒是实践了沈耀去年的话，两人从星洲出发，经湖北，河南，河北到北京，路上感兴趣的地方就下高速车玩一玩。
在出发之前程雨杉还很虚心地请教了下边晓晓，这是她第一次和沈耀出去玩，定什么样的房型合适。
边晓晓都震惊了，沈耀有套公寓离公司很近，程雨杉这个暑假晚上总是去陪着，她以为程雨杉和沈耀已经...，没想到，沈公子这么能忍，这么一比，显得江晴朗很急了。
因为从小的经历，程雨杉从前是有点恐惧男女亲密接触，不过温水煮青蛙，亲亲抱抱多了，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想的。
有那么几次亲亲抱抱，程雨杉都能感觉到沈耀的反应了，只不过沈耀及时控制住了。
如果他有意，她也不是不可以，程雨杉把订房的选择权给了沈耀。
当然，程雨杉多虑了，沈耀定的套房。
时间拉回到现在，程雨杉去洗澡后，沈耀在客厅愣了很久，其实也是强装镇定，他在哪里，他要干什么，等一下他要干什么？
身为发育正常的男人，面对很喜欢的人，不是不想，更多的是尊重。
正因为对自己有些许了解，沈耀和程雨杉外出时他连标间都不敢订，怕自己没有那个定力。
但是既然他们相爱，到了这村这店，沈耀终于脑子回笼，对了，要准备的。
他拿起手机打开外卖平台，眼花缭乱选不来，他抬手看了看表，门口的二十四便利店来去就几分钟。
天色早已黑，雪纷纷扬扬地下，便利店的员工在高温暖气中昏昏欲睡，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员工顿时精神了，是年轻帅哥，外套上沾着雪花，不知道这么晚，出来买速食夜宵的吗？
好吧，是很着急的帅哥了，员工麻木地一个个扫着价格，拿光货架上看得到的，也略有夸张了。
始终激动，如同心有烈火的沈耀就没怎么感受到下雪，当代青年没吃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见过猪跑不代表他能游刃有余地吃出肉。
“耀耀，在研究什么啊？”论年龄，她才是姐姐，对，要不落下风，程雨杉镇定地靠近正在研究什么的声音。
“我去洗澡。”受不了一点，程雨杉低头的刹那，发尾触到沈耀的脖子，他现在都有些反应了。
程雨杉在沈耀去洗澡后，开始看起沈耀买回来的东西。
这件事程雨杉在沈耀生日前盘算生日礼物的时候就想好了，台词都想好了。
沈耀，我把自己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样？
事到临头，一下紧张，不仅台词没说完整，还完全忘记准备措施这事了，幸好沈耀记得。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想要怎么样，可以自己决定，她也不后悔。
但是搞出人命就不好了。
几十分钟后，程雨杉收回完全不后悔这句话。
就有这么难的？再到就有这么难受的？
不过呢，程雨杉看向沈耀，这种时候的他是她未曾见过的，她伸手抚过他的背，“沈耀，我好爱你啊。”
因为是和你，当然选择容忍你了。
青年的指骨凌厉，扣住纤柔的手腕，十指交缠。
“谢谢你这么爱我，程雨杉，我爱你。”沈耀亲吻程雨杉的眉心，她应该是不舒服的，可她还是很努力地接纳他。
外头的雪似落花，漫天飘飞，今天的北京城很冷，而这间暖气本就开得高的房间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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