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鸣鹿眉头微蹙,有这么明显吗?
老板娘看她不搭腔便扭着腰走了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脸蛋,“啧啧啧,都嫩出水了,这么美的一张脸想掩藏也是掩不住的啊。”
她的没礼貌使冉鸣鹿愈发不满,一掌拍开了她的手,正色道:“休得无礼!”
“切,罢了,小相公,昨晚上又死了几个,你当心。”老板娘觉得她十分无趣,随手将瓜子皮往地上一丢,又是扭着腰离开了。
前脚走出驿馆的门,就看到了官差将昨夜的案发地点团团围住。
她见缝凑了上去,冷不防对上了贺行瑜的目光,他嘴角噙着笑意,缓缓朝她贴近。
“师娘,学生给您问早安。”
冉鸣鹿垂着眸子有些心虚,尴尬地不去看他。
“昨夜师娘转头就走,留学生自己在路边冻了一晚。”
“我赔吧,你需要多少钱。”冉鸣鹿单手扶额,一时有些无措,她应忘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师娘这就见外了。”紫袍少年含笑晏晏,“学生尊重老师,所以学生也会敬爱师娘。”
冉鸣鹿微微颔首,软了嗓子:“那…行瑜,昨夜是师娘唐突了,以后定会补偿。”
贺行瑜眼睛弯了弯,“不必了,学生无依无靠,老师也已经不在了,有师娘能同学生讲两句话便是极好的了。”
听到这儿,冉鸣鹿的视线随着官兵将那几具尸体抬走而变得失望,她搓搓额角的碎发,准备跟上他们。
但又想到了什么,不免又停身回看:“行瑜,你先跟师娘走,师娘一会儿跟你解释。”她这幅皮囊太好了,如查案自然有诸多不便,而这碰巧有个现成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贺行瑜怔愣一瞬,随即顺从跟在她身后:“好。”
*
两人一路来到衙门,冉鸣鹿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奈摇头,“以往何时这么难过,罢了,这件事看来注定不该我管。”
“师娘若要进去还不简单?”贺行瑜突然出声,“老师是当今青天大老爷的前辈,我们是曾见过的。”说着,他走上前,同门口的衙役交谈了片刻后冲着冉鸣鹿挥手:“冉兄,你进来。”
“这就来。”
太阳白白的悬在青天之上,冉鸣鹿跟在贺行瑜身后看着地上整整齐齐的十具尸体。
县令则是无奈揽住贺行瑜的肩头,“行瑜啊,这已经是本月第四起了,想管也不知该从何来下手,往上头也报过了,根本没有信儿,你老师那时候也是带你瞧过的吧,你们可有见解。”
贺行瑜无奈摇头,转头又附在冉鸣鹿耳侧低声询问:“师娘,你有何想法?”
“县令大人,有嫌疑人吗?”冉鸣鹿未回答贺行瑜的问题,冷声询问满脸愁容的县令。
“倒是有一个,只可惜他跟个哑巴似的,什么都说不出口。”县令如实相告,表情却隐隐有些僵硬,目光始终落在冉鸣鹿的衣角处。
“可有审过?”
县令继续答:“用刑了,无用,什么都不说。”
冉鸣鹿两眼闪着光:“大人,可否让鄙人审一审,我自小在京城跟着师父学习断案,倒也有些见识,让我一试可好?”
县令一惊,不由得问道:“你在京城跟着师父?你师父高就啊。”
冉鸣鹿淡淡一笑,“刑部侍郎张作,不知大人是否熟识呐。”
县令不屑一抿嘴,捻了捻小胡须,呛声道:“说大话的本事人人都有,既然你是行瑜的友人,我就给你这个面子,那个死蹄子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敲出些什么。”说着他眼睛一转,找人带领鸣鹿去了。
黑漆漆的地牢里。
冉鸣鹿双手抱胸的看着地上一脸不耐的男子,严肃开口:“你知道些什么吧,不妨聊聊?”她个头不高,可偏偏气压极强,整个牢里都充满压迫感。
地上那人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挺硬,不过没关系,我就没有撬不开的牙。”她说着说着又露出来淡淡地梨涡,在刑部的时候,她为了审犯人研究了无数个折磨人的法子,仍是有在坚强的意志也在她这儿坚持不到最后,
除非他死了。
她转身拿了一把趁手的小刀,脸上挂着清甜的笑容,声音颇为响亮:“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说什么!”
“不知道!”男人终于开口。
“不是哑巴便好。”冉鸣鹿满意点头,将刀刃贴在男人胸口,轻轻一剜,任由鲜血涌出。
男人吃痛一闭眼,仍是一声都未吭。
“啧,最后一次机会。”
不被人搭理的感觉真的蛮差,冉鸣鹿在他身上动刀的速度快了些。
直到他全身都是血淋淋的口子时,她才松手,绕到水盆旁洗了洗手,“还是不肯说?”
男人啐了口唾沫,“贱货!找个贱娘们审我,告诉你,你弄死我我也不会说,死婊子!”
冉鸣鹿冷哼一声,从桌台上拿出用细线编制成的网衣,给他从头套到脚,看着细线刚好贴近翘开皮肉的底部。
猛的一收线。
“啊!”男人痛苦咆哮。
立在原地的冉鸣鹿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疼的飙泪,大声吼道:“说不说!”
“不说!”
“很好,有骨气!”她点点头拍拍手,叫来了几个狱卒,“给我拿根最结实最细的鱼线来!”
“是。”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但还是听话照做给她找来了细线。
“给我架住他!”她又一次命令道。
那几人继续照做,将他腾空架起由着冉鸣鹿作弄。
她用铁丝烤了火穿透男人的耳朵,又将鱼线引进去牢牢捆住,活生生将男人吊在了梁上,看着如此痛苦的场景,她只是又端来了两个火盆燃上木柴放置他的脚底板,看着火舌头侵蚀着他的脚底。
在狱卒目瞪口呆时,她翘着二郎腿倚在木椅上,手中端着一盏茶饶有兴趣的看着犯人痛苦挣扎。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一百种作践你的方法,咱们一个接一个的试。”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年初次打人的场景,不由得释然一笑。
当时因为用不对器具,手都磨出水泡了,谁能料到她现在竟如此有法子折磨人。
“臭娘们!”男人疼的龇牙咧嘴,偏语调是分毫没有软下来,净是咄咄逼人。
冉鸣鹿放下手里的茶盏,三两步走至男人跟前,上去就是一耳光,目光灼灼:“我至今还未遇到敢这么腌臜我的,不过我刚研究的许些方法还未使得上,你且等着。”
说罢,她握起桌子上的薄铁皮,在火上烙了一半儿,吃力掰开他硬如钢铁的嘴,硬生生给竖着塞了进去,“不是不说吗?那便受着好了。”
鲜血顺着男人口腔渗出,霹雳啪啦的砸在火盆里。
任谁看都是极骇人的一幕。
此时贺行瑜也走了过来,惊悚地瞧着面前一幕,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道:“冉…冉兄,您…”
冉鸣鹿气性微消,夺过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甩向男人的脸,“呸,贱货!”
继而,她又带着和煦的笑容看向行瑜,“行瑜,我教给你一课,对待贱骨头就要用震碎骨头的方法,他们不肯开口说我们想听的,我们有的是办法逼他们说。”
贺行瑜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男人,露出极为勉强一笑,“师娘说得是。”
县令也从门口走出,看到如此一幕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他若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冉鸣鹿摇摇头,抬手抽出男人口中铁片,眼睛弯了一瞬,“如何了,可想说些什么。”
男人吐出满口鲜血,浑身力气似被抽干,游气若思道:“城西那人我识得,他给了我三两纹银…让我去给羊肉铺子上送个纸条…他当时我娘病重…是他给请了大夫,我不愿说…是不想愧于人家恩情,我也只知道一起罢了,那羊肉铺子的主儿或许也非城西的阿兄所害啊。”说到最后眼睛已经红透。
冉鸣鹿将手里铁片一丢,拍拍手,“瞧了,这不就松口了。”
贺瑾哑然。
两人一同出了地牢,随县令坐在正厅。
贺行瑜不解询问:“大人,既然已经有了眉目,为何不尽快去看看。”
冉鸣鹿只是淡然的瞧着自己身旁小学生的脸,看不出任何特别情绪:“大人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如何能干预。”
贺行瑜头微微内敛,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桌子上的热茶。
县令只是揪着胡子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耐得住火候,我且派人去那里偷偷瞧过,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不可轻易下手。”
贺行瑜未搭腔,身上的衣袍被揉的皱巴巴。
冉鸣鹿腮边梨涡泛起,“走了,行瑜。”
贺行瑜只得拜别县令,随着鸣鹿一同离开了。
刚出衙门大门,贺行瑜就不解开问:“师娘,为何?”
冉鸣鹿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凉凉道:“行瑜,察言观色重要吗?”
行瑜:“自然。”
“那便是了,你可发觉那县令根本不愿管如此事,他让我们进去或许不是另一种掩人耳目逃避问题呢。”冉鸣鹿脸上又重新变得柔和:“那犯人衣服整洁,身上毫无血痕,如何是审过了?”
贺行瑜幽深地看向一处,手指不由得缩紧:“师娘…入了狱就要面对这般严刑逼供吗?”
“走吧,这般就受不了?若真的见剥皮抽筋那还得了?”冉鸣鹿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对贺行瑜的极大不满,“不要露出慌张模样,万事心中有数面上无波。”
贺行瑜点点头跟在冉鸣鹿身后走了,心中万般困惑中化作一声叹息:这师娘当真是老师口中那个胸无大志,不堪识字的破落户吗?明明完全是另一个性子,那老师的死当真与她有关系吗。
行至旅舍。
贺行瑜给自己师娘斟了茶,“师娘,老师的事情我还未说一句节哀。”
冉鸣鹿摇摇头,随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上挑的眼睛眨动了一下,“无事。”
“那师娘此次出来可还归去。”
冉鸣鹿放下茶杯,平平道:“噢,应该会有人来寻我回去吧。”
房间简陋,床榻上只有薄薄一层棉被。
贺行瑜也觉得有些寒酸了,正欲起身去再添些银钱换个好点的铺盖。
“你干甚?”冉鸣鹿脱口而出。
“留师娘过夜总不能这般破旧,我去添些钱换个好点的。”他尴尬地看向床上的被盖。
冉鸣鹿瞧着他一身草布衣裳,鞋子都打了几个补丁,犹豫半晌只是嘴角微抽,“不必了,你兜里的几个铜板还是留着做口粮嚼罢,我在此也只待两日而已,日后待我取来银子做盘缠再换好些的铺盖便是。”
贺行瑜:“盘缠?”
冉鸣鹿点头,“我决心暂时不回林家,此案何时破我何时归。”
这突如起来的一句话使得贺行瑜久久不能开口,愕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师娘,林家人肯吗?”
“噢,当是肯的。”冉鸣鹿嘴角牵着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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