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痴缠

“许应,你醒了吗?”许应湿湿的呼吸扰得他不太舒服,他微微侧颈,握着许应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好像是想将她唤醒。

温热的嘴唇落下他的颈间,怀中人与他贴的严丝合缝,许应的声音清晰,道:“醒了。”

“你......既然醒了......”宋琢玉的动作一滞,余下的话被全部堵在喉咙。

留在颈间的双唇贴上,许应与他鼻尖相抵,额前的碎发一下一下地撩在他的眼皮上,他不由得呼吸发紧,双手撑着向后退去。奈何胸前的衣襟被许应紧紧地攥着,许应似是呓语般,一遍一遍道:“宋琢玉,我喜欢你。”

“......别这样。”宋琢玉垂眸,瞧见殷红的唇瓣上带着些水汽,光滑的布料在他的手掌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艰难地撇过头,将许应搂紧他的手臂拿下来,与人分开一点距离。

“你不喜欢我吗?”许应重新覆在他的怀里,眼角带着水汽,搂着他的那只手沿着腰线一点点向上移,停在锁骨上便不再动。宋琢玉的前襟上汗水和泪水混杂,湿透的布料在那只节节攀登的手下,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贴到皮肤上,又湿又热,扰的他十分不好受。

始作俑者还是泪眼迷蒙,声音委委屈屈的,“你说你喜欢我的,”她顿了顿,道:“那这样为什么不行?”

“我有事和你说。”统率千军的小将军此刻被一双手臂纠缠着,露出脆弱的脖颈,任有的人恃宠而骄,轻咬啃噬,留下一段不轻不重的痕迹。

许应将泪水洒在他的衣领,感受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听见他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地加重,在换气与喘息的瞬间,宋琢玉的齿尖溢出一句不太完整的话,“我,我......要走了。”

“去哪儿?”许应动作微停,眼中噙着的泪花泛着光,摇了摇头,声音染上了些哭腔,“宋琢玉,陪着我好不好?我不要你去。”

宋琢玉别开头,不敢对上许应的目光,数着火苗的明灭,兀自平息了几瞬,道:“许应,你说这样的话,我很高兴。”

“可是我不能,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

“为什么?”许应埋首在他的胸膛,声音越发沉闷,哭得凄凄惨惨,宋琢玉捡起她散落在脸侧的一缕湿发,绾上指尖。

“鞑靼大军已至浮玉山外不到百里,雍州已如鞑靼囊中之物,若是一败再败,雍州便要失了。”宋琢玉抬手,嗅上手指指尖的那一道馨香,似是想将这味道据为己有,可终究还是将这缕头发挂到她的耳后,垂手道:“我不日便要走了。”

雍州是边陲之地,是大昌无论何时都可以随时舍弃的弃子。几十年来雍州动乱四起,几经辗转,是他母亲用命护住了雍州,才换来这近些年的休养生息。

朝中有人诋毁他诽谤他,收了他的兵权,他都能不在意,毕竟人生不过三五十载光景,他只有一人,权力金钱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今日来传旨,鞑靼大军兵临城下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不能如此自私,不顾全城百姓的死活。

“如今军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接连半年的败仗,人人互相推诿,都不肯担责。”宋琢玉的声音疲惫至极,下巴落在许应的发顶上,做着最坏的打算,道:“若是我不能回来,”

“周尊一事只好暂且搁置,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办好了新的手实,”怀中的人抽抽噎噎,宋琢玉轻抚着她的脊背,轻声哄着,道:“如果你愿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许应,和我师父他们一道深居简出,不会有人再怀疑到你的身上。”

“我不愿意。”俊俏的眼尾被泪珠洇红一片,许应的双手抚上他眼下的泪痣,道:“我想和你一块,正大光明地活着。”

“你不要不要我,”她倾身上前,微动的眼睫轻扫过他的眼眶,道:“我喜欢你。”

宋琢玉闭上眼睛,稳着自己的呼吸,感受她在自己脸上落下的一片湿意,他对许应有情,这情是喜欢,是珍重,更是爱。

飘零半载,他等许应的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如今猛然听见,心中熨帖,可是苦涩更胜一筹。他原以为自己今后都将在雍州领个闲职,将周尊一事查的水落石出,再好好地等着许应,等着许应来爱他。

可是眼下,种种想法,诸多期许,全在这一纸圣旨下全然倾覆。

“别哭。”宋琢玉伸手替许应揩下眼角的泪。

他知晓自己的手不够柔软,于是动作轻的不能再轻,仔细的不能再仔细。

啜泣声声入耳,许应脸侧的泪水越擦越多,宋琢玉没有带手帕,哭泣又没有停止的趋势,他任她在自己的怀中放肆宣泄。

旖旎的氛围在许应的低声哭泣中渐渐消失,宋琢玉的神志已经被拉回来了大半,他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哄着许应,却在恍惚之间闻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盖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在二人推搡之间,终于露出了全貌。纱布已经湿透了,上面浸染着点点血迹,清晰可见的伤口在许应的掌心上纵横。

许应往常对他不冷不淡,今日竟然没来由地反常,宋琢玉按下把人揽回怀里的冲动,凝眉看着她手心的伤,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怀中的人闻言抬头,无端的委屈从心口蔓延,她这般投怀送抱,他竟然没有一丝回应,于是许应怒道:“反正你也要走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应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地沿着已经形成的泪痕滑落,她怒道:“你连亲都不愿意让我亲,你之前又何必说那些喜欢的话来哄我?”

宋琢玉:“不是.....”

“你为什么要说你喜欢我?”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看我傻,你故意欺负我?你一走便不要我了?”她推开宋琢玉,泄愤似的咬在他的肩颈。一声声质问,声声都是委屈,都是在发泄她这二十多年来不被人爱的苦痛。

许应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自己这么做不对,她不该将自己在旁人那处没有得到过的爱,投射到新的人身上。宋琢玉爱与不爱她,他都是无辜的。可是她现在就是要无理取闹,为什么她的爱永远没有回应?

她比别人又差到哪里去了?

“小应,不是不喜欢。”

手上那条将落未落的纱布骤然落下,细密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许应的手掌竟然在一片湿热中发出微不可查的颤栗。

手上血污混杂一片,宋琢玉的唇落在她的手心,经脉交错纵横,血管清晰可见,他带着自己的隐忍与满腔爱意,轻轻舐去所有的痕迹。

宋琢玉自己没见过几个女子,不知道这与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人怎么能如此牵强附会。可是当他看到那双血迹淋淋的手时,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心底只剩下了自责。他不知道许应的委屈,可是愿意理解她的这份委屈。

“别,别这样。”许应划过的伤口不轻不重,早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现在有一种比疼痛更加严重的感觉似狂涛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十指连心,宋琢玉唇舌游过的地方,带着的痒意,攀援而上,直抵心口。

眼泪不知道何时就自己止住,许应伸手探向握着他腕骨的那只手,想让他网开一面,不要让她受此煎熬。只是,手才将将触到二人之间潮湿的空气,许应瞬息之间就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那人竟是含住了她的手指。

“是喜欢。是只喜欢,最喜欢,唯一喜欢,特别喜欢。”

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每一句尾音都在颤抖,说完才发现,这话说的这么语无伦次,又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他的眼睫在许应温柔的注视下轻轻地颤抖,他不敢抬眸去看许应的眼睛。宋琢玉觉得自己愚钝不堪,许应有什么话,他现下都无力再招架了。

许应心中百转千回,她不是真的要和宋琢玉闹,只是那点不甘心在她心中反复回旋。如今听他这样说,许应便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捏上那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不顾眼前人的躲闪,道:“再说一遍。”

“小应,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许应的食指渐渐游移,勾上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道:“不对,我要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不知道何时灯已经灭了,黑暗中,呼吸纠缠的声音越发清晰。

“我喜欢你。”

“我不要喜欢。”许应握着他的下巴,把人往身前一带,重新贴上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便不再动作。

她在耐着性子等待。她不要做/爱的主导者,她要和他一道,做/爱的创造者。

唇齿之间是独属于许应的清香,二十年来从未体验过的灭顶之灾将宋琢玉全身的血液点燃。那一截乖巧安静的软舌勾着他无边无际的**,给他带来最大的煎熬。

他感受着她的起伏,接受着她的柔软,握住她还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放到怀里暖着,不甚熟练地迎了上去。

得到了他的回应,许应的另一只手按下他的后颈,起身横跨在他的腰间,热切地回吻,藕断丝连地纠缠。

吞吐的气息在暗夜里缠绵,一人进,另一人便更进,谁也不让着谁。宋琢玉轻轻吻着许应发烫的耳尖,听见她的娇泣。

“我要爱。”

“宋琢玉,我要你爱我。”

新年快乐

在家闭门造车完全造不出来(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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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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