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捷睁开眼,看向居邵开。
“刚才E姐说斗法,我就在想,你之前说你师傅去世时的唯一不同寻常的疑点是穿得很正式,有没有可能当时就是在做类似‘斗法’的事……加上昨晚,那两人目标很明确,就是抢你的玉佩,而且在我们俩之间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就冲着你去……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靳捷觉得自己确实神经大条,竟然完全没有起疑,如果有人想要他的玉佩,那势必是先找去姑安观的。
思索了半天此前有什么异常情况可以与此关联起来的,靳捷觉得实在是没头绪,有点抱怨了:“Q上唯一回我消息的那几个师兄弟们,都不太熟的,只说四月就被师傅劝回家,完全不晓得前因后果。想查明这事,可能还是得靠我师伯,但是留言他一直没回,我怀疑所他在的地方压根没网。”
居邵开安慰地握了握靳捷的肩膀:“那先别想了,首要还是先想办法赚钱吧……对了,你每单收多少钱……怎么都不提的?”
“不好意思提啊,我也没谱,随缘吧!你看E姐家的房子就知道,只要成了,出手应该至少和许家差不多吧,反正都属于找人那一挂。”
“万一不成,你打算给她弄个什么东西?”
“对了!靠你了兄弟,给她重新做个水中龙的摆件,你能行吗?”
居邵开想象了一下工作量,光是龙鳞刻画,就头皮发麻,立刻泄气,圆圆眼睛可怜巴巴半垂,看着靳捷:“我能去哪拜拜,保佑她自己这趟一定成么?”
翻了个白眼,靳捷揽过小黑的脑袋,给他一顿狠搓。
一晚上也没消息,靳捷完全没打算等,早早便心态良好去睡觉。直到第二天许女士电话打了过来,靳捷听完情况哭笑不得,对居邵开说:“那个摆件,还是得靠你。”
小黑一脸问号。
靳捷于是把许女士电话里说的,又传达了一遍。
那个“老赵”早上回到家了,说是连夜飞回来的。
但,见奇效的可不止是人回来这么简单。E姐前一晚按靳捷说的,把龙洗了,去响水泉激活了,盛了水回来,归置好供上。晚上洗澡时候,竟然脚滑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胳膊下意识撑地,断了。
E姐说在响水泉的时候就发现,那尊雕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估计被摔过,原先靠墙那一面的其中一个爪子,只留个断痕,脚没了。
当时看到了也没多想,待到去医院打完石膏才想起这茬,心惊肉跳。连连追问医生她的手不会坏死直接没了吧,医生无语地表示只是骨折,好生养着问题不大。
好在人还没出医院,她老公就来电话了,说早上到家。E姐倒是没顾上骂人,委屈得很,先就着骨折的事哭诉了一番,顺带着骂他不在身边,也显得较弱可怜了。这二人,竟这么自然的,就连哄带嗔地和好了。
坏消息是,E姐原先准备的二十万要打折。好消息是,许女士说打完折应该也还有个十来万的。前提是,那只断脚龙靳捷得帮忙想办法处理了,以防再出啥岔子。
靳捷搂上居邵开挨蹭着撒娇:“那道具你就帮我做个呗,我给你分成!”
即使靳捷已经大摇大摆住进居邵开家里,美其名曰“设计监督”,最终这摆件也没有全程亲手做。居邵开思路倒是符合效益优先,先找个成形的龙,再给他加工成水中造型,可太省心了。
但靳捷满口夸赞也让人困惑,居邵开皱眉看着成品问:“你真的不用给他施加点……什么能量吗?”
面对小黑的提问,靳捷大言不惭地摇头:“你说得好像我真有什么特殊能量一样。”
能量的本质,实际上是自然的光与气、人类的念与执、地质的生养与脉动,在时间洪流中所形成的,可以说是人人都有却人人不得,但只要顺应自然万物的形质与运转规律,就可为我所用。
靳捷一本正经科普的样子把自己都帅到了。
居邵开摸着下巴:“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干完了这单,大熊也没再出现,下一单遥遥无期,靳捷忽然觉得无所事事。
这很可怕,他不能停下赚钱的脚步。
最终在选择去医院还是派出所赚钱的两难中,决定在步行街摆摊。
非常质朴,一张写着“算命”的宣纸铺地上,一个大石头压住,二人就在路口的树荫底下驻扎了,一边闲聊一边研究路人。
“这个男的喜欢他旁边这女的,但这女的只把他当拎包的。”
“这是靠看面相得出的结论吗?”
“不,靠经验。”
“……”
“你要不要帮我算算?”
“那这位朋友,你有什么困扰?”
“我没有困扰,就随便看看。”
“你这不行,我从小看到大,那些来找师傅的人就没有没困扰的。感觉我们姑安观就像日漫里的那种万事屋,专门帮客户解决各种正常手段解决不了的问题。”
“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吗?”
“我感觉啊,要么解决问题,要么解决产生问题的思维方式。”
靳捷看着居邵开一言难尽的眼神,又开始自恋了,唰一声打开折扇,做作地扇风。
居邵开一把抓住扇子,但不看靳捷,只说:“我也会看,来生意了!”
靳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只狗。
还是上午,步行街的人并不多。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狗就很显眼,但它本狗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正目标坚定撒这四只丫子,往步行街另一头去。
二人看它扭着摇曳生姿的屁股,走到了一家鸡排店门口,再过去有个小巷,狗子往右一转就进去了。
靳捷打趣:“怎么说,你看出什么来了,这是哮天犬转世?”
居邵开180°扭头,往狗子来时的方向望去:“等等……来了!”
靳捷再看,这次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唇红齿白,墨镜拿在手上,东张西望往这边走来,大波浪在肩头随着略微急切的步伐晃动,风情万种。
待走到近前,发现一黑一白两个小伙子在看她,再顺势看到“算命”二字,翻了个白眼,面露鄙夷。
破天荒的,居邵开憋红一张黑脸,主动说话了:“那个……您是丢东西了?”女子走出去半米远又退回来,再次看了看地上的纸,问:“多少钱算一卦?”
“不不不。”小黑羞得快结巴了,“您走那条巷子看看。不收钱。”
女子有了方向,道了谢便往那边走。
“可以啊小黑!”靳捷捧场夸他,“讲真你可能真的适合这行,细心,敏感,逻辑能力也很强!”
“你不是说要解决问题吗?嘿嘿,我这是现学现卖,先学会找问题。”
不一会儿女子果然抱着狗回来了,给了100块钱,还要了联系方式,说是:“以防下次又丢!”
然而这一单到了傍晚还是一单,靳捷已经打起退堂鼓了,居邵开倒是挺有耐心:“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看着。天气本来就热,晚上凉快下来才正是步行街人多的时候,这都已经待了大半天了,怎么也干完这一整天吧。”
靳捷想想确实,便说好去买两个汉堡回来。
等拿着吃的回到树下,发现一个大爷和居邵开并肩坐石阶上说话。
一边走过去就听客户抱怨的声音逐渐清晰地传来:“哎,我也不敢多说了,再说他们要送我去精神科了。到了我这个岁数,感觉多少都会有些脑子不清,我怕真去医院没病也给我看出病来。”
把吃的喝的往地上一放,靳捷赶居邵开去吃东西,主动冲这珍稀的客户寒暄:“怎么呢大爷,给我说说。”
近看发现那老人下意识用手爬了爬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飘忽了一下,表情尴尬且绷紧了。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虽然上了年纪,坐那的时候腰板也挺得很直,看着就挺有气场。
老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靳捷,竟生出防备的表情,把疑惑的眼神给到居邵开。
小黑于是赶忙给老人说:“这就是我们家……小师傅,要算呢……还是得靠他。”
转脸又对靳捷概括道:“这位老人家近两个月接连遇到怪事,要么是差点被摩托车撞到,要么是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要么是路过烧烤摊突然爆炸起火……就上月新闻报道那个事啊,大爷刚好在场,还有去菜场遇到卖猪肉的拿着刀发疯,还有……额……”
“还有忽然看到一只大鸟扑过来,用翅膀蒙住我的眼睛,我吓得够呛,没忍住就叫出来,结果被小区的老头老太太说我得了失心疯。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大鸟。”老人语气沮丧。
居邵开压低声音在靳捷耳边补充:“他给家里人说了这些事,但是儿女觉得是他神思恍惚导致的一系列‘怪事’,怀疑他……阿兹海默前兆。”
大爷还是听到了,忿忿不平:“遇到煤气罐爆炸和拿刀砍人这也能算到我注意力不行上吗?这就是倒霉啊!”
靳捷语气轻松:“大爷,您生辰给报一报,我给您看看叭……但我听您说的,怎么感觉都算是有惊无险,没啥大事?”
“呿!等发生大事就来不及了!还是先算算,看看啥情况,能免则免!”大爷站起来,背着手原地绕了两圈,一副劫后余生的心悸相,把生辰给靳捷说了说。
起盘一看,好家伙,靳捷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老人家说,总不能直接跟人家说近月大凶,有血光之灾吧,只好往转机上说:
“大爷,那个……您在东北有熟人吗?”
“倒是有,我小妹一家在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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