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听得靳捷直想皱眉,只回答前半部分:“价值底线没有这么绝对吧?假如陆然做不义之事,是否有他的苦衷,要看具体情况啊……”
“这种想法就很危险,尤其是你,靳捷。”
老爷子语气变得严厉,至少是在靳捷成长过程中,没有遇到过的,来自长辈的严肃教育。“我看到你是有本事的,现在你就像是一柄利剑了靳捷,如果没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就很有可能会被人利用。尤其……你是一柄难得的好剑,爱剑之人,很快就会主动来找你,这里面有好人,更会有坏人。”
老爷子站起身来:“再说多就有点僭越了,言尽于此,你有空还是好好想想……陆然送送靳捷吧。”说罢便自顾自回卧室了。
两人也站起身面面相觑,靳捷看陆然,陆然连忙竖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什么都没跟他说哦。”
“所以他其实是什么意思啊?”
A J男翻了个白眼:“这还听不懂吗,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不要为了赚钱还债,滥用你的法术,不义之事不要做。”
靳捷觉得还是要具体事情具体看,他当然不会做不义之事,但正义和不义,有绝对客观的标准吗?
挑了挑眉毛,靳捷摇头对A J男说:“你比你爷爷的道德标准还高,他只是叫我不要做不义之事,你是要我一定要做正义之事。”
A J男也嗤笑:“说到这个,我也想问,如果那晚不是有妖精对你另有所图,你还会插手艺术楼的事吗?”
又想到他大姨的那番话,靳捷也忍不住冷嘲热讽:“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一大家子人个个都爱说教哈。”
靳捷转身告辞,又是不欢而散。
A J男跟到门口凉凉地开口:“我爷爷说得对,确实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今晚的费用我回头还打你之前卡上,咱们三观不同做不了朋友,还是单纯做买卖好了。”
靳捷弯腰谄媚:“谢谢老板。”
转头自语吐槽:这些有钱人,这些没有遇到事儿的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靳捷和居邵开把艺术学院的人员档案全部过了一遍,留学生符合年龄性别的至少十个,照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其他人员就更加形形色色很难有个筛查标准。靳捷给上次刷牙那哥们打电话,让他帮忙留意脖子上有抓痕的人,但冬天多数穿高领,也暂无发现。
让大使在艺术楼布了若干“监控”,但那几个声音仿佛就像幻觉,再未出现过。
离新年越近,靳捷就越焦虑,前面那几个案子的钱都到了,但还差二十几万没着落。孔乐那张名片不知道哪去了,没法找。打给大熊,他那也没什么新需求,只说帮忙留意。
黑黑的居总脸上看不出表情,还在研究学生的设计作品,看那个劲儿,仿佛真的要发掘一个可塑之才做人才培养计划一样。
靳捷登录Q号,妄想有个像九牙一样自己上门的客户,但并没有。反倒是飞飞在群里问圣诞节要不要聚聚,正好到时候瑶子的笔试也考完了。
但是黄毛好像一直没上线般没有回复。有点反常,这人网瘾大得很。靳捷打了个电话去他们宿舍,得到的答复竟然是黄毛已经几天没回宿舍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靳捷打算去找一找。
居邵开从档案里抬头看他:“去哪?”
靳捷一边穿鞋一边说:“黄毛不见了,我去找找看。”
“你算了吗?有没有危险?”
靳捷挠头:“我不记得黄毛的生日,还是先去宿舍看看什么情况。”
黄毛宿舍在靳捷隔壁,他的位置上书包还在原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行计划。
再去校外附近那一条商业街,有两家是以前他们经常去的,和网管都认识了。
进门一股呛鼻的烟味,好久没来,靳捷都快忘了这乌烟瘴气的环境。白天人不多,网管在门口看着电影打瞌睡,瞄见靳捷进来坐直身体:“哟,好久没见你,还以为你已经毕业了。”
“快了,有点事问你。”靳捷直奔主题,“最近有没有见黄毛来这?”
“黄毛?上礼拜来过啊。”
“礼拜几见到的?”
“礼拜几还真想不起来,我这一天天过得都差不多,今天礼拜几?”他低眼看了下日期,“礼拜二啊,那他至少是上个……礼拜五之前来的吧,有几天没见了。”
“你这有监控吗?”
“这么严重?”网管拿鼠标点了几下,“这儿的监控就能保存三天,现有留存的估计是没有拍到他的。”
靳捷并不纠结:“那算了,你要是再看到他,就跟他说我找他,谢了啊!”
出了门又去了旁边另一间,这家设置了禁烟区域,环境相对好点,女生们比较喜欢来这边,网管也是个女孩子:“我记得,上周五晚上嘛,很嘚瑟地带了个女生一起来的。”
靳捷傻了,这都快毕业了,黄毛工作找到没,怎么泡上妞了:“额……很亲密的样子吗?”
“没有,就只是一起来的,手都没牵。”
“什么样的女生啊?”
“成熟型……哎!你这么一说!”网管忽然激动地拍桌子站起来,“我怎么没印象他们下机啊。”
她指了一下里面的区域:“当时就坐那,两个人开了一台机,那台机应该是……68吗那是,”此刻也是很少人,那边一览无余都是空的,网管低头扫了一遍号码牌,67和69之间,确实少了一个手牌。
“你帮我开那台机看看?”
“可以,但是没用啊,关机就会自动清理缓存记录,你查不到什么的。”
靳捷已经快步走过去,看到这座位靠墙,墙角摆着一盆散尾葵。
顿了顿,靳捷还是坐下操作起来,试图还原之前的记录。感谢自己专业课认认真真地上了,靳捷很快找出网页历史记录。
一众列表中有个不明所以的奇怪网站,点进去界面看着像是一个线上赌场,但是并不能做什么实际操作。
靳捷查了下,发现IP就在本地,最后锁定了一个小区。
来到这个陌生的小区里,靳捷感觉还是大意了,这里虽然都是层高只有五楼的老建筑,但至少有二十来栋,几乎可比大海捞针了。
“大使,能联系上刚才网吧墙脚那盆植物么……”答案竟然是可以,散尾葵把黄毛和女生的样子一起传递给使者,使者又传递给了这个小区里的植物进行识别,最终把范围缩小到了一颗香樟树周边。
这颗香樟虽然已经不在路边,但对着的楼前后左右加起来有五栋。靳捷感觉如果绿化覆盖足够的话,这就相当于有了一套监控体系。
但是高兴没一会,靳捷感觉还是棘手,接下来难道要逐层楼去敲门吗,如果不是本人来开门,他也没法发现。
天快黑了,靳捷打算先回去再想办法。还没走出小区,一个声音叫他名字。
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胖子孔乐:“还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靳捷意外:“你住这?”
孔乐没有回答,而是笑笑反问:“最近忙什么呢,正好有案子想找你,不知道你有空接吗?”
一听有人雪中送炭来了,靳捷挺高兴:“可以啊,我给你留个Q号吧。”
对方也乐呵呵:“好啊,我之前找汇景的人要了你的联系电话,打过去是你朋友吧,他说你不在,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再多问……有Q号好,我到时候给你发个地址,你有空来公司找我。”
靳捷应着,掏出本子撕了纸写给他。
孔乐正要接,靳捷捏着纸条的手又缩了回来:“跟你打听个事儿。”
把网站上的信息大致描述了一遍,再看孔乐施施然的表情,看来是知情的,因为他问的是:“然后呢?”
“我只想找到我朋友。”
孔乐笑了笑,问他:“你找人怎么不摆阵呢?”
靳捷觉得自己还是不习惯用玄学的思路来解决问题,但他也没解释,只是垂下了捏着纸条的手,打量孔乐的表情:“看来我问对人了,那就不需要摆了嘛。”
孔乐还是笑嘻嘻地,只是摇了摇头:“你朋友在哪我确实知道,但他要脱身,可能有点难,不过,”他忽然眼放精光,话锋一转:“我这有个小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无偿帮下,可以的话,我们这就去救你朋友。”
听到“救”这个字眼,靳捷头皮一紧。
跟着孔乐走到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终于见到了眼红面青的黄毛,正在牌桌上全神贯注盯着自己手里的牌,有人进来也没察觉到。
靳捷环视一圈,三房两厅的居民房,里面摆了几围台,打什么类型的棋牌都有,时不时有人冒出激昂的兴奋的咒骂的言语,人声鼎沸,但在门外时根本听不出来内里环境。
靳捷正要往黄毛那桌走,孔乐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半推半带到另一个小房间。
这个屋子里只有一桌,走近以后,孔乐对着个其貌不扬的老年眼镜男打招呼:
“外面那个黄毛什么情况,我想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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