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讨律法

巴小弟刚翻了一半的墙,扭头问道:“三叔你们在找英姑姑啊?她不在家。”

“还用你说……等下,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她去筐婆婆家了。”

卫三一听,赶忙是往筐婆婆家跑。而刘原留在原地,一把就揪着了巴小弟的衣领,笑得和拐卖人口的牙子似的。

“小孩儿,吃肉吗?”

“啊?”

“香喷喷的,从京城来的肉条,这儿有钱也买不到的肉条呦。”

巴小弟没反应过来,已经闻到了一股肉香味,确实是家里和集市没闻过的。

刘原的肉,也不知是藏哪儿的。给了王立杉一包,袖子里还有一包。

这招用了好多回,刘原终于是熟练了些许。他先摸出一条,放嘴里砸巴了两下,吃得那叫一个香,还是熟悉的五香味。

“你在玩球,有没有看到别人跑你三叔家来了?”

巴小弟摇摇头,嘴巴里的口水已经淌到了嘴角,亮晶晶的。

“想清楚了?我刚刚可是看到个人影进来的,不是你这个小豆丁……”

刘原再咬下一大块肉条,喀嚓喀嚓嚼得香极了。巴小弟的口水已经沁入了石缝里。“可是,爹爹又不是别人……”

“嘶……”

“肉。”

“吃你的。”

刘原将手里剩余的肉条塞他嘴里,“你爹跑过来做什么?”

“娘说,他想吃肉。”

“什么肉?”

想到卫三送到县衙去的那块肉,刘原已经是抓住了偷肉的小贼,眼睛直冒光。

“天鹅肉。”

“嘶……”

这下,小贼没抓到,倒是抓到了个不要脸的。

对面有个老王八想吃天鹅肉,他还在这儿喂什么王八儿子吃肉条。

呸,什么人哪,他的肉条怎么回回都不如喂狗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卫三也在筐家找到了姐姐。

卫英到底比弟弟年长,也谨慎,送弟弟出了家门,本来是该回家去,可转念一想,便去了同一条巷子的婶娘家里。

见到了人,卫三心里的气才松了,话里还尽是懊恼,带着哭腔;“阿姐,是我不好……我应该带着你一起去衙门的……”

当着众人的面,卫英只是笑话他,“你去衙门是帮大老爷做事,我跟着去做什么?是不是今天办错了差事,让大人骂了?”

她一打岔,筐婶婶也笑道:“卫三一下子也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住你阿姐可不好。我看,英姐儿明儿嫁了人,总不能还带着你去吧?”

一听嫁人,卫英也只是笑笑,拉着卫三回去了。路上,卫英更是以二人能听的声量问:“这是怎么了?”

“小周说,那块肉,确实是被人用刀切了,而且是一把不是很锋利的刀。”

“会是谁呢?”

卫家在这一块儿也没得罪什么人,更没有旁支的叔伯来相争,街坊邻居都客客气气的。

闹不明白是谁动的手,卫英终是随卫三回了衙门,正赶上移舟的棒骨粥出锅。

没有多余的调料,就用的猪棒骨去熬,大火煮出味道来,再将切的姜片加进去,去腥增香,也能在这春雨连绵的时节里暖暖身体。

卫英也跟着分了一碗。

衙门一般也就犯了事的人才能进来,如她女儿身,既不能像弟弟一样来办差,更没机会来了。

她巴巴跟着来了不说,还要吃这粥,越想越臊得慌。

“我刚刚特意多下了两把米,份量是够的,可能就是味道不太好,你尝尝。”

移舟也和她说话,卫英本就不是扭捏的女子,一听便笑了,“我昨儿还跟我弟弟说,哪天请你来家里吃饭。我别的菜做不好,但会做东坡肉……”

“东坡肉啊……我爱吃肉,姐姐可不好厚此薄彼,只请小周不请我。”刘原的年纪,虽也不大,但肯定是比卫英大的。

“好,等过几天,让弟弟请大家都来吃一顿。”

“好啊好啊……卫三,这事,我替你记着了。”

刘原过完了嘴瘾,又拉着卫三说笑去。不过,移舟难得没同他呛声,因着舀粥的时候,他凑过来说了一嘴:

“小周,这事我可告诉你一人。我刚刚用肉条哄得卫三家的邻居小孩说,他那不要脸的爹爹竟然惦记着卫三姐姐,还被妻子知道,骂他想吃天鹅肉……”

“嘶……”

移舟学着他倒吸一口凉气,转头问道,“卫三知道吗?”

“肯定是不知道的吧……不然我觉着他能拔了刀去和人家拼命。你说这老东西怎么这么不要脸,青天白日就敢翻他家的墙……”

“嘘……”

移舟让他闭口,也将舀好的粥给他,上头卧着好大一块带肉的棒骨。

“汪……”

刘原当即眼睛一亮,朝她汪了一声,心满意足走了。

移舟只差扶额。

二人这样旁若无人说笑,众人有些不好意思看,而应抒弘阔步过来了,拿起旁边的海碗,状似无意问道:“他又怎么了?”

“没事……刘大人说,大人过目不忘……我能否同大人探讨一下我朝律法?”

“能。”

应抒弘也只当是哄一只在笼子里烦闷无趣的鹦鹉。

“若在白日,百姓私自翻墙到别家去,可能治罪?”

“卫三的邻居翻他家墙了?”

“我这不是在同大人探讨律法呢……”为着卫三姐姐的声誉,移舟还是要挣扎一番。

还探讨律法呢?

某位过目不忘的大人不着痕迹笑了一下。“只是攀越院墙,治不了罪。要是主人家丢了什么东西,这邻居总要给个说法。”

“嗯?”

在县太爷过分正直的侧颜里,移舟定睛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

孔夫子早就说了,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卫英说了,巴山在衙门里做事,一惯得势。如今换了县太爷,要是被传偷鸡摸狗,这一家子名声算是废了。

吃粥的时候,移舟也将此法说给她听,“我从前没读过多少书,但最近在衙门里做事,大人也教了不少学问。

大人讲了一个词,精妙无双。”

“是什么?我也沾光学一学。”

“智子疑邻。”

卫英乍听之下,并不明白这样文绉绉的词句。

移舟便道:“说是有一户人家,院墙破了个洞,家里人不去修补,等到家里的斧头丢了,那家的孩子很聪明,第一个就怀疑邻居偷的。姐姐也帮我听听,这事好笑不?”

尽管引用得不甚恰当,不过大致的意思能传出来。

卫英能知道隔壁巴家的龌龊心思么?

移舟在她握着调羹的动作便看了出来。

手指捏得用力,微微泛白。卫英下意识看了眼弟弟的方向,轻轻一叹。眼眶里已经有了红痕。

“小周……”

“嗯,你说,这儿是县衙,上头有大人可以主事;再不济,还有我,我也能跑腿传话。”

卫英便拉着她,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我爹娘去得突然,那年,是巴家伯伯帮着料理的丧事,这些年,有什么事,也都会搭一把手。就连弟弟进衙门,也是伯伯说起的……”

“是走他的门路么?”

“唉……出门办事,哪样不要钱?也就是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只看人。先前,每人是要十两银子。”

“你给的?”

“嗯。”

卫英将父母给卫三攒的媳妇本都拿了出来。 “你也别笑我傻,衙门的名声好不好,其实对我们这些小百姓来说,关系不大。人在衙门里,是给他买个平安。

前几年,县城乱着呢,时不时就会死人,县衙也没个人去查……我想着,只有他进了衙门,才不会轻易被人害了。”

确实是想得长远。

只是没想到县衙也是能死人的,而且死的就是县太爷。

移舟便开门见山问道:“就是这样,欠了他们一个人情么?”

“也不算是……一年年下来,总是说不清。我做了糕饼,也会送一盘过去;他家捕了鱼,也会送一条来。不过,鱼是好东西,我也不敢收。一年推辞不过,才会收一两次。”

“他家……还有剩下没婚配的儿郎么?”

“老三年纪小,还没娶亲。上头两个哥哥,孩子大的,也没比卫三小几岁。”

“巴家大娘跟你说起过么?”

不用移舟特意点明“亲事”这两个字,卫英也能听出来。她略略红了耳根,小声道:“大娘已经去世两年了……前些年在的时候,就跟我提过……不过,卫三年纪还小,爹娘和阿奶都去了,我也不急……这两年,大娘家三兄弟住着,大嫂二嫂与我不甚熟,就没怎么提过了。”

除了借街坊的口说一说,不过,毕竟不是正经请了媒人来,卫英只作糊涂。

她的手艺,集市里都有目共睹。

移舟也看过那个足以媲美真桃的糕饼,要是带点穿越女主的光环,这不得把铺子开到全国连锁去?

“县衙里,有些案子在查。卫三可能没告诉你。眼下,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要不,我跟大人说一声,这几日,你先跟着我住县衙里,等那案子破了再回去?”

“这……”

卫英多少是心动的,只是不想麻烦人,连忙推辞道,“只是一块肉少了些,都没把这块肉都偷走,想来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这样麻烦大人……”

“大人查的不止是你家这桩缺肉案,还有别的,也牵扯着一些。如今,也说不清是谁切走了你的肉,是否还会在你离开家的时候往你们水缸里加点药,真要出了事,便晚了。”

移舟话糙理不糙,卫英便同意了。

吃完了棒骨粥,应抒弘也喊了移舟过去,“有几个犯人的口供,你帮着看一下。”

“这……应该不是仵作的分内事吧?”

移舟记着她没写完的字。应抒弘难得松了口,“今儿少写十张吧……”

“不,大人!”

移舟赶忙拒绝。那天去完鸣飞村都要她熬夜重新临前日的课业,这得是多烫手的私活啊,还减十张大字,这不得割大人的腰子?

“你这样勤奋,我也不好拦着。等办完差事,将二十张大字都写完再睡也行。左右衙门新进了些蜡烛,一时也用不完。”

“呵……还是要俭省些用。这才四月初,总不能两三日就造作了。”

移舟识趣改口,“大人是让我看什么?”

要她看的,其实就是早上他提审那几个人的口供。

县衙的大牢,钥匙不在巴山身上,是另一个衙役,混名叫八胡子。

“他负责开门,但进去送饭是另外一个人,洪阿大。洪阿大说,提过去的饭食,都是县衙里预先煮好的饭食。”

“县衙还能开火做饭了?”移舟多少有些纳闷,这些日子她啃的胡麻饼算什么?

“大牢那边,为了杜绝重刑犯与外面互通消息,都是另外开火的,就是一锅菜粥。”

“嗯,大人你继续。”不是吃什么好的,移舟很快便释然。

“这粥,你可在春香的胃里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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