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永远停格于狰狞,之后神魂俱散,血肉融成灵丹一枚,飘起来悬于谢逢野面前。
其形如花苞,上有裂隙。
这是她的妖丹。
地上空空如也,片刻之前,那里还跪着个花妖,青岁心念一动就足以让她烟消云散。
消散之前,她似是有什么迫切要说的话。
“你……”对此,谢逢野评价道,“太善良了些。”
青岁看向他,似乎很意外这个措辞:“善良?”
“她在外边这么为非作歹,老怪物肯定知道。”谢逢野说,“要真把她拘回昆仑虚,肯定要罚得生不如死,你反倒给了她一个痛快。”
“我还想呢,当日几只蝎子精为非作歹,随便来一个镇守护卫的神官都能解决,最后来的却是昆仑虚留罪台的幽浮。”谢逢野转头问司命,“你这废物点心不是晕在月老庙里了吗?”
土生汗颜:“是有这么回事,我那什么……气冲冲地过去,刚进庙门就晕了。”
“好歹是个不世天有金殿受供奉的神仙,这么说晕就晕……”谢逢野日常嘲讽一遍司命何其无能,才问青岁,“所以,这次是来了个什么大人物作乱,叫你和老怪物都慌了神?”
引他一个冥王到此,见妖怪欠扯邪物,按照他冥王殿之前的德性,多半不会过多参与,谁晓得天道竟然下了个死劫给他,非得叫他也搀和进去。
即便他和那蝎子怪暂时换了命格,让那妖怪去替他承受死劫。
但这事和不世天有关已经没得跑了,昆仑虚不干涉外界事情几乎成了铁律,却也巴巴地派出幽浮来收几个蝎子怪。
要说起来,谢逢野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还得归功于老怪物教得好。
只是,这桩桩件件都落到了自己头上,不得不问。
“算是个大人物。”而青岁对这个弟弟向来都做不到有问必答,这句算是回答,他又反问:“你不问我为何要杀她?”
“问了你就会说吗?”谢逢野道,“不过,你这也算踩着自己的规矩了吧。”
“这听夏花妖行恶诛命,祸害这一对仙君妖怪,自然该杀。”谢逢野眯起眼:“可我记得,也是天帝你金言玉律下了令,严禁三界再迫害妖怪,不论哪种生灵,都该按律惩处。”
青岁这天帝当得四平八稳,虽资历算不上多么深厚,但自他上位以来实在挑不出错来,又因这一条律法,挣了个公正美名,自此天下妖精灵怪得了喘息之处,天帝声望无极。
谢逢野也曾因此事高看过青岁两眼,感叹他终于敢对抗天道。
这会却亲手杀了个听夏花妖。
“为什么?”
青岁言简意赅:“因为她该杀。”
谢逢野:“你这不是废话嘛。”
青岁接着说:“但你不能杀。”
听他难得开了话头,谢逢野追问道:“因为她会说出别的事?”
青岁破天荒地点头,不做伪装。
“那件事不能让我知道。”
“可以让你知道,但你现在知道没用。”青岁包含深意地瞟了眼土生,后者被这一眼激得立马面向墙壁,“知道了吗。”
谢逢野正要接着问,忽而听门外吵嚷起来,循声望去是幽都鬼众正声势浩荡地穿街而来,在队伍的最后面捆着个黑袍男子。
他们匿了身形,却不刻意躲避街上的行人,所过之处激寒阵阵。
人鬼无缘不得见。
便听有行人嚷着:“哎呀!怎么一下子这么冷!”
“对呀对呀,怎么会……哎哟。”
如此声声惊呼之下,鬼众们却丝毫不受影响,个个欣喜非常。
“我都多久没见过太阳了!快忘记是啥颜色了。”
“谁能想到还有在街上闲逛的一天呢?”
“多亏了老大终于决定今天造反啊哈哈哈哈……哈。”
说这话的那位长相奇特熊首狼身,大嘴獠牙之下嗓门窜天地高,说话间长舌飞舞自带涎光,正兴高采烈得不可自拔,乍见着天帝,差点没当场把自己舌头咬断。
这种当人面说人坏话的尴尬实在是很难消散。
倒是把守在姻缘铺前的天帝侍卫先出声怒喝:“大胆!是想再死一次吗?!”
“大胆?”谢逢野在后面笑着问,“让他再死一回,你有这胆便试试看。”
冥王护内三界皆知,当真是护得毫无道理。
“尺岩你这个蠢东西!”谢逢野连名带姓地喊了那只鬼,“滚下去领罚。”
他又迅速找到了梁辰所在,“我今天看你也很不顺眼,一道跟着去领罚。”
此时的冥王,灵力全无,身在凡尘同世人无异,可明光中倾身一挡,就能镇住幽都鬼众。
他们见到青岁天帝没跪,此刻却齐刷刷地噤跪做一片。
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
于是正在他们身边被冻得寒战不止的路人更难受了,低声呐呐也改为不加收敛的尖叫。
场面顿时滑稽又严肃。
谢逢野看得眼角猛跳,一字一顿地:“抓的人,留下,然后滚回去。”
随后是砰砰砰几声磕头,众鬼瞬时齐齐消散。
阴鬼于凡世触碰不到事物,所以磕头的场面……也是十分地一言难尽。
有互相抱着砸脑袋出声的,也有举刀狂撞的,更有甚者当场取头做鼓来敲。
万般只为一样:发出声音即可。
要换以前,谢逢野最高兴看幽都这一群鬼怪胡闹,他也喜欢同他们一处玩笑过活。
但他现在心中烦躁得很,快速地看了眼青岁,他向幽都鬼吏正式下令:“幽都没事了吗,快滚!”
等自己手下都走了,谢逢野才问青岁:“现在呢?”
费这么大阵仗惊天动地的改了数万人命盘,顺便让人间由盛夏转秋凉,提前了天道诘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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