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可不是什么好事。
头重脚轻,眼前的事物全都颠倒顺序,纳西索的头埋在胳膊里,好久都没有发出声音,若尔兹觉得心脏灼痛,一抬头就看到有三个程然走到面前。
哦,老天!
有一个讨厌鬼就够头痛了,若尔兹依稀记得他是研究所管理高层,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喊:你不应该对他动手动脚,也不应该泼他一身酒水。
若尔兹想遵守规则的,但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程然胸口处的衣领被酒水浸湿,未干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若尔兹傻笑,摇摇晃晃的指着程然说,“笨蛋,躲都不躲。”
被称作笨蛋的人皱起眉来,她当然知道若尔兹不会主动喝醉,大脑被酒精麻痹后,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程然和若尔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大部分酒鬼都在追寻这种快乐。
一脚踏空,重重跌进柔软蓬松的云朵里,靠着虚幻的快乐熬过夜晚,眩晕,悔恨,呕吐都留给酒醒的自己吧,人要活在当下,当你有机会抓住美好时,一定不要心慈手软。
程然试着从若尔兹手里夺过空酒杯,但喝醉的小姐更加蛮横不讲理,看到程然一副要打架的模样,若尔兹直接一头扎进程然的怀里,也不管程然的反应,若尔兹直接在他的怀里一通乱拱,直到把她的头发弄的乱糟糟。
程然要纠正一下自己想法,她醒着的时候也没有多讲道理,该出手时绝不犹豫,目光永远向着前方这一点从未改变。
这样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果断的态度会让她变成利刃,划开束缚的绳索。
但这样的人同样十分脆弱,稍微偏移一点,她的果断就会变成固执害了她。
她应该学着妥协和审时度势,脑子是个好东西,若尔兹应该常用,不应该总是一副离线加载状态。
也难怪她身边没什么朋友,这种人总归是难以交心的,寻常人也没耐心剖析情感。
“站好,我带你去休息。”程然试着架起酒鬼的胳膊,但酒鬼对他拳打脚踢,叽叽喳喳的说,“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那架势好像下一刻就要扭断挑衅者的脖子,但程然没当回事,仍然强硬的要把若尔兹带走,只是他才拉住若尔兹的手腕,就感觉到一种不可抗力。
若尔兹的后背贴上了他的胸口,他还来不及开口,就感觉到天旋地转。
碰的一声后,程然恍惚间看到了明亮变换的灯光,周围的音乐声都闷闷的,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半天灵魂才归位。
程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原来被撂到了。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就像若尔兹常说的那样,高效,迅速,甚至还可以再添上一个熟练!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真是,真是!
程然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而站着的若尔兹又灌下半瓶烈酒,瑰丽的红色酒液在酒瓶子摇晃翻涌,若尔兹觉得难受了,手中的酒水并不是能治愈伤痛的圣水,它不能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反倒会先打败她的意识。
不,不!她才不会认输!
若尔兹将酒瓶翻转,炽热的酒液便如泉水般倾洒,洁白的衬衫沾上红色的酒水后,就再也回不去了,若尔兹感觉到一个不友善的目光,低头看去,是程然恶狠狠的在注视着她。
“你还没走啊。”若尔兹哈哈大笑,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物,脚下的地板柔软似糖浆,若尔兹站不稳了,想坐到椅子上,却被一只手揽住了去路。
冰冷的手掌牢牢握住了若尔兹的脚腕,如枷锁般限制住了她的行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试着说服她自己,不要害怕,但是——
咚咚,心跳声对她说,快跑。
若尔兹动弹不得,她低头看着程然黛青的眸子,无意识的说了些什么。
咚咚,心跳声对她说,快逃!
若尔兹惊呼她的愚蠢,竟然还在发呆,抬起的双脚被人绊倒,若尔兹狼狈的摔倒,下巴狠砸在地板上,痛的她流下眼泪。
“我泥……”若尔兹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默默哭泣,罪魁祸首终于缓过神来,痛苦的站起身,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你真是一点没变。”程然费力的背起还在哭泣的酒鬼,语气不善道,“你哭什么?”
出世后的第一声哭泣是为了呼吸,孩童时期哭泣是因为委屈,成年人呢,心机的藏起眼泪里的故事,不肯向同伴展示自我。
“你为了什么而哭?”程然听过绝望的悲鸣,也流下过绝望的眼泪,但他还是不理解若尔兹。
她的眼睛会骗人,看起来软弱实则无情,她的伪装千变万化,让程然永远抓不住狐狸尾巴。
“我哭我自己,摔的我好痛。”若尔兹哭着勒住了程然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像是恶魔低语般的开口,“你故意绊我,我记你一辈子仇。”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程然的呼吸有些不畅,但没有训斥若尔兹。
若尔兹觉得无趣,大发慈悲的松开程然的脖子,将头靠在了程然的后颈,她的意识开始发散,周围的人和事都开始模糊起来,“程然,我问你,你是一个什么人?你是一个喜欢爬山的人还是喜欢看海的人?”
“我是一个糟糕的人。”
“你真无趣,竟然不回答我的问题。”若尔兹对这个答案很失望,抱怨道,“这样没人会喜欢你的,你会打一辈子光棍,老了以后独守空房。”
“我不会。”程然否认。
“你会。”若尔兹故意唱反调。
“我不会孤单一人,打一辈光棍,独守空房——”程然拉长了声音,试图提醒若尔兹她逾矩了,但若尔兹已经喝醉了。
还记得吗?
你没办法和一个酒鬼讲道理。
“没人会记得你,也没人会爱你,你没办法和过去道别,也没办法接受现实,你会变成断线的风筝,失去玫瑰的王子。”若尔兹的话语平淡,但程然心绪翻涌,难以平静。
程然试着冷静,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被刺伤一次。
带刺的藤蔓一圈一圈攀爬上他的手臂,刺伤他后,才不情不愿的绽放出花朵。
但他还是不满意,甚至说,他讨厌这个结果!
“你以为喝醉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若尔兹。”程然咬牙切齿,发自肺腑道,“嘲讽我,轻视我,就是不肯可怜我。”
“那你就记着吧,反正我早忘了。”
若尔兹耍无赖,这个态度让程然更加恼怒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青筋暴起,眼角发红,“你就是个混蛋!你像个浪荡子一样忘记了我,我呼喊,我尖叫,你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我讨厌你,甚至说,我恨你!”
“那你就恨我吧,反正我不在乎。”
若尔兹笑了,抱着程然的脖子安心睡去,再也不去理会恼怒的程然。
程然真的是,竭尽所能的搞大事,结果因为几句醉话疯狂破防,若尔兹说的都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估计也迷惑,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天就急了呢?
戴笼如果在旁边的话,肯定会指着程然笑,“嘿,急了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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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浪子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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