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我干什么?”若尔兹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努力友好道。
“我很想念你。”程然这样说着,凑近了若尔兹。
若尔兹一惊,刚要后退,却被程然捧住了脑袋,他将额头贴在若尔兹的额头上,微微垂下眼睑。
他过长的睫毛扫过若尔兹的鼻梁,这让若尔兹极不自然,她现在甚至能想象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拜托,这是公共场合!
谁家好人会这么对待一位女士。
若尔兹抓住程然的手腕,却忽然听到一声啜泣。
冰冷的眼泪从他暗蓝色的瞳孔里溢出,砸落在若尔兹的胳膊上,若尔兹有些惊讶,看着无声落泪的程然,更觉得他神经病了。
银白的长发让若尔兹的脸颊发痒,若尔兹有些无语,但她必须说点什么。
若尔兹深呼吸,低声道,“该放开我了,想哭就去卫生间,那里没人会笑话你。”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程然哭泣着,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在意场合了,他抚摸着若尔兹的脸庞,多么期望固执又健忘的爱人能回应他,但若尔兹不会回应。
程然悲悯道,“你是我的唯一,我心上的人,是我的一切。”
若尔兹啧了一声,“行行好,别糟践我了。”
若尔兹的话语充满嘲讽,但程然现在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没听到若尔兹的话语,他的眼泪仍然在流淌,姣好的面容因为眼泪变得楚楚可怜。
他说,“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把枪交给你。”
程然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我必须诱导你审判我,解刨我,了解我,这样你才会记起我……”
酒鬼。
“我不爱你。除非小行星撞地球,我去跳4区最高的楼。”
若尔兹扯了扯嘴角,已经失去了耐心,“再不松手,我就丢光你的脸。”
她说到做到,反正她已经受够了这个人的纠缠。
期期艾艾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爱你,喜欢你,请求你,都是骗人!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死鬼变态,变着法子恶心她。
大抵是潜意识里害怕若尔兹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程然听到若尔兹的那句话后,竟然真的松开了手,银色的长发微微飘动,他退回了原位,但他的目光没有移开。
黛青的眸子注视着她,仿佛若尔兹随时会消失在他眼前。
若尔兹感到无奈,程然的目光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她原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更何况程然的眸子天生就没有侵略性,除非他刻意塑造,否则若尔兹面对的,只是一双略带天真的清澈眼眸。
像是天然无害的小动物,略带警惕和期待的注视着你。左右也逃不过他的目光,若尔兹神态自若的饮酒,向投来注视的每一个人冷笑。
时钟的钟摆准时敲响,若尔兹注意到远处的舞台缓缓拉开帷幕,若尔兹说不清缘由,只觉得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胳膊。
好在幕布升起后,舞台上空无一物,随着聚光灯移动,从天而降的蝴蝶优雅的出现在台上,向到访酒会的每一个鞠躬感谢。
那是纳西索,即使对方化了妆,换了衣服,若尔兹还是准确的认出来了,这个窍门很容易,因为纳西索那双洁白的翅膀让若尔兹印象深刻。
虽然距离太近有可能会吸入纳西索翅膀上的磷粉,但如果有机会的话,若尔兹还是想近距离摸一摸。
上次情况紧急,她只获得了一张飞行体验卡。
舞台上的纳西索光芒万丈,细碎的星光闪耀在纳西索柔软蓬松的头发上,随着纳西索展开翅膀,柔和的背景音乐悄然而至。纳西索拿起话筒,垂眸歌唱。
甜蜜又忧伤的歌曲传来,纳西索站在那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若尔兹不禁在心里惊叹,果然纳西索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
过气了又怎样?纳西索会东山再起。
若尔兹感到愉快,不经意偏头,却发现身旁的程然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
他有些悲郁的站在若尔兹身旁,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格外沮丧。
老实说,程然喝醉之后不耍酒疯这件事就已经打败了绝大部分人。
假如他真的表里如一就好了,若尔兹在心里想,没发生那些操蛋事之前,刨去工作上鸡毛蒜皮的小事,程然还真算是一位好上司。
他会关心下属的情绪,直截了当的给予关怀,即使有危险的工作,也不会一股脑的推给下属应付,他一般会亲自上阵,不愿让其他人冒风险。
有次出差的任务,程然甚至不顾性命的从2区的岩浆洞里救出三个同事,虽然事后他一直嘴硬说没事,但若尔兹注意到他整整半年都在压抑掩饰咳嗽和烫伤。
他要是真的表里如一就好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若尔兹晃了晃酒杯,酸甜的气泡饮快要见底,她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悲伤,难以抑制的喊了一声,“程然。”
“我在。”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可靠,“我一直都在。”
在又有什么用呢?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即便你有种种不可说的理由,你也应该承受代价。
若尔兹无言的望着他,直到他感到害羞,微微侧过脸。
“你该下地狱。”
若尔兹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一种诡异的责任感,她应该让他付出代价,亲手为他送上死亡。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偿还完罪孽。
这样的选择也许太粗暴了,但若尔兹深知,永远不要有山鲁佐德情节。
你以为你能凭借着你的智慧或者善良改变恶人吗?
浪子回头的事情确实浪漫,但概率微乎其微,更多时候你根本拯救不了他们,甚至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对待这种事,还是应该让他们品尝到死亡的滋味。
“我知道。”程然握住了若尔兹的手,低声回应。
看吧,他不觉得他有错,自始至终都不觉得。
他知道做错事的代价,却还是去做了。
近乎天真的残忍滋长着他的躯体,让他肆无忌惮的作恶。
若尔兹饮下酒杯里仅剩的气泡饮,口腔里酸甜的气息弥漫,让她的舌头发麻。
程然在若尔兹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癫公,说起来,若尔兹和程然的缘分,确实是从一方的死亡后从开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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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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