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震耳欲聋，卓娅怀疑的目光短暂闪过，但卓娅目前没有证据指认若尔兹，卓娅恼怒的撞开若尔兹，匆匆赶去实验室。
幽深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实验室内巨大玻璃皿已经破损，安置的收容物已经消失，看守的莉莉型机器人正在勘察现场，卓娅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好在新上任的小助理及时赶来，稳稳扶住了卓娅，“卓娅女士，有位老朋友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哪位老朋友？”卓娅捏了捏太阳穴，试着平息怒火。
小助理查看了一眼清单，才谨慎开口道，“关于复燃实验的老朋友。”
卓娅打开了通讯器，古怪的看了一会小助理后，才推开小助理，独自离开。
走出实验室后，卓娅顺着楼梯向上走，穿过标本陈列室，卓娅用通行证刷开封锁的大门。
机械女声的提示音响起，卓娅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位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办公桌前，一头银白长发的程然阅读着最新的实验结果，在听到机械提示音后，黛青色的的眸子微微抬起，望向了门口。
“日安。”他说着站起身，从卓娅的办公桌前离开，为卓娅让了个位置。
在卓娅来到他身边时，他绅士的为卓娅拉开了椅子。
他的脸上噙着笑，脖颈处的黑色环形拘束器早就没了踪影，卓娅知道那种东西根本困不住一团火焰，面对这样一头没有项圈的怪物，卓娅不动声色的靠近了紧急避险按钮所在的位置。
“不去缠着你的小女友，来我这里做什么，037？”
复燃实验还没结束，虽然收容物失窃的事情让研究所有些焦头烂额，但这并不是他无所事事的挡箭牌。
卓娅眯了眯眼睛，在他无懈可击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裂纹，绝望和挫败的利刃划破了镜面，卓娅知道若尔兹·兰登不是省油的灯，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们都是十足的疯子。
“我想请你帮个忙，卓娅女士。”
看来他遇到了麻烦，这还真是新奇，明明在这场游戏实验里，他站在上风口。
卓娅笑了笑，轻声道，“作为复燃实验的一员，你享有最高权限，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可以。”
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听到卓娅爽快的回答，程然如释重负道，“您的心真善，感谢您，卓娅女士，名为‘星星’的收容物我就带走了，很快，我就会为您收集到新的实验结果。”
“是你带走了星星？”卓娅皱起眉来，“这是另外的交易，你拿走了这份筹码，就要付给我等价的信息。”
“我已经……”
“你很懒惰。”
卓娅打断了他的话语，直截了当道，“你应该改掉优柔寡断的性子，你对她还是下不了狠手，037。”
“数据收集并不全面，效率真的太低了，037，你应该更专注一点。”卓娅看了一眼实验报告，寥寥几笔的记录实在是寒酸，卓娅那起笔正要填补上新的变量，身旁的人却抢先一步用笔在报告上划下大大的叉。
“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无论我怎么诱导，她就是想不起我。”
笔尖力透纸背，他黛青色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卓娅冷笑，推开他的手毫不留情道，“也许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这不可能，她说过她爱我的。”他抓起桌面上的实验报告，语速很快。
“有点耐心，037，得到想要的实验结果需要付出时间，你不能揠苗助长。”
“可我等的够久了。”
他将实验结果揉成一团，憋着一口气道，“她应该回来了。”
哼，回来。
卓娅在心底蔑视这个疯狂的维塔司人，明明是他亲手逼死的若尔兹·兰登，如今却孤注一掷的复活她。
曾经的若尔兹·兰登可没把他当人，她可不会对收容物动心，不过是实验过程中的小小谎言，他竟然信以为真。
上帝还真是不公平，竟然把永生赐给这个蠢货。
卓娅重新取出一张实验报告，在上方的表格上书写下最新得到的数据，“再怎么发疯也不会改变现状，与其在我这里无能狂怒，你不如主动出击，用你的幻觉魔法搞些小惊喜。”
卓娅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你应该改变角色定位了，谁规定猎人不能成为猎物呢？”
揉皱的纸团被丢进垃圾桶，他略带失望的看了卓娅一眼后，转身离去，看着他略显颓废的背影，卓娅忍不住嗤笑。
蠢货。
——
研究所内，警报声没有停止。
尖锐的音波让人心神不宁，若尔兹走过长廊，耳边的警报声不断变调，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化为了嘈杂的电流声。
若尔兹揉着太阳穴，她的身体没办法忽略这种痛苦，没走几步，若尔兹就感觉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感觉到她的精神不太好，但最近一次的研究所心理咨询需要预约，若尔兹强打精神离开研究所，在心底不断暗示，这只是小问题，她能扛过去。
微风拂面，吹乱了她的头发，若尔兹低头走在小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十分钟后，她茫然抬起头，发现她此刻站在一个十字路口。
理智告诉她应该快点离开，但她感觉脚底生了根，若尔兹抬头看着眼前的岔道，心中的烦闷不减反增。
她感觉她缺少了什么，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复杂的情绪在心口发酵变质，最终只会折磨脆弱的身体。
她看到街角有个贩卖鲜花的小摊，各色花朵摆放在小小的三轮车上，偶尔有两三人路过 ，但没人驻足。
若尔兹大步往前走，来到小贩面前。
新鲜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露珠，若尔兹拿起那束白玫瑰，看着洁白似雪的花瓣出神。
这朵纯白的花，为何总要与噩梦纠缠？
耳鸣声不合时宜的传来，若尔兹皱眉，只觉得头重脚轻。
窒息般的恐慌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若尔兹捂住嘴巴，尖锐的杂音混淆视听，她感觉到痛苦，忍不住干呕。
“若尔兹……”
熟悉的声音让若尔兹瞳孔一缩，她猛地抬起头，迅速在来往的人群中锁定了目标。
身材高挑的长发男人站在不远处，黛青的眸子微微眯起，愉悦的看着若尔兹慌张的模样。
他不需要挪动步子，因为他知道，她会向他走来。
“好久不见。”
温柔的呼唤格外亲切，但若尔兹只觉得胃痛，她抓着手中的玫瑰，痛苦的喘息。
操！
这张脸，这张脸！
若尔兹攥紧了手中的玫瑰花束，任由尖刺刺破皮肤。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永远不会忘记！
程然，他、他又像个鬼魅一样回来了！
若尔兹抓起手中的白色玫瑰，不顾一切的向前砸去，这个噩梦又从火焰中重生了，关于他的一切，若尔兹都不想再了解！
花瓣飞溅，随着一声痛呼，一只手抓住了若尔兹的手腕。
若尔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晕头转向起来，找不到枪，她该用什么刺中他的心脏或者是脖颈呢？
若尔兹混乱的思考着，已经忘记了现状，等她反应过来时，面前的人已经夺过了被血染红的玫瑰，他皱眉拉住若尔兹的手，看着若尔兹被刺伤的手掌心疼。
才刚及肩的银白色长发擦过脸颊，若尔兹看到他的睫毛颤抖，微微扇动时，露出了一双黛青色的眼睛。
暗蓝色的瞳孔幽深，在望向若尔兹时，虹膜扩散。
若尔兹呼吸一滞，甚至忘了挣扎。
眼前的人熟悉，但又很陌生。
若尔兹感受不到疼痛，只盯着他的脸喃喃，“程然……”
听到这个名字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注意到若尔兹的失神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黛青色眸子问，“你到底怎么了……若尔兹？”
“喂……醒醒……若尔兹？”
他的额角还有被玫瑰尖刺砸出的伤口，虽然伤口并不可怖，但那位置太靠近眼角，难免让人忧心。
他对他的伤势毫不在意，他只一门心思的注视着面前的小姐，像是漂泊多日找到港口的货船，又像是历经磨难终于可以归巢的雏鸟。
他的目光纯粹又真挚，没有任何算计和固执的期待，若尔兹率先反应过来这一点，有些难堪的收回了手。
手上的伤口并无大碍，若尔兹紧抿双唇，仍不肯放松警惕。
这可能又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若尔兹皱起眉来，后退一步在视线之内寻找着趁手的武器。
他的手还没有收回，他茫然的看向若尔兹，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若尔兹，清醒一点。”
他擦了擦眼角的血迹，再次上前，用双手抓住了若尔兹躲闪的身体。
他悲伤的望着她，将她的手贴到了脸颊，若尔兹哆嗦一下，呼吸急促起来，他定定看着若尔兹慌张的模样，一字一句道，“看着我。”
若尔兹惊恐的看着他，眼前的人影渐渐熟悉，变成了她好友的模样。
若尔兹惊疑不定的看着熵，心脏仍在砰砰跳动，“熵。”
面前的人应声，露出一个心安的微笑。
但他真的是熵吗？
熵的眼睛……是暗蓝色的吗？
若尔兹深呼吸，努力平静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有在约定好的汇合地点等我，所以我出来找你。”熵忧心忡忡的看着若尔兹，显然，刚刚若尔兹出格的举动把他吓得不轻，“你到底怎么了？你嘴里一直在喊着的程然到底是谁？”
熵握住了若尔兹的手，轻声问，“是你的朋友吗？”
若尔兹立马否定。
熵歪头想了想，又开口道，“那是家人吗？”
若尔兹摇头。
熵扬起唇角，忍不住开口道，“那……他是你的恋人吗？”
若尔兹甩开熵的手，语气不善道，“他是个该死的混蛋。”
这个答案还真是……
熵收起了笑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应该好好休个假，瞧你刚才神经兮兮的模样。答应我，若尔兹，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很好，非常——好！”
若尔兹拉长声音，将目光望向远处，“你成功了吗？”
离开研究所前，警报声就已经响起，若尔兹猜到事情应该已经圆满结束，但她还是想问一声。
身旁的熵拍了拍手，成功让若尔兹转过头来，熵看着若尔兹略显呆愣的表情，轻声道，“接下来，咱们应该去参加星星的葬礼了。”
程然：找队友商量一下新方案～
还是程然：淦，她说都是废话，能做的事我早干了。
阴魂不散的死鬼又袭来，吓死若尔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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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玫瑰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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