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申岚一时间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问题,但他强烈的感到“渡鸦”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
明明早上晨练的时候一切正常。
由不得申岚深究,起跑发令的同时,面前的闸门已经打开,“渡鸦”子弹般的冲了出去。
仅仅几个步伐,申岚便确信自己心中的异样并非空穴来风——“渡鸦”的节奏比平时微妙地滞后了一瞬,这是他和“渡鸦”配合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申岚的目光落在马的脖颈和肩部,大脑迅速意识到问题:肌肉的紧绷程度明显不足?!
他尝试通过自己熟练的操控技巧调动马的状态,但每一次的呼应都少了几分力量。比赛的节奏根本容不得他细想原因,“渡鸦”现在的状态想按原计划拿到成绩肯定不可能,必须调整策略。
申岚当机立断放弃起跑后的超前跑位,将速度维持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保存“渡鸦”的体力,贾斯珀和另外两位骑师占据最前方,一路引领着队伍来到下坡路段。
奥利弗稳住自己在内圈的位置后,也加速超过了申岚半个马身。但他同时也意识到申岚的状况似乎并不正常。
风一般呼啸的队伍瞬间即将进入第二弯道,转过这个弯,就是一路冲向终点的直线赛道,如果再不加速就彻底和名次无缘了。
“渡鸦”,你坚持一下,我们试试!
在弯道过半的一个刁钻时机,申岚快马加鞭进入冲刺状态。“渡鸦”的弯道技巧迅速碾压过中间梯队的所有马匹,直逼贾斯珀所在的先头部队。
奥利弗看到申岚的冲刺,也狠下几鞭紧追其后,他想离申岚更近一些,也想亲眼感受申岚的对决策略。
打头的三匹马都逐渐进入颓势,“渡鸦”却是一路赶超,顷刻间已经与贾斯珀只差半个马身。
赛程即将进入最后1个弗隆(200米左右)。
申岚调整身姿,使身体尽量前倾,在压力和挥鞭下试图让“渡鸦”进入最后的爆发,就可以稳拿第一,但身下的“渡鸦”却让他的指令落了空。
“渡鸦”努力扯着脖子,明显是接收到了申岚的指示,它和他同样想要赢。
但“渡鸦”的肌肉却似乎没有及时响应,那平时敏捷而精准的步伐甚至显得有些沉重,像是被无形的负担拖住。
不能犯险。
申岚看着近在咫尺的终点,脑海里闪过那个黑亮轻快的身影。
口哨的事绝不能再次发生,在我手里绝对不能!
“好样的,我知道你尽力了,你还有别的机会。”
申岚心中给予“渡鸦”肯定后,停下了手里的马鞭。
紧随其后的奥利弗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前面的四匹马都在拼命冲刺,但另外三匹已经是强弩之末,“渡鸦”只要发挥全力,毫无悬念可以赶超贾斯珀拿到第一,申岚却在这一刻放弃了挥鞭?!
怎么回事?!Rylan不冲了?就差最后二分之一弗隆!!以“渡鸦”的能力怎么可能超不过去?!为什么啊?!
一系列的疑问占据他的大脑,当几乎要追上“渡鸦”的时候,奥利弗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自己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冲刺状态的申岚。
几乎只失神了几毫秒,奥利弗所驾驭的马匹却因为和前方的马离得过近而突然昂首挣扎,试图调整距离,根本由不得奥利弗反应,马头和马身抗拒的扭动就夺走了他的平衡。
咚——!!唰——!!
奥利弗整个人被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申岚在内的前面四匹马也因为奥利弗的坠马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好在它们的骑师都及时稳住了自己的马,顺利冲过终点。
最终,贾斯珀保住了冠军的位置,而申岚因为最后关头没有全力冲刺,位列第四。
“我TM脑子被驴踢了竟然相信你!!!”
“骗子!!还钱!!”
“垃圾!!!赢不了就不要装B!!!”
“还钱!!!还钱!!!还钱!!!”
申岚在马背上摘下骑师帽,汗水顺着他棱线清晰的下颌线流淌下来,他昂着头紧闭双眼,深深得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观众席上的骂声一片,都是冲他来的。
他依然坐在马背上,等着训马师来牵马。感受到身下的“渡鸦”也深深吐了一口气,申岚弯下腰贴在“渡鸦”的后脖梗上,轻轻对它说:“辛苦了,别在意,你很棒。”
这时他发现“渡鸦”肩膀上的肌肉还在微弱的抖动。
既然我们都活着赛完了,也该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渡鸦”的马伺跑来牵马,申岚努力克制着情绪问:“理查德呢?他为什么不来?”
“训练场出了些状况,他已经回去了,没事的后面都交给我就行。”马伺微笑着,不带任何感情地答道。
“没事的?”申岚哼了一声,在通往骑师休息所的门口跳下马,这里已经被工作人员和记者挤得水泄不通。
不远处,一些情绪激动的赛马迷试图冲过围栏,暴躁地对申岚破口大骂,并不断将印着9号的马票扔向他——当成绩出来的瞬间,观众席上好像下了一场9号马票的倾盆大雨,他们面前的赛道上还有医护人员在处理坠马的奥利弗,但似乎并没有人关心这件事。
申岚一下马就被几个赛马场的工作人员推搡着要领他去接受奥利弗事故的调查,平常这个时点都是崔助理第一时间给他递上毛巾和饮料,此刻申岚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崔助理的影子。
“兽医呢?我要求给渡鸦做全面检查!”申岚喊着,周围的工作人员却充耳不闻,其中几个在努力大喊着让记者不要拍摄,另外有两个人大声向申岚说明奥利弗坠马的调查有多么需要他配合。
“申选手——!!”申岚终于透过人群听到了崔助理熟悉的声音和这独一无二的称呼,但却看不见他人。
“崔助理,去查马的身体状况!!快!!”申岚只好扯着嗓子用汉语喊话给他。
“知道了!!”
******
申岚在临时准备的所谓调查室已经接受比赛主办方和监管机构超过两个小时的调查询问。由于赛前高强度的减重和比赛中大量流汗,他此刻急需补充营养和电解质,但调查室只给他准备了红茶,使得他现在整个人异常的头晕乏力。
“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只知道他在我左后方突然坠马,人被甩到前面来,如果这当中有人为因素,我也不可能看得见,他在我后方!”申岚紧闭着双眼,用手扶着头,声音明显是有气无力。
“好的Shane先生,我们只是想确认这起严重坠马事故没有任何恶劣的性质,希望你理解。”
“说到性质恶劣,你们到底有没有人去查渡鸦的身体状况?我反复强调了我怀疑它在赛前被人做了手脚!”
“兽医组会根据你的诉求安排检查的,请放心。”
“还有我的电解质什么时候能给我……我已经要了两个小时了……”
屋里的几名调查员互相确认了眼神,终于有个人站起来打开调查室的门对外喊道:“可以给Shane先生拿一些饮料和食物来吗?”
几乎是同时,崔助理已经挤进屋内,把申岚需要的饮料和流质食物都递到他面前。
“申选手,你快喝水吃点东西!!”
申岚接过运动饮料一通猛灌,崔助理看着他苍白的脸,轻轻地说:“马的检查我已经跟兽医组提过很多次了,但他们坚持说需要按顺序做完获胜马的检查以后,才能做,而且备用人力现在都在忙坠马事故的调查……”
申岚听完,嗤笑一声:“呵,懂了,肯定都是算计好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问:“奥利弗怎么样了?”
“已经送去医院了,头部的伤好像很严重,据说在做手术……”
此刻调查室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申岚勉强站起来,对崔助理说:“我去休息一会儿,你帮我再去催一下渡鸦的检查。”
崔助理:“嗯,放心,我把你送到休息室就去兽医站。”
“多谢……”
******
三天后,几乎所有的媒体都统一口径般,大肆报道这次德比赛上,申岚和“渡鸦”是如何在最后关头受到奥利弗坠马的影响,与冠军失之交臂的。各大社交媒体上,网民的声音也从比赛当天对申岚的谩骂,转向对尚在昏迷中的奥利弗进行诅咒。
此次德比赛的意外结果导致无数赛马迷经济损失惨重,但他们还是愿意相信明星骑师的光环的——只要有另外一个合情合理的发泄对象。
“渡鸦的体检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顺便监管组还把你当天的尿检结果也一起公布了,都是正常。”
电话里崔助理说出的结论不出申岚的预料——比赛结束4个小时以后兽医组才终于给“渡鸦”做了取样检查,根本就是无迹可寻了。
就连自己当天临时被安排的尿检,也好像事先知道麻烦会上门一般,“完美”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比赛第二天申岚也特意找理查德和阿玛拉对峙过,但没有任何的证据,自然也没有任何他想得到的回复。
“申选手,事已至此,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备战接下来的皇家赛马会吧。”
“嗯,周四一早来接我,去训练场。”
申岚挂掉电话,看着窗外面阴沉压抑的天空。夜幕降临,连眼前皇家公园的树林也是黑黢黢的一团死寂,只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在苟延残喘。
心里,好像连这星星点点的光亮都没有……
申岚不想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决定去泡个澡舒缓一下。
浴室倒是宽敞明亮,摆满了各种香薰蜡烛,都是申岚喜欢的味道。
他随意挑选一款蜡烛点上,把浴袍挂在浴室门口,缓缓坐进浴缸里。
水温有点热,蒸的人脑子懵懵的,很想睡……
更想……
申岚握住自己积聚了许久的“烦闷”,上下圈弄。
脑子里越来越混乱,为了集中精神,他用另一条手臂挡上眼睛。
那个小麦色肤色的身影就理所当然般的出现在眼前,
被水珠打湿的腰窝,随着热气起伏的胸膛……
任他笑得再灿烂,一旦被挑*逗触碰,脸上就会闪现慌乱,
慌乱里还带着期待。
要是把他顺势按在墙上……
自尊会迫使他反抗,但最终都拗不过我的哄骗,
明明只要我硬挤进那滚烫的柔软里,就会立刻服从,
却偏偏每次都不肯坦诚地享受,
总是把挣*扎演给自己看,可爱得不行……
还从来没有不加任何隔阂的释放过……
但是很想,玷污,标记,从里到外都占为己有……
用自己的欲*望灌满他,到他都装不下的程度……
意识到极限的一瞬间,申岚下意识从浴缸里猛地站起,又脱力地撑在浴缸边缘,一阵被掏空伴随的眩晕过后,他望着浴室地面上的斑驳,感到前所未有的强烈空虚,脚下一软,又跌坐回浴缸里。
怎么会这么不堪……可真难看啊……
申岚双手瘫软地扒在在浴缸边缘,把脸埋在臂弯内,情绪在那一刻终于决堤了。
真的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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