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伊卡洛斯翻身跃上巨鹰宽阔的背脊,腐烂的□□不似他曾踏过的那般有力,连踩几步,左脚陷进巨鹰的脊椎骨之间。巨鹰无知无觉,似是还未察觉到有位故人已经踏进了他的领地,亦或是他曾要少年寻他的尸骨,尽管灵魂早已消散干净,身体也仍旧记得与人的约定。巨鹰的头在狭小的空间里追逐着尼德霍格,早已腐化的胸腔震颤,发出漏气风箱般的嘶鸣,从巨鹰口中喷涌而出的不再是凛冬的寒风——在漫长的时间里连寒风也早已腐朽,停留在这具身体里的仅有死亡的酸液,巨鹰的身体不得安息,于是他向着所有还活着的一切倾泻他的怒火。可唯独伊卡洛斯不在其列,曾被巨鹰误认为是“记述者”的伊卡洛斯俯下身子,在巨鹰耳边挥起手中的清流鞭,凌冽的风压与凛冬的冰面如出一辙。

“维德弗尔尼尔,你可以停止挥动翅膀了,我来记述你的终末了。你的功绩、你的苦难、你在死后的故事,我全部见证,聆听了。所以,维德弗尔尼尔,你已经可以停止挥动翅膀了,你的躯体要消散成拂入梦中的清风,和点燃在山丘上,为夜幕的旅人提供方向的永恒的火焰,维德弗尔尼尔,你可以停止挥动翅膀了。”

没有谁真的听到伊卡洛斯的话,连本该应下这句话的那位也早已死去。当这句话说完的那刻伊卡洛斯的清流鞭也插入巨鹰的头骨间,冷冽的风在巨鹰早已腐烂的身体里肆意。久远的风只曾在维德弗尔尼尔还是站立于世界树顶端的凋零之风的时候曾被他纳与双翅之下擎举起巨鹰在天空翱翔。而现在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但风还未曾改变,永恒的吹拂着,永恒的成为维德弗尔尼尔所依仗的一切,在死后仍要由风来终结。维德弗尔尼尔的冬风在自己的身体里长久的、世纪性的休憩,盘踞在维德弗尔尼尔早已腐朽的身体内长眠,连同他曾与少年商定的、他该被记述的一切一起,沉寂在伊卡洛斯短暂的,近乎无声的叹息中。

尼德霍格停下了想要挥砍的动作,他把剑放下,看着眼前巨大的尸体,眼底晦暗不明。半晌,等伊卡洛斯从不知为何已经停止了动作,有如一具普通尸体一般沉寂的巨鹰背脊上跃下来的时候,尼德霍格才带着不快的沉声:“没想到有一天也要我去亵渎我可敬的敌人的尸体。”

“与你无关。”伊卡洛斯低声说道,回头瞥了一眼,伊森喘着粗气躲在埃亚后面,看着埃亚把从肉瘤中爬出来的、死胎般狰狞的死物一斧两半。维德弗尔尼尔的身体在逐渐消散,正入他所预料的那般,狭小的室内朔风凛冽,连同那些明明不再鲜活,却也因鲜血的滋养而倍感温暖的死物也被冻僵的无法再有行动。埃亚放下斧子搓了搓双手往尼德霍格这边靠,室内的寒风吹的少女瑟瑟发抖,随手抓了俩人就要充当企鹅。伊卡洛斯呼出一口白气,注视着维德弗尔尼尔消散在原地。四周回归沉寂,他不再说什么,往前一步,被尼德霍格伸手挡住——他一只手被埃亚借去跟伊森贴在一起取暖,此时似乎行动不便,只是他的目光锐利的注视着甬道的尽头,在被交错的藤蔓与血肉彻底堵塞的通道尽头,一枚巨大的茧此时正跃动着、挣扎着,寒风没能让他停下行动,反倒是助长了茧内生物出生的意愿。

“小心。”

伴随着茧的破裂,尼德霍格与埃亚同时挣开与甩开对方的手,提起自己的武器朝着那个方向挥砍,而一剑一斧停落在茧前三寸——从茧里爬出来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白发小姑娘,此时正仰着脸望向几乎停落在她头顶的剑刃。

“我去,好可爱。”

伊森在队伍末尾探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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