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除了看病什么都不会？”水沁跳过地上的污水坑往外走，她本来想拉着岑绫搭腔，但岑绫拽着袖子不理她。
沉梧十分真挚地点头，她确实除了医术什么都没学。
其实流动的河水就算有尽头，不断地渗入泥土之中涌入新的清水，颜色也是会变淡的。但百姓人心惶惶，把它当做天大的事去求神拜佛，也是他们的个人选择。
但学了医术也有好处，她确实想出几个法子，能将河水中的血气搅成絮状沉在河底。
来源头找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若是再杀人投入水中，水还是会变色，也是因为，她想知道自己夜里来这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今天见到的所有人的身形，都不是那个后来举着火把出现的人。
沉梧忍不住往里多走了几步，又去探查原本放机关人偶的那个地方。
什么都没有。
“喂，还在看什么？快走啦！这里臭死了。”水沁叉着腰朝里面大喊，激荡出一层层回声。
沉梧按下心里的疑惑，快步走了出去。
之后的事便简单许多，她凑齐了药，熬出滚烫的水，从源头处倒了下去，河水一瞬被染成近乎浓墨的褐色，过了一会儿便被活水冲成一块一块的红絮。
她们回到河安镇时，祝榕也刚刚到城门，身后的手下牵着个绑好的人。
“你们回来啦，山贼我已经剿杀殆尽了，你们那边也解决了？”
沉梧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祝榕拉着岑绫就走，留她和水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两个会说话的走了，她们要去给这群愚民一个交代了。”水沁大咧咧地伸手让沉梧背她，也就没给沉梧捂嘴的机会，也就是城门口百姓不多，也没人注意听水沁说什么。
“他们不是习惯江湖人了吗？还是要拿山贼做幌子吗？”沉梧认命地背水沁回客栈，她的江湖经验不算多，被山上姐姐磨炼出的心眼子就跟糖壳似的，一敲就碎，一捂就化。
“有所谓的江湖道义在上，那些江湖人不会对百姓出手。他们对于百姓来说，只是出手大方的赚钱工具。要是让这些百姓知道，这种威胁到他们的，是江湖人，在普通人和江湖人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沉梧听着水沁说出这些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可是，就算是山贼威胁，也不至于不报至官府，而是想着求神拜佛吧？”
“所以说他们是愚民啊！”
这回水沁凑到了沉梧耳边，她们眼前是最普通的人，即使其中的人有些力气，在武艺傍身的人面前也没有分毫还手的余地。他们只是这样生活着，嬉笑怒骂，虽然被叫做愚民，大概，只是因为没有钱吧。
所以被谁都轻视着。
也说不上不好，毕竟上一个试图掌控江湖人的有钱人，早就倾家荡产了，如今也不知命还在不在。
“水沁，”沉梧挣扎半天，还是没开口。
她刚刚路过茶摊，听见说书先生换了一个故事。
西南有一群人，名为降神。传说是西南二十年前有一场地动之灾，损失惨重，只有一小国在地动之中全国幸存。小国国主自称自己得天庇佑，五行神之一后土曾托梦于他，提醒他将有大灾，要及时防范，他才会做好准备，带领民众躲过灾难。
这个故事比河安镇那个神像更荒谬一些，只是水沁在听到降神的时候呼吸重了些，等说书先生讲到后土时抱住她脖子的手也勒紧了，不停地催着她离开茶摊。
“莫名其妙。”水沁跑进了岑绫房间上了锁，“我累了，岑姐姐要是回来了，就让她和你住吧。”
水沁大概猜到她本来想说什么了，可是她一开始就没想着让这个黑心大夫报仇，更何况，还是个空心的。
沉梧看着水沁的背影，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她想起徐思南对祝榕的称呼，大概祝榕就是火神神使，毕竟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音确实实实在在与神话里那位祝融相同。
他们应该是各司其职，祝榕见到水沁那套装神弄鬼的功夫和身法时，是认出了她的，但之后的表现又不像是要捉她回去的样子，大概水沁这群孩子被抓于祝榕而言并没有什么所谓。
沉梧简单地将思绪理清，也懒得继续往下想。她虽然想解水沁身上的毒，那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曾见过，想试试自己的技艺有没有长进，若是自己配的药不能解，她还有另外的手段，给自己增加些内力也是好的。所以她还没善心泛滥到一个人和一个组织抗衡。
哦，也许不是一个人，她想起还跟着自己的岑绫，上次确实是她欠了考虑，忘了给人家留下点银两，等这次的酬劳到手，她们就妥善地分了，趁早分道扬镳才是。
虽然岑绫带孩子确实有一套。
我已经忘了前面写过什么了。。
这句话是不是也说过一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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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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