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一柄重剑戳破了中秋宴上的虚假氛围,也中断了沉梧对自己的期望,她大概什么都不想要吧,她囫囵得出这个结论,便把视线投在了扰乱的源头。

那柄剑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正厅的瓦上。雷府有钱,屋子也结实,因而那柄剑只是打下来几片瓦,仍然直直地插在屋梁上。

席上之人不乏武功高深之人,对这动静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皱着眉往屋顶上。

一个身影轻巧地落在了重剑旁边,月色与院中的灯笼相呼应,照清了那人的脸。

一个锐利的女子。

这样形容实在太怪,但那女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锐利,尽管她的样貌太过柔和,细眉杏眼,若是没了那身气势,大概看见她的人都会觉得她平时应该是左手拿书右手拿笔的形象。

此时那应该拿笔的手搭在了剑柄上。

那柄剑有半人高、半尺宽,剑柄大约有小臂那么长。看着就有些分量的剑被那女子轻巧地翻转搭在肩上,这样的形象透着诡异的和谐。

那女子就站在屋顶,眼尖的话能看见她衣上沾的血迹。

她这样闯进来,肯定会有人拦她,看这样子,拦她的人,大概已经往生去了。

地上的人仰面看她,也不恼,轻描淡写地点破她的身份:“这不是见素道长的徒弟吗?文女侠来拜访,大概不是代表见素道长吧。”

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多的故事,那女子脸沉了下来:“他已不是我师父。我只代表我。”

她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那个说话的人,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知在估量什么。

下一瞬,她便动了。

剑并不曾出鞘,但即使不出鞘也足够了,看被那剑拍成粉末的石头就知道了。

她的每一步都是充满力量的杀招,只往说话人的命门上攻。别人来不及说话,却来得及掺上一脚,五六个人围着那女子一个人打,她都没落下风。

雷凌早吓得躲远了,他用来清理的中秋宴,不知为何突然成了别人的血色宴会。他还是认得那个女子的,见素道长最疼爱的小徒弟,文松溪,听说是道长妹妹的孩子,幼时被托付给了道长。

见素道长一门讲究修身养性,独门武功也都是酸唧唧的不明所以的写意风格,现在看来,这徒弟的招式哪里是写意,分明是谁都别顺意。

说起来,三年前,就再也没在道长身边见过文松溪的身影了。

地上倒了五六个人,众人皆退得远远的,站在雷凌身边,等着他开口。雷凌的武功平平无奇,只是这是他家,事情也是在他的中秋宴上闹起来的。

“文女侠与他们有仇?”雷凌虽然害怕,脸上还能笑出来,他只是对文松溪的不可测而忧虑,事情只是短暂地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得掰回来。

“没有。”文松溪回道,她踢了一脚剑鞘,左手轻松握住剑鞘上的把手,宛若一面盾,右手依旧握着那把已经展露锋芒的重剑,“我与你也没仇。”

“我只是来杀人的。手无缚鸡之力者,不杀;武功平庸者,不杀。”她举起了自己的剑,指向雷凌身边的人:“我要用这些人的血,来证明我的道,才是对的。”

雷凌皱紧了眉头,他都来不及为自己不会被杀这件事而窃喜,他此时被莫大的悲伤笼罩住了,这是场无妄之灾,无论这场闹剧结果如何,他的财富都将离自己远去了。

周围人听着文松溪的话反应各异,有决定及时脱身的,也有觉得黄口小儿不足为惧的。总而言之就是有人围了上去,而有人正决定脱身。

“再不走我一定会被盯上的!”那书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一句就往外跑。

紫菀环顾四周,似乎是失去了兴致,身影一闪人就不见了。

也有人趁乱动手,你来我往,鲜血四溅。

沉梧趁桌子还没打翻之前连吃带拿,她扬名的梦碎了,不如吃得饱些。

直到她脸上也溅着血了,她才放弃在打斗的人群中穿梭。

因为也确实没有桌子还幸存了。

沉梧临走前似乎在人群中看见了先前同桌那个红衣的身影,她又望了一眼,只看见那人后背挨了一刀,再之后人影交错,她回头跃上院墙,独自离去了。

街道上空荡荡的,也是,中秋大家都回家团圆去了,不团圆的在院墙里面厮杀着呢。

她孤零零一人站着,望着头顶那一轮孤零零的圆月。

背着满满当当的一个箱子。

是的。

沉梧收回故作寂寥的眼神,她毕竟无词可赋,倒不如想点更实在一点的。

比如,她挑的吃食大概够她吃两天。

又比如,还好雷府阔绰,就连器皿也看着精致华贵,她顺了些改日去当点银钱。

又又比如,虽然她和里面的纷乱隔了道厚厚的砖墙,但也不是她傻站在这里故作高深的时候。

她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足尖轻点,踩着高低不平的屋瓦,往城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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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沉山河
连载中海椒蛋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