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林的脸色更难看了,许翎之已经很久没见他。也并不想和前任有任何瓜葛,听到楼上开门声音,她不好让邻居误会,就说:“出去说吧。”
叶绍林见她始终不肯让自己进门,黑着脸不吱声。
谁他今天在街上看到她了,才给她打电话,结果她说自己有事,可是转头就和其他男人去吃饭了。满嘴鬼话,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等除了楼道,外面的路灯能把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许翎之很烦,只想把人尽快打发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绍林:“听说你留校了?”
“听谁说的?冯昕?林可?”
叶绍林见她不耐烦,火气也起来了:“你别管听谁说的,问候一句都不行?我们好歹……”
“叶绍林。”,她面无表情打断对方的话。
叶绍林真的就不再说了,只是静静看着她。
“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劈腿在前,至于你表妹和你妈妈非要说我试图你们家钱这种没意思的话我已经不想说了,你送我的礼物,我也由你表妹转交给你妈妈了,我不欠你的了吧?不至于到现在都要纠缠我。”
她这话算是激怒了叶少爷。
“是吗?许翎之,我们之前就算不是男女朋友,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感情,连朋友的没法做了?”
叶绍林就是这样不要脸。
许翎之觉得可笑,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只是谈了个场恋爱,不是你的员工,至于你妈妈派冯昕监视我,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麻烦你自己处理干净。三十岁的人,不要活得像个巨婴,时刻都希望别人包容你,可以吗?需要宽容和理解,就回去找你妈妈去吧。”
那些不堪回首的侮辱,她都不愿意去回想。
叶绍林被她顶的说不上话来,盛怒的脸配上无话可说的嘴,显得很滑稽。
他自小就是天之骄子,父亲是名牌大学的教授,母亲冯蓉在教育局工作。舅舅又是著名企业家,朋友圈子里谁不捧他,喊一声叶少。
许翎之只管冷眼看着,两人站在路灯下,她手里还握着李政屿送来的钥匙,前脚走了的男人还挺有意思的。
许翎之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无所谓说:“好了,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她烦死这种阴魂不散的前任了。
叶绍林见她已经转身,立刻说:“明天晚上,我单独请你赔罪,可以了吧。”
许翎之回头盯着他几秒钟:“我没时间。叶绍林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后毫不留情上楼去了。
留下叶绍林一个人捋了把头发,骂了句脏话。
这边的李政屿穿过校园出了东门,他开了辆旧桑塔纳,上个世纪的车了。没等他发动,李正道的电话就来了。
他还在想晚上开会的事,懒洋洋地问:“又怎么了?”
李正道嘿嘿笑:“这不是,你给人家姑娘送了没?”
“送了。出息!”,他一边笑一边发动车。
李正道的头发已经长成板寸了,他特别为弟弟着想:“这不是人家妹子又是和我说好话,又是发红包,我不好拒绝嘛。”
李政屿问:“你什么时候收假?”
“我明天就到。你呢?”
“我这边有点麻烦。”
他毕业于工科类专业,研究船舶,这个月在首都这边培训。
李正道问:“我妈昨天还给舅舅打电话了,把舅舅一通教训。”
李政屿跟没听见似的,手里的烟灰那么长,他看了眼红灯,“他忙得跟什么似的。”
就差六亲不认了。
李正道也笑起来:“小舅确实忙,你说他这个人一辈子也不知道图啥。”
李政屿将烟灰抖落,无所谓说:“谁知道呢。”
李正道立刻说:“人家姑娘没感谢你?”
“请我吃了清蒸鱼。”
“诶!你运气不赖嘛。顺便加个微信,这不就有以后了。”
李政屿没好气说:“我穿过半个城送钥匙,赶回去还要加班。”
李正道只管笑:“你又不吃亏,有美女陪你吃晚饭。”
他听得笑了下,但是没反驳。
许翎之上楼后将钥匙放在包里,看了眼手机,朋友圈居然有朋友晒叶家的全家福,冯容和她侄女冯昕靠在一起,叶光群也坐在一边,叶绍林并没有看镜头。
饭店之外是几张在夜场的照片,美女环绕,呼朋唤友,这帮公子哥向来比较会玩,她嗤笑一声,真是阴魂不散,退出来。
第二天一早苏铭铭约她去玩,问,那个帅哥给你送钥匙了吗?
她干巴巴回答:送了。
苏铭铭:他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她眨眨眼:没问。
苏铭铭气死了,她就是个木头美人。
打电话来劈头盖脸问:“人都来给你送钥匙了,你不是都请人吃饭了吗?就光吃饭了吗?”
许翎之:“我又不熟,总不上去问,你有女朋友没有?你做什么工作的?你在哪工作?赚多少钱?这不笑死人了?”
苏铭铭服了她了。
“你可真白瞎了这幅皮囊,你就不能为委婉问吗?把人送到门口,聊聊你们学校,你的工作,这不就他的工作也聊出来……”
“叶绍林在门口蹲我。”
“什么玩意儿?”
两个人各自沉默几秒钟,苏铭铭破口大骂:“这不要脸的玩意儿,怎么又回来了?”
许翎之因为她的骂声,忍不住笑起来。
“他留学不就为了荣归故里嘛。”
苏铭铭对叶绍林是极不喜欢,或者说她讨厌所有有钱的公子哥。因为她也被富二代骗过感情。
苏铭铭最后还是感叹:“那个李正道居然是军人,他说他弟弟非常忙,感觉不一般,你抓住机会,别让叶家再缠上你。”
许翎之经她提醒,心里自嘲,缠她的何止叶家,她父母那边都没完没了。
她自己家里都不太平,她家里也算得上是家境殷实,妈妈后来全职,爸爸生意越做越大,但家也就多了,妈妈一直都在处理外面的女人,即便这样还是守着她的家庭。
父母满心等着她毕业回家安排工作,可她为了逃离家庭,加倍努力才应聘到合适的工作,在隔壁的戏剧学院做了形体老师。
九月份开学之前,她都不忙,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她本科的老师介绍她在舞蹈培训学校兼职,读研这几年几乎是她全部经济来源。所以总要去看看老师。
她到了小区门口才联系邹老师,老师的爱人是研究机械的,可能因为工作特殊,住的地方她进不去。她打了电话,邹老师才出来接她,见她提着东西,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邹玉笑起来:“你呀,让你别带礼物就是不听,但是你带的礼物,我又很喜欢。”
许翎之听得笑起来,跟着她进了大门,这边家属院的房子比较老但是属于保护建筑,道路两边的树已经很老了,绿树掩映下,这条大道毫无暑气的燥热,邹老师边走边介绍:“这里面很多都是研究所的人,门卫就比较严格。”
许翎之只和同学一起来过一次,也是老师领着,所以之前并不知道进这里,需要里面的人出来领人。
两人拐进大道,见对面有几个人出来,许翎之起初没注意,倒是对面的人和邹老师打招呼,许翎之这才抬头,一时呆楞住了。
李政屿离得老远就看到人了,见她惊讶,笑了下,手里的烟盒又揣进兜里了。
邹老师见她看着李政屿发愣,问:“认识啊?”
她“嗯。”了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还在想说法。
倒是对面有个男生开李政屿的玩笑:“怪不得给你介绍女朋友,你看也不看。”
言下之意,你早盯上人家舞蹈学院的天仙了,居然藏着掖着。
李政屿就特坏,他就不解释,许翎之也不好急吼吼的解释,结果把两个人尬在这儿了。
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话他们。
李政屿笑了下,说:“没事,你忙你的吧,我们先走了。”
许翎之奇怪看他一眼,应了声:“嗯。”
后面那个男生就故意使劲咳嗽,前面的五十几岁的大概是老师,也笑起来。
还没等走几步,那个男的笑骂李政屿:“你吖的谈恋爱怎么搞的跟找老伴似的,死气沉沉的,你嘴上锁了?你得哄人家呀。装什么大爷呢?”
看起来,比他着急多了。
连邹老师都忍不住笑起来。
许翎之没办法只好轻声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邹老师戏谑看她,眼神里都是调侃:“你们小孩子的事情,无所谓啦。”
大概是因为丈夫职业的原因,她很喜欢搞研究的男孩子。
许翎之有嘴也说不清了,就回头望了眼李政屿,心想这人怎么这样。
没想到李政屿也正回头看她。
两人回头一对视,却被几个人当场抓包。
气氛定在这里,大家顿时莫名都笑起来。
这下连那个五十几岁的男老师都大声问:“李政屿,要不要给你半天假?”
显然是故意讲给她听的。
李政屿很没皮没脸:“那再好不过了。”
许翎之听也不听,真被他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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