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信件

归染只闻了一下,便瞬间抬眸,看向冬青,思索片刻,沉吟道:“这药有问题。”

她话一出口,冬青瞬时一惊,似是不可置信,疑惑道:“这是何意?”

归染思索着,不知如何作答。

“是连翘有问题?”冬青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直接问出口来。

归染蹙眉,“我只是有所怀疑,尚不能确定。”

随后,她转身去到那木桌前坐下,道:“这几日我虽来了月事,有些疲惫困乏,却在昨晚半夜突然醒来闻到屋内熏香太浓烈,这才发现那熏香似乎有问题。”

冬青起身下了床,穿好衣裳,这才继续说道:“王妃不如再看看,若是她真有别的什么心思,那...那就干脆赶出府去!”

她自知人是自己带进来的,这几日来,她确实是吃坏了肚子,也是自己让连翘去近身伺候王妃的,现下王妃有所疑虑,她自不会包庇,若是如此只怪自己识人不清。

归染“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天色还未大亮,两人在屋内商量着对策。

没一会儿,归染回了自己房中。

刚到辰时,房门被推开,连翘一如往日手里端着水盆。

她刚一进屋,便见归染靠在那凭几上,闭眼休憩着。

“王妃娘娘,您昨晚就睡在凭几旁吗?万一感染风寒可怎么得了!”她关心着问道。

归染霎时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只定了定神,而后抬眸看向面前的丫鬟,淡淡开口:“不碍事,昨晚睡得早,今日便早起了些。”她说着坐起了身子,接过她递过来的锦帕,敷于面部,眼部瞬间被热气一熏,舒服许多。

片刻后,她将手中冷掉的帕子丢入水中,道:“冬青今日可好些了?”

连翘站在一旁,本想去接归染丢来的帕子,却被她一把丢进那盆中。

她莘莘收回手,如实回道:“方才去了冬青姐姐的屋中,她已无大碍,想必等会儿便会过来。”

归染出了房门,她便紧跟在身后。

来至院中,正是冬雪消融之际,她抬头望着那有些嫩绿的枝丫上几只乌鸦飞过,想起往日在金陵时,恐怕早已入春万物复苏了。

她转过头来,说道:“趁着今日天儿好,在这儿晒晒日光吧。”

连翘从屋中搬出一张檀木雕花躺椅,“王妃娘娘,椅子搬来了。”

归染转头看着身后膝弯处的躺椅,缓缓坐下又渐渐倚靠在那躺椅上。

连翘站在一旁,为她盖上薄毯,遮住有些刺眼的光亮,只全身沐浴在那日光之下,将身子晒得暖烘烘的。

这时冬青走了过来,归染看向来人,只淡淡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冬青点了点头,语气轻松:“王妃放心吧,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归染“嗯”一声,而后便闭上眼睛享受着。

晒了一会儿,楚王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刚被人推着走来,归染便醒了,起身连忙上前去迎。

“王妃今日好兴致。”他勾了勾唇角。

她抿嘴一笑,甜甜道:“闲来无事,冬日暖阳又正好,便想着多晒晒日光。”

正午时分,谢渊今日兴致极好,便让人将膳食摆在那庭院中,怕归染着凉,又让人在旁燃起火炉。

归染拈起一块肉放进他碗中,道:“殿下,您尝尝这道糖醋小排,很是鲜甜。”

谢渊正要动筷,突然从外迅速走来一人。

他大步跨进庭院中,对着谢渊便开口:“殿下,找着地牢犯人身上的线索了!”

他声音粗矿,语气里很是激动,不顾其它喊出声来。

“啪嗒”一声,瓷碗滚落摔碎在地。

归染听着响声,立即看向身后。

只见那连翘连忙蹲下身来,迅速捡起地上的碎片,而后又利索地跪了下去,道:“奴婢知错,没拿稳碟子,惊扰了王爷和王妃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归染低眸瞧上她几眼,只抬手挥了挥,道:“无碍,收拾好便先退下吧。”

待冬青和连翘都退下,那禀报之人便要犹豫着再次开口。

归染见状,正要起身往外走去。

谢渊的声音忽然传来,“王妃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他对着那人说道。

正恭敬站着的人归染也是认识的,他面色青黑,满脸胡茬,手持一柄大刀,是那晚在客栈时恰巧碰到之人。

归染重新坐下。

那人看向她,微微行了礼,对着谢渊道:“那地牢内的犯人当日被殿下捉住,虽然已死,郁禄在他穿的囚衣内找出一封信来,那封信写在一张布上,被缝制于里衣夹层中,若不是那日多留意了些,郁禄这狗日的还不愿说出来,老子今日才将这信从他那儿偷了出来,及时...”

“行了!老伍”

他的话被谢渊打断,问道:“信呢?”

老伍愣了一瞬,又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布来,展开。

“念!”谢渊命令道。

他的嗓音深沉且粗犷,一字一句念着。

归染坐在他身旁,听着那信上所说,不禁微蹙起眉头,并不作声。

待那人念完,将那张布递给谢渊,而后便退了下去。

此时空旷的院落中只有他们两人。

归染并未开口,只耐心等待着。

谢渊沉默片刻,道:“依据信上所说,若真是皇上亲笔书信,为何会在那犯人手里?”

归染方才已听懂,那封信是皇上的亲笔,里面内容写太后如今管他管的太宽,似是有些许抱怨,除此之外,并没什么特别。

她细细想着,又转头看着谢渊,轻声道:“殿下,若是那犯人真与当今皇上有关,这信便不能外露,更不能让人知道。”

“王妃可是猜测出些什么?”谢渊诧异转头。

“臣妾不知,只是直觉这信若是被外人所知,不定会发生什么,殿下还是小心点好。”她谨慎提醒他。

谢渊却未作声,沉默片刻,将那信收了起来装在匣子中。

午膳过后,谢渊进了屋靠在那凭几上休憩。

归染坐在身旁,缓缓拿过那本诗集,轻声念予他听。

**

冬青拉着连翘进了自己房间。

她将房门紧闭后,开口便问:“你是不是爱慕楚王?”

她的问话直接,连翘站在一旁,忽听得她这问题,只睁大眼看着她。

冬青见她这反应,自顾自敲打她,道:“你最好趁此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你是得了王妃的恩惠好不容易入府,有了庇护之地,莫说其他,平日你也是稳重之人,今日如此莽撞,往后要多多反省,做好分内之事,更别有其他非分之想,明白吗?”

她说了一大串,似在敲打也是警告。

连翘不知如何解释,只重重点了点头,坚定道:“姐姐说的是,奴婢懂得的,万万不敢有任何想法。”

冬青见她表态,这才放松了些许,道:“从今往后,你便不要伺候王妃了,就做些打扫事务。”

方才连翘的举动真是吓到自己了,她仔细观察过,每回楚王来王妃这儿,连翘都要上前去近身伺候着,这让自己不得不怀疑她的别有用心。

**

午休后,楚王便去了书房。

归染午休还未醒来,冬青便站在一旁等着。

待归染缓缓醒来后,她才上前去,道:“王妃,您醒了?”

她起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连翘我已经敲打过了,从此不让她近身伺候您。”冬青倒了茶递到她手中。

她这话说的直接,将方才之事一字不差地禀报于她。

归染坐在桌前,缓缓接过茶杯,轻抿了口,听着她的汇报,好半响才开口:“若她真是那样的想法,前几日为何要换了房中熏香?又换了我给你的药?”

冬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皱了皱眉,眼神中露出不解之意。

归染沉吟片刻,心中疑惑更甚。

从方才冬青所说来看,这连翘心思远远不止于表面,若说她爱慕于楚王,这好似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可她心里总感觉还有其它。

冬青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开口:“王妃,若那连翘真不是良善之人,那该如何便如何,这人既是我带进府内,我便负责到底,牢牢看紧她。”

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她性子直,从没那些弯弯绕绕,耳根子又软,如今想到自己若真是识人不清,便真是羞愧难当,不知该如何了。

归染见她这模样,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道:“先不要妄下定论,再观察观察。”

随后她又嘱咐道:“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只当是知道她爱慕楚王。”

冬青听她如此说,连连点头应是。

次日,因嫁到楚王府,却从未出门好好逛过,归染便带着冬青出府。

此时两人正站在那来来往往的街道上。

京城的道路宽阔,不似金陵那般,左右两旁都有小商贩时不时叫卖着,人潮拥挤,络绎不绝。

归染走进了一家药房,随意看了看,默默比较着这药材的价格。

果真如别人所说,金陵的药确实比京城药铺的药更便宜,但是品相也差了一个档次。

她看着那明面上摆着人参鹿茸等药物,对着那药铺老板道:“可有治疗体内寒毒的天山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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