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李长平堆起个假笑刚准备问,就听见领头的头也没抬得地一声:“排队。”
“不是,我是想……”
“排队啊。又不是你一个快被饿死了!后边去!”
李长平的行为让领粥的流民心生不满,粥棚份量总共就这么多,先到先得,没分到的明天早点来,哪能一上来就排最前面。
李长平想开口解释,但排队的人群越来越愤怒,李长平只好作罢,走向队伍的最末端。
看到长平走到队伍最后,疏禾走到了队伍前面,直截了当地问:“我们不是领粥的,王恒之在不在这?”
“王小公爷是好人啊,这个姑娘你是要做什么?”
看到疏禾的架势,大家本来心生畏惧不敢多言。一位妇人在队伍的后面,壮着胆子质问疏禾,有了她的开头,其他围观的人也都壮着胆子,维护王恒之。
眼看人群情绪越来越不对,李长平赶紧站出来作揖道歉,向大家赔不是。
怕有人领粥的时候闹事,粥棚里有不少会点拳脚的家奴,看到疏禾背着剑,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纷纷拿出棍棒站了出来,领头的还吩咐手底下的人回府禀报。
疏禾看见对方起了阵仗,想拔剑迎战被李长平喊停。
“各位大人误会了,我们是找王公子有些事情,并不是闹事,也不是想要分粥,家妹只是长得有点凶,还请各位海涵。”
看到大家的情绪不对,排队领粥的灾民也站出来准备替王恒之讨说法。
疏禾不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只得冷静下来,学着李长平的动作作揖道歉,看到疏禾态度软下来,队伍才重新恢复了秩序。
为首的人看到事情得到缓解,松了口气,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摆手驱赶疏禾和长平。
疏禾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李长平拦下,眼神示意疏禾不要再说了。
走到角落,疏禾有些不满地说:“我又没干嘛,说两句话就这样了。那这个王恒之架子也够大的。”
“疏禾,不是这样的,这几年是灾年,地主家也没富余。王恒之每三日就散粥一次,大家当然是念着他的好的,你这个样子,又那样说话,他们自然是要警惕一些。”
“我的话哪里有问题吗?”
疏禾听了这话还是非常生气,她反复回味自己的那两句话,觉得怎么都都到不了需要群情激愤的程度。
李长平刚要解释,疏禾更是恼火地打断质问:“我长得很凶吗?”
这下李长平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疏禾背过身去,抱胸不再说话,李长平想要安慰,可他怎么都没法看到疏禾的正脸,只要李长平走到疏禾面前,疏禾就转到另一边。
李长平顿觉心累,无力感袭上心头,缓了一会才对着疏禾的后脑勺,说:“是我的错,姑娘别生气了,要不然您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打你做什么,我只用站在你面前就能凶的吓死你了吧。”
疏禾的话让长平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现在不仅见不到王恒之,还得罪了疏禾,长平想到这些,重重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找了个墙根蹲下,愁苦地扣着手。
疏禾见长平许久没说话,转身看见李长平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想要原谅他又气不过,便把气撒在素未谋面的王恒之身上。
骂道:“什么国公府少爷,不知道还以为是天王老子,不过就是个学人精,学我师父的佩剑,赝品还说上我的正品了。”
说到这,疏禾语调拉长,阴阳怪气地学着开门的小厮:“耶~~你这把还是我见过宝石镶的最少的~~假的就是假的,再多宝石又能怎么样!”
“哦?听这口气,好像姑娘拿了把真的是的。”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李长平从墙根站起来,看向说话的人。来人一身华服,不说头上的玉冠金簪,就是脚踩的靴子,花纹都是金线绣的。
纤长的羽睫将他眉眼的攻击感减弱,多了些怜悯众人的感觉,更添几分贵气。鼻高唇薄,剑眉星目,通身的气派似仙人一般。
往那一站,影子就能把疏禾遮个严实,疏禾看着李长平与他面对面站着,衬的李长平清冷,来人浓烈华丽,两张年轻的脸此刻漂亮的不分上下,让人挪不开眼。
“姑娘也算是勇气可嘉,这么多年,冒充程大侠弟子的,不说有上万个,也有几千个。一个月至少能遇到三四个,可女人来冒充的,你还是头一个。”
来人表现的文质彬彬,可说话却带着刺,疏禾一听就不乐意了,将李长平扯到一边,站在王恒之面前,学着他冷笑,回应道:“冒充的程大侠弟子的都是男人,那我要请教一下,您又是第几个?”
“你!”
王恒之被这话气的脸都红了,程疏禾看到他这个样子,颇为满意,笑着继续说:“看你衣着不凡,怕是哄得国公府的小少爷很满意吧,你看看你看看。”
疏禾扯着来人的衣袖,展示着他的衣服,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桑蚕丝的料子,看看,身上穿的这是蜀锦把,这可是贡品。看来你很会嘛,你让我这个正儿八经的程翼大侠的弟子也学学,是怎么哄那个王恒之高兴的,也换一身蜀锦的衣裳穿。”
“你你你……”
来人用手指着程疏禾,气的发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李长平也没想到程疏禾,阴阳怪气这么有本事,刚想劝阻,对面的人就将剑拔出,要和程疏禾比试。
疏禾看着对方拿出来剑身上刻着玄青,轻蔑一笑,拿出自己剑迎战,却没有把剑拔出,挑眉阴阳道:“对付你这种赝品,拔剑显得我像欺负你。”
“好,最好是!”
面对程疏禾如此挑衅的言行,对面的人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持剑刺去,速度极快,直冲疏禾面门,疏禾看着来剑,面无惧色,贴着剑身一个侧头躲过。
举剑挡住对方的反手挥剑,顺着挥剑方向拉开距离,泄掉来人挥剑的劲,趁着对方重心不稳,一个侧身就将剑鞘搭在了对方身上。
看到剑鞘,对方的动作一僵,还保持着刚刚拿剑的动作,疏禾歪头轻笑,将剑抽出一半,将剑身朝着对方的脖颈处逼近,剑的寒光打在对方的脸上。
疏禾轻哼一声说:“你输了。”
对方明显没想到自己半个回合都没到,就输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震惊和羞愤交织,紧紧握着剑柄一言不发。
疏禾看着对方一脸屈辱,将剑柄继续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疏禾摆正剑身,把剑多抽出来一些,说:“读,这上面什么字。”
“玄……玄青。”
疏禾听完脸上漏出满意的笑,剑身挑起剑鞘,将剑收起。
李长平也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快,小声对疏禾耳语:“这应该就是王恒之本人。”
“本人?原来英国公家的小少爷,是这样的花架子,本事不大排场倒不小。”
王恒之听了话,将都转向一侧,不甘示弱的开口道:“弱不禁风的这位倒是比这个说大话的聪明。”
本来想收手的疏禾听到对方这样说,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呛回去:“谁输了谁才是那个说大话的。”
王恒之白皙的脸瞬间涨红,大喘气平复情绪道:“程翼大侠,何等的举世无双,你一个小女子,怎堪继承程翼大侠的衣钵,若我是程翼大侠,就绝不会选一位女流之辈做我的弟子。”
“王公子。”
李长平打断了王恒之,表情严肃。虽然李长平很希望能从王恒之这里,得到一条通往王渊大门的路,可此刻他极其不满王恒之的话。
李长平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讨好王恒之能得到什么,他的话也是这个朝代,对女人正常的“评价”。
可接二连三的轻蔑,让长平无法忍受。
程疏禾看到李长平如此激动,怕他是生自己的气,拉了下他的衣袖,李长平忽视程疏禾的动作。
声音都有些颤抖地继续说:“程姑娘虽为女子,确确实实就是程翼大侠的弟子,她没有撒谎,也不是说大话。
公子说得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程大侠的弟子,像她这样有天赋的,不多。
王公子,君子要愿赌服输。”
王恒之盯着李长平许久,又看了看程疏禾,怨恨道:“我不信!!我根本不相信程翼大侠的弟子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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