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谢凝绾的兄长,谢清辞了。
剑柄在手,动若游龙,剑声潇潇,执剑之人身姿矫健,行动间,衣袂飘飘。长发束冠,俊朗的容颜下,眼神坚毅晦明,薄唇轻抿,早在谢凝绾踏入扶霄堂那一刻,冰冷的剑锋处便染上了杀意。
只在杀意即将显露时,执剑人回转剑锋,剑锋入鞘,正好插入护卫白衍手中的剑鞘。
谢凝绾有些惊讶,虽然知道这位兄长日后会官职兵部侍郎,却也只是知晓他才学兵法过人,不想武艺也是了得的。谢凝绾定了定神色平静地欣赏着,想来谢清辞是将这剑法练的极为熟练,才能做到如此迅速敏捷。
茂声见状,递上方帕,“郎君,二娘子来了。”
细长分明的手接过方帕随意擦了擦额头,眼神冷淡地将视线移至站在院门外那抹纤细的身影。
感受到谢清辞冷淡的注视,谢凝绾缓缓跨过院门石阶,走上前来,很是恭敬地行礼道:“兄长。”
在场的一众下人,尤其是茂声和白衍不约而同相视一眼,神色诧异。春檀虽已适应了几天娘子的许多反常,仍徒生几分不习惯。
倒是谢清辞,神色一如往常的疏离冷淡,也不回应,只是冷冷看着谢凝绾接下来又要搞什么动作。
周围哑然,无一人出声,微风拂过鬓角碎发,谢凝绾尴尬地捏紧了衣衫。
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半晌,估计是不耐烦了,谢清辞才冷声道:“何事。”
谢凝绾一哆嗦,不知是这风吹得人冷,还是被这毫无温度的话语给噤住。
“是来给兄长赔不是的。”
......
“我伤了兄长院里的侍婢白薇,如今她正待在香芜居养伤,大夫说她的伤得养一段时间,所以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服侍兄长”
谢清辞沉眸,今日的谢凝绾实在不同寻常。
谢清辞沉默着,谢凝绾此刻只想着这位兄长可别真记恨上了她。
“嗯。”
听到这声回应,谢凝绾方如释重负。
忙补充道:“我定会让人好好照看着白薇,等她伤好,立刻送她回扶霄堂。”
“妹妹不打搅兄长练剑,先告退了。”说完,谢凝绾提着裙衫匆匆行礼转身便快步出了扶霄堂的门,春檀连忙跟上去。
白衍看向谢清辞,“二娘子真是被那毒气伤了脑子?”
“怎么会,定、定是她装成这副乖巧模样来缓和与郎君的关系,指不定又存着什么坏心眼呢!”茂声心虚地辩解着,说到底,谢凝绾会被那硫磺毒气给毒了还是他茂声的作为。
谢清辞皱眉,“无关紧要的人无需理会。”
谢凝绾跑出去好一会儿才停下,支着腿喘气休息。
真不知道原主怎么会喜欢这样冷冰冰的人,虽说相貌的确如传闻那般宛如仙君入凡,黄绶一神仙,但这性子也着实冷淡了些。
春檀才追上前来,“娘子莫要跑这么急,摔了如何是好”边说,边抚着谢凝绾的背,帮她顺着气,又道:“大郎君知道了这事也不会责怪您的,那白薇再怎样也只是一介婢女而已。”
平静下呼吸,谢凝绾问:“我从前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兄长也不曾责怪过我?”
春檀很笃定地点点头道:“当然了!娘子金枝玉叶,备受宠爱,谁敢责怪你。况且大郎君满腹经纶可是个圣人君子,定然不会与娘子计较的。”
好吧!原来谢凝绾也只是仗着家中地位还有他谢清辞的君子心性才不至于遭他记恨。
这样看来,只要对这位兄长恭敬以待,兴许谢清辞就不会在意原主对他的龌龊心思了。
晚膳是在窦氏房内用的,炸得金黄酥脆的五香酥和冒着热气的鲜肉冬瓜盅,谢凝绾吃了许多。窦氏看女儿吃的开心,心里也欢喜得不行。
一碗马蹄羹吃完,佩妈妈正要上前为谢凝绾再添上一些,窦氏便先起身拿过碗盛粥。
谢凝绾刚要说不用母亲来,一碗盛好的粥便已放下了。窦氏故作随意地说了句:“阿绾今日去你兄长那了?”
舀了一口粥送至唇边,谢凝绾点了点头,“嗯。”
“你兄长今年便要参加殿试了,阿绾平日里若是无事,可以多来与母亲和你那些堂姊妹们走动走动。”窦氏是想让谢凝绾少与谢清辞走动,毕竟,万一又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可真是让窦氏忧心得寝食难安了。
谢凝绾只单纯以为窦氏是担心自己打扰了谢清辞苦读,便认同的点点头,“母亲说的是,女儿知道了。”
窦氏见谢凝绾答应的这样爽快,欢喜得与一旁伺候的佩妈妈会心一笑,忙又给谢凝绾的菜碟里夹菜。
看着菜碟上堆的高高的小山,谢凝绾心中苦笑,已经有些吃不下了,却仍旧低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嘴里送。
到最后,谢凝绾甚至都开始打饱嗝儿了。窦氏才从欢喜中反应过来,不再往女儿菜碟里添菜。佩妈妈叫小厨房备了酸梅汤,让春檀带回香芜居,待晚些时候给谢凝绾喝下消食。
春檀说今日女先生便已进府,明日就要进族堂讲学了。
睡前,谢凝绾还去看了看春檀收拾好的明日要带去族堂的东西,大抵不过是一些笔墨纸砚,谢凝绾用的东西自然都是顶好的。
瑶水居便不安生了。
瑶水居是谢玉湘的院子,此刻正乱成一团。
一群丫头婆子在几间屋子里翻找东西。
林氏被吵得头疼,斜靠在美人榻上,身边的妈妈帮忙揉着林氏的太阳穴。姐姐谢玉蓉还在一旁劝说着焦急万分的谢玉湘。
“若是找不到便算了,明日让母亲跟女先生说说,宽限你几日,再重新写一篇文章交上就是了。”
“不行!”
林氏和焦头烂额的谢玉湘几乎同时开口喊到。
谢玉蓉被这两人的语势给一时错愕住。
“我可再拉不下这张脸来去跟那女先生求情了,蓉姐你是忘了这丫头去岁便是借口女先生留的功课不见了,实际却是根本没写。害我当时,如同包庇她一般,你们祖母知道了还数落了我一通。”
林氏想起那事就气,当时她那脸都不知要往哪搁。
谢玉湘也不干了,自己这次可是偷偷溜出府花钱找的代写写的,反正无论如何,她这次是真有完成女先生布置的功课。
“母亲!这次我真的有好好完成功课,没想着欺瞒女先生。”谢玉湘委屈得嘟着嘴,又想起去年因谢凝绾背地里跟祖母告状说她没有完成功课,还找了林氏欺瞒女先生那件事就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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