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众人还等着看刘袂如何为难淑妃,谁知一向张扬惯了的刘袂此事之后倒真是收敛了起来,将手上的事务完完全全的交给了淑妃,自己在宫中当起了闲人,每日里竟还抽出空来抄经。
后宫众人是摸不着头脑,只是和安宫闭门不见客倒是令人只能猜测。
李洲尤为重视李昭回来后的第一个生辰,为此还特意将李昭叫了过来商讨,为此顺带着的李明悯还嘀咕道,“父亲好生偏心,明明我与阿姐是同日生辰,偏偏父亲只问阿姐的意思!”
李洲瞪了他一眼说道,“往年里哪次忘了你的生辰了,偏你爱拈酸。”
李明悯不服道,“往年也没见您如此上心过,我也是沾了阿姐的光才有如此待遇的。”
李洲难得今日闲暇,三人坐在暖亭中观雪品茶,四周皆被雪笼罩,暖亭四周确是雪落化水,又被热气蒸腾成了雾,远处白雪红梅,眼前雾气弥漫倒似在另一方天地。
李昭不喜表面文章,再加上如今冬日懒怠更是懒得动弹,说道,“女儿想着此次还是从简的好,况且生辰挨着冬至,再劳师动众也不好,到时摆上几桌席面,咱们自己乐呵乐呵也就罢了。”
看出李昭实是不想,李洲也就应了,说道,“那就到时叫上赵辰阳他们,你们几个小辈热闹热闹,但只一点,不要闹得太过。”
“父亲最疼我了!女儿还想着生辰前再去趟大同寺祈福呢。”
听闻李昭几人要去大同寺,李洲担心道,“如今刚下过雪,城南的山路积雪多不好走,你身子又弱,来回路上再染了风寒,又得受折腾。你就待在宫里吧,到时叫上一众僧人到福康殿念上几日经也算祈福。”
李昭想着城南山路确实陡峭,到时自己再出了事更是麻烦,倒也应下了。
几人正在赏花时,远处一绿衣身影由一侍女撑着伞两人走到梅林处,隔得远了些未看清人,李昭同苏海说道,“去看看是谁在那里?”
不一会儿内侍回来禀到,“回陛下,是贵妃娘娘带着人在那里摘梅花。”
随后刘袂扶着侍女的手匆匆而来,面上是一派惊讶,说道,“不知是陛下在这里赏梅,倒是扰了陛下的兴致,是臣妾的不是了。”
“肃贵妃冬日里不在宫中待着取暖,冰天雪地里跑到这梅园摘梅倒是为何呀?”
刘袂低眉顺眼道,“臣妾前些时日在宫中闭门思过,发觉自己实在是心浮气躁的很,便开始抄经念佛,果真叫臣妾知晓了以往做的许多错事,今日也是见佛前供着的花有些不新鲜,想着亲手来折显得更有虔心些,倒是顾不得这雪天难行了。”
一旁的李昭抬眼瞧了下刘袂,见其今日头上一派素净,斗篷里面的衣裳看着也是家常,倒真好似匆匆而来般。
李洲自上次发火离去后就再为踏足过和安宫,如今见刘袂这般模样,问道,“旸儿的病可是好全了?这两日叫御医去看了吗?”
“这些时日每日里御医都会来过,今早说旸儿身子已然好全了,臣妾不放心,这几日拘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呢。”
李洲手指扣了扣桌面,而后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同刘袂说道,“既如此你便随朕去看看他吧。”
李洲走后,李昭叫人去取笔墨纸砚,开始以眼前景作画,李明悯见李昭下笔游龙,坐在一旁感叹道,“此时若是再有丝竹作伴,便是人间仙境了。”
李昭看了看画作满意道,“你之前不是总说叫我再画幅给你,那便就这张吧。”
李明悯抱怨道,“阿姐素来敷衍我。”话是嫌弃,却也走上前来,李昭最喜水墨,这一副却用胭脂点缀,红梅白雪,甚是惊艳。
见他如此,李昭问道,“可还敷衍?”
李明悯抢过画纸说道,“阿姐如今功力非常人能比,这幅画我定当好好珍藏。”欣赏过后指着一旁的留白说道,“在此处在提句诗如何?”
李昭将笔递给他说,“题词便交给你了。”
李明悯对着画半天,突地笑了一下,挥毫写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写完后自己瞧了瞧觉得十分满意,将画递到李昭面前问道,“阿姐觉得如何?”
李昭看过后点头,李明悯便叫人小心将画收好。
李昭二人生辰前,李洲选出僧人二十一人,于冬月九日起始七昼夜,至十六日方散。
生辰当日李昭一睁眼就见望月几人乐呵呵地张罗着,衣服头饰俱是新的,就连瓶中摆着的花也是今日早上现换的。
李昭见几人如此积极,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几人的生辰呢,一个个的这么开心呀!”
望月开口道,“殿下的生辰自然是大喜,小厨房给您用鸡汤煮了汤饼,您快些来吃。”
自早起,长乐宫的人就未歇过,来来往往的嫔妃三两结群的来道贺,和安宫那也早早叫人把贺礼送了来,淑妃那里更是亲自过来了一趟。
李昭笑着迎了出来,“淑妃娘娘和三妹妹怎么到我这里了?”
“这不今日你生辰,我来看看你这里可还缺些什么。你妹妹知道要来你这里就急急跟着来了,说要亲手将贺礼送给你呢。”
李昭对淑妃道谢道,“这衣裳头饰的都多谢淑妃娘娘操心了,本就说了今日从简,倒是辛苦您了!”而后又转身对李晓澜说道,“三妹妹今日若是无事不妨留在长乐宫,一会儿长姐也就到了。”
今日宫中侍女都着桃夭衣裙,见到李昭就是行礼说道‘祝殿下生辰吉乐。’,虽至寒冬却是处处着颜色,一派喜庆。
李昭一早就去给李洲请安,只见李昭进门后脱去斗篷一身绯色衣裙,整个人是明艳娇俏的。李洲笑着开口,“今日这一身衣裙倒衬你,小姑娘家家的就该穿些鲜艳的。”
李昭笑着应道,“听父亲的!”
相比李昭,李明悯那里就繁琐得很,虽以‘常思俭约,惧无名之破费’的由头省了不少规矩,但朝野之中也是有不少恭维的,一封封贺帖及贺礼这两日间源源不断的送到了明德宫,其中不少甚至是从各州张罗送来的贺礼,更何况今日早朝李洲颁了立东宫的旨意,三师三少的人选定了,自是少不得一番叙话的。
东宫人选大多都是李明悯共事过的,相处起来倒也算了解,其中更有云恪,柳怀远及魏尧三人,三师之中更有温婼之父温从文。
李明悯今日直到暮时方才算了,李明悯摆宴于暖阁之中,邀众共贺,酒过三杯长者就纷纷下场告辞留年轻人玩乐。
李昭及李时悦陪李洲用完膳后略坐了坐李洲才放她们走,走前还不放心地说道,“切莫贪杯啊!”
李晓澜面对生人自来便不自在就辞了二人回宫去了,李昭二人接到温婼,苏溪和云恰,云忻后去找了李明悯。
到明德宫时宫中已是闹腾,李明悯派人搬了几十坛酒,赵辰阳正招呼着云恪一起灌寿星的酒,摆明是要不醉不归,旁边一些酒量不济的已经有些愣怔了。李明悯先是看见了李昭,向她求救道,“阿姐快些救我,这两人专逮着我一个灌酒!”
众人见李昭几人到了连忙行礼,李昭笑笑说道,“今日图乐,有同为年龄相近者,倒是不用拘束。”
李昭走到主座,瞧着赵辰阳他们面前已经空了不少坛了,李昭笑笑还未开口就被赵辰阳扯着坐了下来,说道,“今日你们姐弟生辰,自是要敬寿星的!” 说着拿起一个海碗倒起了酒。
李昭倒是不惧,直接拦了到,朝赵辰阳笑道,“今日是我来迟,酒是定要喝的,只不过我喝多少你陪多少如何?”
一旁的李时悦提醒她注意分寸,李昭笑了笑示意无碍,旁边的苏溪也说到无事才放下心来。
赵辰阳笑道,“好,寿星张口我自是应的!”
李昭说着别反悔,从一旁抱了坛酒开封将海碗倒满一饮而尽,众人见李昭如此模样都围了上来,赵辰阳在李昭未来之时就喝了不少,自是喝不过李昭,一坛酒未尽赵辰阳就摆手说道,“不行了,喝太急了,得缓缓!”说着就要下桌,被李昭拦着说道,“不是说要陪寿星喝酒?”赵辰阳摇头道,“不行,不行了。”
室内可玩乐的不多,李明悯便将室内各处挂满了灯笼,灯笼上书写着字谜或对子,难度不一,猜出或对出者多为胜,不对者则要饮酒一杯,起初众人跃跃欲试,而后几杯酒后接连退出,到了最后就只剩柳怀远同李昭旗鼓相当了,如此一来众人更是起哄下注,李昭见此对柳怀远抱拳说道,“那就各显神通了,柳公子可千万不要因着我的身份就让着我呀!”
柳怀远见李昭不知是喝酒还是被室内热气烘的艳丽的面容,再加上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一时竟有些不自在,略略避开目光后说道,“自当尽力!”
一根签子代表着答对一题,此时云恰和云恂二人更是各执一方,在其中撺掇着起哄,这边说已经是二十五题,那边说这是第二十六题,引得众人纷纷押宝。
东宫里的同僚朝柳怀远喊道,“柳兄你可不能输给公主殿下啊!这里那么多同僚可都看着呢!”
这边苏溪鼓气道,“殿下,拿出你在城阳时一对百的气势来!”
听着两边活宝互怼,李昭笑骂道,“你们快些省省力气吧,闹得我都快看不清灯笼上的字了!”
就这样也是挡不住众人的起哄声。
到了最后两人同时走到一盏灯笼前,云恰云恂数着两人的签子说道,“怎么会如此凑齐,你们二人的签子数目一致,那岂不是谁能解了这题谁就赢了?到时可就不是一杯酒这么简单了啊!”
柳怀远转头见李昭正凝神思索,忙集中精力,最后还是慢了一些,李昭解了出来。李昭笑眼弯弯朝着柳怀远说道,“说好不让我的,但我看柳公子最后一题似是走神了啊!”如此众人自是放不过柳怀远,一群人一哄而上要他喝酒,柳怀远解释不得只得举杯喝酒。
而后不知是谁吹起了笛子,而后有人抚一旁的筝相和,大家意气所至倒也顾不上虚礼,不相熟者也会相互邀约比试,贪看着狂欢歌舞直至深夜。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王冕《白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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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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