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看常新,用于消遣而已。”李昭合书放于案几,问道,“你今日竟得空来我这里,实属罕见。”
“这不现下事了结,想着阿姐宫里的茶点,便来蹭口茶喝。谁知一进院中,便见阿姐如此惬意,属实让人艳羡。”
“蹭茶好说!”李昭对着望月说道,“望月再去搬一椅子,将屋内的点心再捡几样端过来。”然后看着李明悯说道,“我亲自予你煮茶,可有诚意?”
“自是喜不自胜,有劳阿姐了。”看着李昭动作,李明悯说道,“阿姐今日看着倒是十分开心!”
“无事一身轻,我有何好不开心的?”
李明悯茶过三杯才开口:“今日父皇与我说,让我与魏尧一起同礼部商议五月宫宴一事。”
“哦?藩王入京自该设宫宴,不过此事以礼部为重,又有旧例可循,你们二人也算落个清闲差事。”
“谁说不是,这摆明是为着长姐的事铺垫,我原想着父亲会在此事上会多多考量,现下看来已是有了决断。但依我看魏尧于京都名门之中不显,也不知长姐为何就选中了他。”
“我就说你今日怎么就来了我这里,原是想让我为你解惑,你怎地不亲自去问阿姐?”
“我才不去自找羞辱,长姐定又会说我蠢如鹿豕。”
李昭失笑道:“那你来我这里,我也是要如此说的。”
李明悯撒娇道:“阿姐才不忍心呢!好阿姐,你就为我解惑吧。”
“我也未与阿姐言论过此事,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但依我思量,魏尧在京中不甚扎眼,说明其是个沉得住气不张狂的,论出身他是淮阴侯魏钧的长子,其后继承父爵,也算尊贵。我和阿姐早先在阁楼观北院众人举止,便觉魏尧不卑不亢,再观其在宴席上言行,说话很是得体,他这个人算得是文武兼备,阿姐选中他也无可厚非。”
李明悯想起当时场景都觉夸张,道:“阿姐你是不知,席上长姐说邀魏尧比试时我的惊诧,晓得此番设宴本就是为了此事,但没料到长姐如此果断,她与魏尧甚至之前都未说过话!”
“哦?我觉得这才是阿姐的性子,杀伐果断,干净利落。”
“可这也太快了些,实在是把我吓得不轻,到如今都有些不可置信。”
见李明悯一副没缓过来的样子,李昭笑说:“那你属实是不了解她,她比你我都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何物!”
李昭不愿再在此事上多言,绕开话题道:“今年正值春闱,算来今年会试比之从前晚上些许。”
“阿姐有所不知,早前会试常有官员庇护,上次更是闹出透题代考之事,父皇令刑部重查,牵扯出不少人,刑责数百人。以至于这次春闱父皇尤为看重,主理之人到现下都未定下。”
“此事理应慎重。”
“可不是,父皇说了,朝中世家林立,大有抱团取暖之意,想着借科考之力正一正朝堂风气。”
世家百年已然成了气候,现下想要抑制也是不易,“任重而道远呀!”眼见日落,李昭见李明悯尚无动作问道,“你今日是要留下与我一同用膳?”
李明悯理直气壮道:“阿姐是觉得不可吗?”
李昭咬牙道:“乐意之至,只不过今日无甚大鱼大肉,我令小厨房做了些馄饨,配上鸭蛋小菜,只怕你不习惯。”
“怎会,阿姐的嘴可是刁的很,你这处的饭若是不合口,怕是宫里面没有可入口的了。”
李昭起身拿扇子打了下李明悯的头,“少来恭维我。”
说是清淡,但馄饨以鱼虾泥为馅配上高汤点以葱花,入口只得一个鲜字,鸭蛋腌制咸香,配上小菜更是爽口。李明悯囫囵了两大碗才将将止住。李昭笑道:“看你如此吃可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是些寻常食物就这么好吃?不知道的以为是克减了明德宫的用度了呢。”
“阿姐这里的食物就是比别处的鲜上几分,要不就是与阿姐一道我自是开心便多食了些。”
“花言巧语的,今日又是讨茶又是讨吃的,你呀,就如过境的蝗虫,可快些从我这里过去吧!”
“阿姐这是嫌弃我了?”
“可不是,本是春水煎茶,花下坐卧,谁知被你扰了半日光景,你也就敢来我这里撒泼,可不见你在长姐面前如此。”
李明悯挽着李昭说道:“谁让咱们是顶顶亲的手足呢。”
李昭甩开他说:“快些滚吧。吃饱喝足还赖在我这里可就没道理了。”
“那就多谢阿姐款待,弟弟就告退了。”
若说对李时悦同魏尧之事最为震惊的,当属刘袂,和安宫殿内,刘袂将桌上茶碗果盘全都扫落在地,“我之前问陛下人选时,陛下只说不急,如今就是一场宴席却就这么定下来了,你说陛下是不是在防着我?”
“娘娘消气啊,若被传到了陛下耳中那才是要离心的。想是华安公主与那魏尧看对了眼禀到了陛下那里才会如此。”
刘袂讽刺道:“你当那李时悦是如此情迷心窍之人,我就说李昭此时举办宴席必有蹊跷,现下想来撒是他们早就说好的。亏我还写信让家里多留心,只与我说没异常,刘衿也是个傻的,李时悦与魏尧当着众人的面有这么一出,她愣是没放在心上。现下整个京都都知晓陛下要与他们二人赐婚之事,之前的谋算全都作废了!真是好一出戏,将我瞒得死死的。”
“就算现下陛下指婚于咱们也无影响,娘娘您想,当初与府中商议也是想着将华安公主指给远离京都的人,不让其成为太子助力,现下虽不能如愿,但那魏尧家中也只剩个侯爵,并无实权,再说淮阴侯现下常年居于府内养病,要不是今次华安公主选了他这么个人,怕是京都中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家了。”
刘袂还是不放心道:“可依着陛下对李时悦的喜爱,必定会着重栽培魏尧,到时也是麻烦。只看现下让他与太子共商宫宴之事,怕是不会止步于此,说到底还是我们棋差一步!”
“现下人未成事,您如今想的都是杞人忧天,事已至此咱们可以另行准备,从魏尧下手,朝堂之上可还有刘家在呢。”
刘袂想了想道:“这倒未尝不可,可若做的太过明显,我怕陛下不喜。”
“所以此事更是急不得。娘娘您想陛下想一步步抬举魏尧也得他自己有所成,若无缘由陛下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提拔他。现下咱们还不知这魏尧有无手段,若是个扶不起的,您自然也不用上心。”
“这李时悦往日与我是爱答不理,可我也与她对上过几回,晓得不是个善茬,我与她也并无深仇大恨,若非必要我也不想招惹她,只是她与太子到底是姐弟,到时要是帮衬太子,咱们旸儿一人如何斗得过。”
“您现下要考虑的是陛下的心。如今陛下心是向着太子,可若是二殿下更得陛下喜爱,您说陛下有没有可能重新考虑太子人选?”
“这怎么可能,陛下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已故的云家那位皇后,你也瞧见了,后位空悬这么多年不是没人上书再立后,可哪次不是惹得陛下大动肝火。”
“再是情深也比不过新人,现下只是后宫没有陛下喜欢的人,若是有人能勾得陛下的心,岂知不能更改。古往今来多少这种事,咱们陛下也不能免俗啊!”
刘袂明白此话中的意思,纠结道:“这……”
“娘娘您如今的位置坐的是稳稳当当的,只是现在宫中大多是老人,陛下时常念及旧人也是寻常,若是新人入宫,这宫中是何情景可就说不准了。”
“这事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此事利害我须得理理清楚。”
“老奴拙见而已,娘娘可以考虑一二。”
刘袂摆摆手,“好了,你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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