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月楼

明月对越泽说:“今天喝点酒吧。”

越泽荒废了几年的时间,今年才重新学习,这次考的名次已经很不错了。

对明月而言,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所以,很少饮酒的明月向越泽提出了要喝酒庆祝。

她听说过国公府的二公子读书艰难,李明宗是夫人嫡子,自小便能接触到很好的先生,可是乡试也才考了个尾巴。

由此可见,越泽能考出如今的成绩是多么的令人欣喜。

明月不善饮酒,还是让小二上了陈年佳酿。

两人喝着,笑着,最后明月醉倒在桌上,晕晕乎乎把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越泽背着明月,慢慢往家走去。

头顶夜空因为高悬的明月比往日更亮几分,越泽踩着脚下的地,嘴角无意识扬着。

他得再努力些,这样,以后或许就能配得上她了。

她要的诰命,他一定为她请到。

明月醉醺醺地趴在越泽肩膀上,似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挪了挪。

越泽感受到背上人的动作,手上更用了几分力,将人往上托了托。

回到院子里,明月略有几分酒醒,含糊问道:“回家了吗?”

越泽回应:“回来了,现在到家了。”他轻手轻脚把明月放在床上,然后去煮了一碗醒酒汤过来。

宿醉过后定会头疼,因此越泽端过醒酒汤之后就将人扶着坐起来,一勺一勺地喂她。

明月慢慢睁开眼,脑中也清醒几分,看到自己靠着的少年,不知不觉他已经是个大人的模样了。

她伸手,说道:“我自己来吧。”

越泽却没把碗交到明月手里,而是说:“剩的不多了,我一并喂完,姐姐好休息。”

明月胳膊很是乏困,感觉使不上劲,因此也没再和越泽多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道:“你也早些休息。”

一碗醒酒汤下肚,明月让越泽去休息,她自己则去旁边的水盆处洗了把脸。

今天喝的太过了。

明月用冷水拍着自己的脸,让自己一点点清醒,然后把这一身浸透了酒味儿的衣服换下,又取了干净衣服出来。

明日还得早起去明月楼呢。

她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入了梦乡。

几日后的京都,昭灵帝又在让沈倚危娶亲。

沈倚危拒绝后,皇后提议道:“正妃不说,你至少要给身边安排些宫女,女子做事终究更心细些。”

沈倚危对皇后从来没有好脸色:“不必。”

皇后故意提起沈倚危在乡下和驿馆时的事情,“母后记得你以前身边也是有个贴身伺候的宫女的,她去哪了?”

皇后故意这么问,是为了让沈倚危不痛快。宫里早就传开了,四殿下在回京时丢了个丫鬟,一路上脸都黑着,回来这么久也没把人找到,所以四殿下现在不愿意让其他丫鬟近身服侍。

他们都猜测,那丫鬟应该不是普通丫鬟,最起码也得是通房丫头这样的。

沈倚危冷冷看向皇后,“与你何干?”

昭灵帝乐得见两人争吵,也不出言制止。

皇后被沈倚危顶撞,脸色沉下来,“你是皇子,本宫是你的母后,管你难道不对吗?”

沈倚危冷哼一声,“本殿的母妃走的那么早,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昭灵帝做出头痛的样子,出口训斥道:“闭嘴,和你母后道歉!”

沈倚危站起来很敷衍地朝皇后行了个礼,扭头就出了门。

沈倚危知道昭灵帝一听他提到云贵妃的死因就会生气,哪怕是装出来的。旁人都当云贵妃是昭灵帝的逆鳞。

但沈倚危清楚,昭灵帝登基前杀伐太多,云贵妃与昭灵帝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他做出深情的样子,不过是为了给天下人看。

沈倚危回到皇子府,听雨呈上南边送回来的信息,沈倚危越看,脸色越阴沉。

最后他把信团成一团扔到地上,不做一声。

过了会儿,他对听雨说:“去调查一下越泽。”

听雨有些迷糊,“越泽?”

沈倚危咬牙切齿道:“平县人士,今年参加了乡试,和明月住在一起。”

听雨知道殿下一直都有关注明月,却没想到只是南边一封消息,便让殿下情绪起了这么大波动。

沈倚危说完就出去了,听雨把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展开,便看到一行字:醉酒,被越泽背回……

难怪……听雨把纸又团起来,扔到了香炉里。

殿下这样又是何苦,他这样挂念着明月姑娘,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啊。

听雨还是遣人去调查越泽了,主子的命令,得办。

平县,明月楼开的越来越红火,许多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店家都坐不住了。

几个中年妇人一道来了明月楼,指名道姓要见明月。

明月迎出来,脸上挂着笑容,“几位夫人找明月,是为着什么事呢?”

明月当然能看出这些人不怀好意,可她是开门做生意的,最好还是不要跟人起冲突。

其中一个妇人说:“你开这明月楼,谁同意了?我们平县的胭脂行会可没答应。”

明月引着人要去里边,不愿意站在门口坏了生意,笑说:“原来是同行的姐姐,里边请,明月准备了热茶,几位姐姐赏脸喝一口。”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平县哪有胭脂行会?她一应手续都办下来,并不知道平县还有这么个行会。

妇人并不动,只对明月说:“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手续办全吧。”

明月问道:“这位姐姐,可否告知明月这胭脂行会是在哪里?”

那妇人回头看她,“今日中午花萼楼,我们东家等着你。”

看着这几个妇人离开,明月站在门口陷入沉思。

略想了会儿,明月转身扬起笑容继续招呼客人。

等到中午,她依旧不急不慌。

着急的该是他们,明月敢肯定自己的明月楼该有的证件都没有毛病,那个所谓的行会,恐怕是为了针对她刚刚创办的。

虽然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早早的赶过去,气势上就先落了下乘。

离正午还有一刻钟,明月坐了马车,对车夫吩咐:“去花萼楼。”

花萼楼门口站着刚才去找过她的那妇人,见明月姗姗来迟,没好气道:“你怎么来的这么迟?”

明月从马车上下来,“带我去找你主子。”她没必要和这些人废话,只冷冷看过去一眼,那妇人就立刻闭了嘴。

明月在殿下身边待的时间也不短,宫中的人她都管得,自然不会怕了这不知哪里来的妇人。

妇人引着明月往楼上走,心中惊讶:刚才明月还像个小妹妹,她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这会儿气势一变,却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包厢,明月推开门,屋里坐着的都是平县有名的胭脂水粉商户。

这些人明月之前都去拜会过,所以倒也认识。

进了屋,明月坐在唯一空余的座位上,看向对面的男子,先发制人道:“张老板,你们的行会大概还不能称之为行会。”她微微笑着,目光直视对面的领头人。

张老板心头一怔,明月怎么知道行会的手续不全?

他面上不显,也笑着说:“明老板的意思是,不愿意遵循商会的制度了。”这些人并不知道明月姓李,明月也懒得去纠正,就任由他们这么叫。

明月往后靠在椅子上,随意道:“那不会,只是这行会建起来,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

她眼神淡漠,“我这明月楼开的虽然晚,但在平县这地界,规模应该也不算小了吧?”

张老板打着呵呵,“自然。”

明月身体微微往前,胳膊搭着桌子上,“那么,你们建这行会不通知我,是说以后纳税这一块不找我了吗?”

明月楼是平县的纳税大户,她这样说,是在威胁对面那些人了。

老板们听了明月这话,脸色都冷下来,一个身材矮胖的老板破口大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想和我们讨价还价!”

明月朝这人瞥过一眼,“那又怎样?”

这行会出现的这样快,明月本来就怀疑这行会的手续不全,这么一激,果然如此。

既然他们手续不全,明月也没必要在这里耗着了,她站起来,俯视这一桌的人,“说句拿大的话,我明月楼在平县,算得上是行业龙头,你们的行会没有明月楼,就是不行。”

眼见明月要走,李老板忙把人叫住,“明老板说笑了,我们邀请你来就是为了入会一事。”

明月转身,微微笑着,“既是如此,便先过手续吧。”

明月知道她这次或许太强势了。

但是,明月楼的地位已经摆在那里,她若不强势,难道还等着别人来瓜分她的血肉吗?

过完手续,明月对几位老板说:“今日明某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这杯酒我敬几位。”她把酒饮尽,而后招呼小二过来,“今天不论几位爷点什么,都记到我明月楼的账上。”

明月出了包厢,几个老板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来他们是想给明月个下马威,却反被这小丫头将了一军。

最终,还是李老板说:“算了,以后和平共处,各凭本事。”

明月从花萼楼出来,看见越泽在门口等着。

越泽从马车上取了一把伞,撑开给明月打着。

明月笑说:“阿泽自己都被晒了一头汗,刚才怎么不在马车里等?”她知道越泽是在担心她,她中午一般都会回家吃饭。

越泽从明月手里接过帕子,随便擦了两下,“我想第一眼看到姐姐。”

他怕那些老板欺负姐姐,但他也知道姐姐在里边谈事情,肯定不愿意他贸然冲进去,便只能在外边等着。

看到姐姐的笑容,越泽的心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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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
连载中而是虚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