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注意到林舒的脸色越来越红,她想起刚才那些药来,抓着林舒滚烫的手,“你还坚持的了吗?”
林舒只觉浑身燥热,她眼睛热的模糊出重影,甚至都看不清明月的脸,她只想一把抱住眼前之人,任对方索求,只要不让她这么难受就好。
她在脑中一遍遍念着少时在道观中学的清心咒,压抑着那股难言的**,面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她内里的难堪。
明月把一张浸了冷水的帕子递到林舒手里,林舒把帕子贴在额头上,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热意,急躁说道:“不行,明月,我得泡冷水。”
林舒站起来,往开扯着自己的领子,在屋里急促的转来转去,“我受不了了,明月。”
明月回头看向殿下,沈倚危指着屋里,“里边有浴桶,水晾了些时间,让她试试吧。”
明月扶着林舒坐进浴桶,触了下水温,倒是不热,希望会管用吧。
她走到外边,担心道:“青楼的人想必已经知道我和林舒在你这儿了,就算他们暂时进不来,恐怕也会转移其他地方。”
沈倚危从窗户往外看,有行人行色匆匆进入青楼,淡声道:“已经开始了。”
明月问道:“殿下不拦着吗?”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要是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把人转走,也太吃亏了。
沈倚危说:“我的人马没过来,现在的形势来看,拦不住他们。再等等,我们看他们会将人转移到哪里。”
这家青楼与朝中官员有合作,沈倚危想钓出背后的大鱼。
明月明白了殿下的意思,点头。
她在窗边看着男男女女成群结队离开,若不是她本来就知道,也不会格外注意到这些人。
混在人群中,是再好不过的隐蔽之法。
外边有笛声响起,明月并未放在心上,目光还落在楼下不时离开的人们身上。
沈倚危问:“下边的安排完成了,你是和我一块下去还是等晚些时候我派人来接?”
主要是因为林舒还在里边,若非因此,他直接带人离开便是。
林舒听到四皇子这般问,也大约知道原因,沙哑着嗓子回应:“四殿下,您带明月郡主离开,稍后派人来接我便可。”话语间,她竭力压抑自己语调中的**。
无论如何,林舒都不愿意因为自己拖累任何人。
明月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林舒不愿意连累她,难道她就愿意抛弃林舒吗?
她问林舒:“要么我们一起离开,我带你去药铺,看看能不能去除你身上的药性。”
那药想必是极为厉害的,若是普通的药,婆子用的时候便不会犹豫。
明月没等到回答,鼻尖却闻到了血腥味,她着急跑进里间,看到的便是林舒手里握着钗子的一端,锋利的那头在皮肤上划出血痕。映在明月眼中的,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应是林舒一次一次划出来的。
林舒咬着牙没出声,看着血液滴入浴桶中。
明月惊讶之下捂住了嘴。林舒感觉到身后有人,侧脸看过去,声音微弱,“等我一下,我和你们一起走。”
林舒按着伤口从水中站起来,脸上的潮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明月把人扶住,触摸到的胳膊依旧滚烫。
看来林舒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药性,好在现在林舒能走动了。
明月扶着人边走边问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林舒点头:“麻烦了。”
林舒换上干松的衣服再出现在沈倚危面前,“四殿下。”
沈倚危看着林舒惨白的脸色,轻轻叹气,她对自己太下得去了。
沈倚危说:“走吧,出去以后,我安排人送你回京都。”
林舒丢了,林御史心里不知道多着急,现在又伤成这副样子,看见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心疼。
林舒拒绝道:“我现在不回去。”
沈倚危也不和林舒争辩,她不想回去自然有她的道理。他推开门,侍卫隐于暗处,护着沈倚危一行人离开。
青楼的女子见到最前边的俊俏郎君,晃着帕子挨近沈倚危,却被侍卫用冷硬的剑鞘隔开。
女子见状也不敢再往沈倚危身上贴,只是颇为幽怨地看着这位俊俏郎君。
沈倚危回头,牵住明月的手。
这动作像是在昭示着他和明月的关系。
明月左手牵着殿下,右手还挽着林舒,这样怎么看怎么奇怪,她还在这里纠结着。
林舒笑笑,松开手,轻轻往前推了明月一把。
明月站到殿下身边,手指悄悄握紧了些。
感觉到明月细微的动作,沈倚危步子放的更慢。明月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可站在沈倚危身边,就莫名娇小起来。
林舒在后边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看着四殿下侧向明月的动作,她不禁为这两人高兴。
从明月出现在京都开始,林舒就看出来四皇子待明月很不寻常,只是那时,明月并不敢与四皇子很亲近。
不到半年的时间,两人已经能并肩牵手而行了,真好。
沈倚危把人送到不远处的药铺,“我把侍卫留在这里,你也让大夫给看看。”他视线落在明月缠了绷带的手上。
明月和林舒被药童引着进了后院,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直到他们进屋。
大夫进来,注意到林舒苍白的脸色,就先给林舒把起脉来,越把脉,大夫眉头皱的越深。
最后,他沉声道:“小姐这是中了春夜蚀骨。”
林舒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明月在生意场上浸淫多年,却是有所耳闻。传言这药极为霸道,会让人迷失在幻觉中任人施为,且会极力迎合,直到一夜之后。
她着急问道:“您可能配出解药?”
她实在没想到是这种药,林舒也太能忍了,中了春夜蚀骨竟还能行动如常,且没有出现幻觉。
林舒见明月着急,问道:“怎么,这药很厉害吗?”
大夫打量着林舒,“药的确厉害,而且会持续整整六个时辰,越是忍着,发作的就会越严重。不过小姐的意志力也让老朽佩服。我还从没听说哪个人能在春夜蚀骨之下保持清醒。”
林舒惨笑,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可是脑中一想到易晋那个人渣,她就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再加上少时她多学道经,才勉力维持至此。
大夫说:“我配不出解药,只能开些降燥提神的药来辅助。”
明月行礼:“劳烦。”
现在只能依靠林舒自己了。
大夫出去配药,明月去送人,大夫说:“这屋里血腥味很重,你和那位小姐都还有伤是吗?”
明月点头,大夫道:“一会儿我过来看伤。”春夜蚀骨太过难捱,他得先去让人煎药。
明月把大夫送出去,回头就看见林舒的钗子又扎在了她的血肉上。
林舒咬牙将钗子再往里送了些,眼睛里的迷茫才散去些。
明月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胳膊,泪珠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
林舒嘴角扯动一下,却是没笑出来,“别哭,要不是你来的及时,今天我就完了。”
明月从桌上取了药,一边给林舒涂抹一边说:“你再坚持一下,药很快就会好的。”
煎药总是要时间的,她得想想别的办法。
对!燃香!
明月和药童要了薄荷香在屋里燃上,很快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清凉的气息。
大夫回到屋子,看见林舒手笔上数道伤痕,只觉得触目惊心,他说:“若是坚持不住,便随天性吧,总不能把人给忍出病来。”
林舒对这个看法也认同,看向明月:“我忍不住的时候,”她说话时好似也很费力,还在喘息,“会告诉你,你去南风馆找人。”
明月点头:“好。”
可她还是希望,林舒能忍过去。林舒一开始能下这样的狠手,便证明她不想随便找什么人将就过去。
大夫在给明月看手上的伤时,药童端了药进来。
大夫看见明月掌心的痕迹,很明显,是她自己才能划成那般模样。大夫写着药方,同时感慨,“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对自己下手是真狠。”
他对药童吩咐:“去取最好的养颜膏来。”
明月转头看向林舒,“大夫,她的伤会留疤吗?”
雪白胳膊上血色的划痕毫无章法,一条摞着一条,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被划破十数次,连完好的皮肉都看不见了。
大夫叹气,“好好养着,印会浅些。”
林舒耳朵里嗡隆,但还是隐约听到了大夫的话,她说:“留疤,没关系。”
明月轻轻拍了下林舒的肩膀,药碗已经空了,放在桌上,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舒说:“燥意压下去些。”
看来这药开始起作用了。有用就好,明月把屋子关上,自己却门口台阶上坐着了。
屋内静悄悄的,明月抱着自己的膝盖,仰头看着天空,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晚风吹到面上,明月揉了揉脸,朝后躺在地上。
还不知道殿下那边进展到哪一步了,这里离京都不近,人手一块于殿下总归是劣势。
小院外边有声音传进来,“你们只要把人交出来,这铺子便可相安无事开下去!”
有侍卫进来对明月说:“郡主,对方人数数倍于我们,最多只能拖延一刻钟。”
看来是找她们的,明月站起来进入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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