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出生在病之城，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了王都。”
“去年，我的父母病逝在蝶屋里，所以我们姐妹回来继承了父母的意志。”
蝴蝶忍攥紧拳头，眼里满是恨意：“第十二使魔用病气覆盖了整个病之城，想要反抗的人们不是因病而死，就是被迫流亡，死在冷雨和魔物的手下。”
“依据情报，十二使魔因为要用病气覆盖整个城市，所以自身战斗力并不强，”蝴蝶忍伸出两根手指，“但是，他有左右护法，战斗力很强，不然他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我正在研制能杀死魔族的毒药，”蝴蝶忍道，“但是保险起见，还请你们与先遣队一起潜入病城。”
她起身行礼道：“如果成功，我将感激不尽。”
“忍小姐别这样！”炭治郎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摆手朗声道，“我会立刻传信给村田先生，让祢豆子和伊之助返回的！那时我们就出发！”
“善逸，你……”炭治郎低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我妻善逸歪着脑袋，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抱着的小火炉里，炭火依旧伴随着雨声静静地烧着。
“这样啊……毕竟今天已经很累了。”炭治郎笑笑，转头道歉，“抱歉，忍小姐的话，我会转达给他们的。”
蝴蝶忍摇摇头：“没关系。但是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她指指脸颊发红的我妻善逸：“他今天淋了雨，现在好像在发烧。”
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蹲下身摸了摸我妻善逸的额头，烫得可怕。
刚刚听得太过专注，现在炭治郎才发现善逸的气味很不安，在空气中横冲直撞地躁动着，像是在满屋子寻找着什么，连带着本人也使劲皱着眉。
炭治郎心领神会，伸手握住善逸的手轻声喊他的名字，善逸的气味这才慢慢安定下来。
蝴蝶忍调好药，给善逸也打了一针。她收起针管，感叹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个人现在跟个瓷碗一样，轻轻就碎了，你可得仔细照顾着，何况治疗魔法对他没用。”
炭治郎看着我妻善逸的睡颜，沉默地点了点头。
一下子病倒两个，等蝴蝶忍与炭治郎安顿好，天已经快亮了。
我妻善逸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疼得要炸开，他下意识想喊，结果嗓子疼得厉害，没能发出声音。
我妻善逸：……炭治郎呜呜呜！！
他正要哭，眼前便探出一个脑袋。灶门炭治郎皱着眉头摸着自己的额头，声音里是满满的不放心：“善逸，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妻善逸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发出点气音来：“头疼……难受……”
他说着说着愣了愣，猛地抓住炭治郎的手道：“小崇……”
“小崇没事，”炭治郎道，“善逸睡了整整两天，第二天小崇就已经退烧了。”
“这样啊，那就好。”我妻善逸觉得自己吐出来的呼吸都是滚烫的，嗓子也刀刮一样。意识有些混沌，他混乱了好一会儿才道：“忍小姐说了什么？”
“这个等善逸病好了再说吧。”炭治郎摇摇头道，“我已经传信给村田先生了，伊之助和祢豆子很快就会回来，善逸也要努力好起来才行。”
我妻善逸没有回答，蜜色的眼睛望着炭治郎，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
善逸醒了之后，因为剧烈的头疼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睡。他不愿意炭治郎再这么守着自己，把人赶了出去，可不一会儿又在心里后悔起来。
自己真是麻烦……他自我检讨道。
莫名其妙的，他心里又泛起了点委屈。
真是的，炭治郎大笨蛋……怎么自己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呢，明明脑袋疼得要死掉了，肺部呼吸起来也很难受……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善逸忍着眼泪转身，冷不丁对上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小沢崇轻轻拉着善逸的一缕坠下来的金发，垫着脚尖道：“善逸哥哥，你很难受吗？”
“阿崇？！咳咳咳……”善逸没有丝毫准备，猛吸了一口气，随后立刻别过头去咳嗽起来。
“善逸！”小沢崇明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急得团团转，炭治郎便端着药进来。他放下药，去轻轻拍着善逸的后背。
善逸觉得自己要把肺给咳破了，在缺氧的窒息感中，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炭治郎，没走啊……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晕头转向地靠在炭治郎怀里。小沢崇从床的那边跑到这边，拉拉炭治郎的衣服：“炭治郎哥哥。”
炭治郎伸手摸了摸小沢崇的头：“没关系的，阿崇想说什么就说吧。”
善逸眼前白花花一片，恢复焦距后，他看见小沢崇握住自己的手。小孩的脸依然是苍白的消瘦的，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善逸哥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剑士的。”
“我从小就一直在生病，爸爸也很辛苦吧，”小沢崇道，“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是我跟爸爸两个人生活。”
“我以后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像善逸哥哥和炭治郎哥哥一样，那时候爸爸就能笑起来。”
“我喜欢善逸哥哥，所以善逸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小沢崇被蝴蝶忍叫去休息了。
我妻善逸把眉头拧成一团，喝完炭治郎端来的药，然后就飞快地缩回被子里，给炭治郎留出个金色的后脑勺。
我在干什么啊。他懊恼地又把被子裹了裹，又往里缩了些。
“善逸，阿崇很喜欢你哦。”耳边传来炭治郎带着笑意的声音，“忍小姐说，第二场冷雨很快就会过去了，到时候会有放晴的时候，我们那天把孩子们带到外面去玩玩吧。”
什么嘛……明明不是刚刚才被我赶走吗，为什么现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善逸，”眼前蓦地亮了起来，善逸惊恐地抬头，看见自己的被子被炭治郎掀开一个角，“一直闷在被子里会被憋坏的，出来透透气吧。”
善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张口闭口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炭治郎很有耐心地等着。终于，善逸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小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丢下病人离开可不是长男的作风，”炭治郎笑了笑，帮善逸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况且，善逸一直在发出‘不想炭治郎’离开的气味呢。”
他专心理着金色的长发，发丝穿过带着厚茧的手指，又在指尖绕了绕。
“还有啊，”他补充道，“我是不会把善逸就这样丢下的，善逸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我说过要对善逸负责的吧。”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的脸噌地一下烧了起来。自己擂鼓的心跳声在耳边阵阵敲响，那是被触动的信号。
可恶，你也太犯规了……
“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呢，”我妻善逸不敢看炭治郎的脸，轻轻歪头，眼神粘在了炭治郎从不离身的日轮刀上，“都过去多久了。”
“灶门家的长男绝不食言。”见善逸精神还是不大好，炭治郎笑着帮他盖好被子道，“善逸，快点好起来吧。”
但是你食言了。
我妻善逸混乱的思绪里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诶？什么？
他愣了愣，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自己想到了什么。
头还是疼得厉害，他很快就忘掉了这茬，在炭治郎绝不会离开的保证下安心地睡了过去。
后面几日，善逸一直昏昏沉沉地时醒时睡，烧了好几天，精神才恢复了些。
冷雨不知在哪一个夜悄悄停下，一直盘旋在北面的风终于越过山脉，送走了笼罩在南部山脚好几个月的瘴气，露出了灰蒙蒙的天色。
这日，善逸正靠在床头，拿了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消遣。冷雨后蝶屋又忙了起来，炭治郎去帮蝴蝶姐妹的忙，给善逸烧了一炉暖暖的炭火放在床边。
那日小沢弘树离开后，阿崇也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依旧按照炭治郎的指导练习着。
善逸一边翻书一边走神。
是个很有毅力的孩子呢，感觉比我小时候好多了，他一定能成为出色的人。
话说，伊之助和祢豆子应该快回来了吧？算算时间也到了，可恶，我为什么一直在生病啊……
“哟！善逸！你又病了啊！”伊之助粗大的嗓门毫无防备地刺入耳膜，善逸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震破了。
嘴平伊之助拎着两把银刀，大笑着冲进来，“腾”地跳到我妻善逸的病床上：“猪突猛进！权八郎说我们要去杀鬼了，鬼在哪里！”
善逸：“你不要随便跳上来呀，很脏的！！！”
“伊之助哥哥，声音太大了！”紧接着的是少女特有的甜美嗓音，带着浅浅的怒火。
祢豆子跟在伊之助后面进来。少女学着香奈惠，也穿了一身白色的法袍。她动作轻盈地跃起，弹了伊之助的额头一下：“不要在病人这里大吵大闹！”
伊之助被这么一弹，整个人捂着额头，窝在了床上。
善逸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察看：“祢豆子妹妹，你没受伤吧……不对，伊之助，你没事吧，喂喂！！”
“再来一次！”
谁知伊之助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两个人额头相撞，善逸只觉得脑海里面嗡嗡地响，眼前一阵发白，整个人向后仰去。
诶？
身体仿佛在那一瞬间失去控制，善逸想撑起身子，但是只感受到了灵魂脱离□□的失重感。
身体……没有感觉了……！？
不对。
善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祢豆子惊呼一声，拉住激动的伊之助去晃自己的身体。
他看着自己透明的手，觉得自己完蛋了。
这是灵魂出窍了啊啊啊！！
他拼命想恢复自己的知觉，但是自己还在空中不受控制地到处飘着。
“善逸！”
灶门炭治郎猛地打开门，看着在床上晕过去的人，赶过来道：“伊之助，赶快去请忍小姐和香奈惠小姐！”
“不是吧！撞一下就晕了？！”伊之助嘴上不饶人，动作倒是很快，嗖一下窜了出去。
“炭治郎！！我在这里呀炭治郎呜呜呜……怎么办你看看我……”
我妻善逸正在空中期期艾艾地哭着。
“啊勒，怎么出问题了。”
一个少年的声音冷不丁在善逸的身后响起，善逸被吓得一激灵，立刻转头后退：“谁！”
“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少年语调轻快，音调微微上扬，“嘛，我就再帮你一次。”
善逸还没回答，一股大力突然涌向他的胸口，他只觉得被人猛地一推，再睁眼时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善逸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放存稿，人无法共情两月前的自己……[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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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哀与乐的距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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