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关于 N

柏辰星心说还能有什么事值得时寒这么谨慎,然后就听对方非常委婉地像是在说一点想一点:“《揽月》没得星辉奖,是意料之中的事。它能进入候选名单,都属于是评选系统当时筛选的时候短路了。其实大众都没怎么抱有很高的期待。”

原来是这件事。

“《揽月》本来就票房惨淡,观众缘差得要命。靳导的戏又是以踩违禁线为标准拍摄。身为投资方,不应该是你最失望吗?”

时寒迎着风,眯了眯眼:“我以为你会提你自己。”

“不需要我自己说。那些媒体写的,恐怕你也看腻了。”柏辰星挑眉道。

其实这种争议自《揽月》被列入唯一一部星辉奖最佳故事的入围名单后,就没怎么断过。虽然他那段时间在剧组拍戏,不怎么联系外界,但现场的工作人员总会因一些风声若有似无地改变神色。恰好他又因为阈值过高,感受的极为明显,所以在稍稍长的时间里,他都不得不完全沉浸在岑雾的角色里。

可惜的是,后续戏份被砍,用角色逃避这个办法不能继续延用。好在他还有其他方法。只是触及柔软的红毯,不出意外的,那些审视的目光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们梗着脖子,伸着手,挑剔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时不时地跟旁边的唠几句。台上台下,皆是一体。以至于镜头扫到自己时,柏辰星有些分不清,他和他们有哪些不同。

“不过你既然能这么问,应该也是看过星辉奖的颁奖典礼。你老实说说,我当时的脸是不是特别僵?”

“我没看,我怎么知道。”时寒嘴硬了一秒,而后不自在道,“还好。我看主持人问你张扬的事,你嘴皮子不是挺溜的?”

“那都陈年老瓜,我只是原话奉还。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个顶个的人精。我不信他们不清楚冯莱特意选在《勇者》官宣前作证,就是借势想替自己上点热度。”

一个试图下药偷拍视频威胁的“被逼者”,当年都没跳出来,现在再洗心革面实在太假,柏辰星抓住关键,“不过是正值圈内整治的特殊时期,只能把削秃了的瓜再摆一摆,意思意思。”

否则,这届的评选还真没啥抓人眼球的地方看。总不能让郎平和林铭白发疯。

柏辰星这般想着,打开了车窗,透了点一指宽的缝。

“我开空调了。”时寒说。

“这不还没热吗?透透气,车子里闷得很。我吃了药也难受。你把你那边的打开。”

“不要。”

于是柏辰星视线从窗外移到身侧,趁着车还没开走,朝时寒方向捧了捧怀里的爆米花桶:“吃点?”

见人只是冷冷一瞥,他好似没被打击般,低下头捏了一颗,掀开自己口罩就是一塞,“挺甜的。偶尔也要换个风格嘛。”

“你喜欢,你自己吃。”闷在口罩下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执拗。

柏辰星闻言只得放弃挣扎:“喏——”

时寒半敛眼睑看去。

“难道你真以为我没带它吗?”

入目的,依旧是再平常不过的糖。一如多年来他们的习惯。

习惯这种东西,容易改变,也难改变。

时寒克制住下意识伸出去的手,不去瞧柏辰星:“现在的我,一颗糖已经哄不好了。”

柏辰星没否认,自然而然地把玩着:“你脱离盛滨市多年,本身又是虚言市人,禁区的影响早就微乎其微。只是——我以为重点从来不在这里。”

“如果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未免太寒酸了些。”

对面的人仿佛生了刺,不顾人不顾己。柏辰星压制住想要提前交付礼物的念头,尽可能伪装成慢条斯理的模样,一点点地撕开包装。

“可是你的生日过了,我最终还是没能在当天送给你。你以前说过,补送的没有任何意义。”掌心托举,他望向喜欢逃避的家伙,等待对方的一次忍不住,对视着,吞了下去,橘子的清香在口腔里瞬间爆开,糖果的棱角在唇齿间磨蹭。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也很期待。”

时寒扯扯嘴角:“明明做出承诺的是你。到头来,难道是我自找苦吃?”

“有我在,你哪会有苦吃。可你既不要爆米花,也不要橘子糖,我又不像你有读心术,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那我现在饿了。不是说看完电影请吃饭?”时寒评价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套。”

柏辰星认同地点头。没办法,他实在是没什么新花样。

“所以地点是我家,应该不需要我报地址吧?”

“...她们......”

“她们估计在准备了。”

“你回回来人都买花,怎么不干脆多买花瓶?”

梁晚看着柏昼迷茫后恍然大悟的表情,无奈地从人怀里接过。算了,这事怪她。来盛滨市太久,她都差点忘记她家这位每回客人来必要买花做装扮。

“那就这么放着,也,也挺好看的...吧?”柏昼不确定道。

好吧,她就是突然想起今天柏辰星要带人回家,所以下班后脚不自觉地往花店那儿拐。东买买,西挑挑,主打一个百花齐放。

“我记得杂物间好像收拾出来了一个,你去看看。要是有,就洗干净拿过来。”梁晚小心翼翼地拆开,熟练地拿起剪刀开始初步修剪。

等花瓶就位,她一边摆放,一边嘱咐满脸心虚的柏昼,“厨房的食材我处理了一部分,你先做你的拿手菜。对了,记得帮我看一下汤,别过了时间。这是时寒喜欢的,可不能出了差错。”

这都过多久了。柏昼惊讶:“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忘。再说了,你也知道,初中那会儿,他外婆外公都去了第七星系,温小姐又不在他身边。我总要照拂一二。”

梁晚将玫瑰枝放入,声音因着回忆越发柔和起来,“而且,挺乖的一个小孩。经常帮辰星辅导学习呢。”

“啊?”柏昼越听越觉得不对味,自家老婆形容的怎么跟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还乖?还帮忙辅导?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初见时对方的冷脸。

“你确定是我之前认识的时寒?”

“那你离开盛滨市都多少年了,小孩子的性格本来就是会变的。我们家宝贝,不也是从小炮仗变成闷葫芦了吗?”

“那葫芦里面是有东西的。我倒是觉得他就是敞开了的瓢假装合起来,实际里面装得全是——”

“全是什么?你说啊?”

熟悉的声音越发贴近,柏昼丝滑改嘴道:“全是被束缚了的风。”

“就你会说。”梁晚照例轻柔地敲了对方的头视作警告,“等会别瞎说话。他们好不容易和好,我们就别使绊子了。”

“当然。我正好也想看看,你嘴里的乖小孩,到底是什么样的时寒。”

就算再怎么乖巧,到底也许久未见。性格总会有一星半点儿的改变。何况温涵梦作为时寒亲妈,评价总不会出错。

然而,对面一口一个漂亮话的招数委实叫柏昼扎在原地。

没看到梁晚被夸得心花怒放,笑得嘴都合不拢。两人在那儿说得,旁人几乎都插不上话。

有没有搞错,这是我媳妇儿,你哪位?

柏昼不得不请救兵:“你确定你没接错人?他现在是这性格?”

“反正在妈咪面前一直都是这样。”柏辰星笑眯眯道。

一个短暂的沉默。

“...你礼物送了没?”

一个较长的沉默。

“......还没。”

“你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到现在还没——”柏昼赶忙压低声音,语气是不敢置信,“不是,柏辰星小朋友,你们是光站着纯聊天到这个点儿吗?二月的晚上,气温能降到零度以下,对着枯枝败草在那儿风花雪月是吧?”

“不是你之前说事要一步步来吗?”

看电影,吃饭,散步,送礼物。多么标准的模式。

柏昼冷漠:“你再不送,我怕你妈咪被拐跑。”

柏辰星安慰:“妈,你对自己有点信心。”

这是有信心的事儿吗?

柏昼磨着牙看正谈笑风生的时寒。不得不说,她上一次遇见这种情景,还是温涵梦带着时桉过来见她的时候。那时候的时桉也跟现在的时寒一样,场面话不带重样地撒,相当自然地接话引话,最终把她哄得晕头转向,彻底认可了这个家伙。

这血缘的连接还真是奇妙。即便不曾见过,也多少沾了点。尤其是这双眼。越发的相像。

也不知道温涵梦究竟是真缓过来,还是假缓过来。

柏昼瞅瞅时寒,再看看自家小孩。还是希望时寒更像时桉吧,像温涵梦就有点太过了。再不济,至少不要像现在的温涵梦。

“你的假期不长,记得早点回来。”温涵梦说。

时寒:“公司有您把控,离了我一两天,不至于转不动。”

“我以为你比过去懂事了。”

“若是在以前,我可不会在那里过生日宴。”恶心到令人反胃的觥筹交错,是系统永远也无法复制的佳作。

时寒瞥了一眼门口,确认暂时没人,才看向被关了的糖罐,“您借我的生日示威笼络人心,我趁此提出来盛滨市的要求很合情合理。宴会的一切由您掌握,而逃离的期限,怎么也得我自己定才行。”

“啪嗒——”

他轻轻地打开右侧的柜门,“希望您不要厚此薄彼。毕竟,我没有对她们说您一丁点儿的不好。”

明显听到对方顿住的呼吸声,时寒好心情地关掉星网,旋即拿出,翻看起熟悉又陌生的玻璃罐。注视着几乎塞满的纸星,目光一寸寸挪移,黄色、蓝色、粉色......

触及到那浅淡的粉色,眸中的湖水猛然一震。他下意识再一次回想曾经和对方约定了的关于颜色的意义——黄色是道歉,蓝色是悲伤,黑色是负面,粉色是...喜欢。

【“把它藏起来,然后烧掉。”】

但是显然,在冬溯节之后的现在,这零星的粉色依旧驻守在透明的玻璃罐中。

于是呼吸越发放浅,犹如在靠近一场幻梦。许是有些激动,简单易开的罐盖花了十多秒才打开。粉色的纸星淹没在一众的蓝色与黄色之间,时寒尝试着直接掏出的方案失败,又一次警觉地回头观察有无人进来。然后,倾倒,拨散,挑选。

“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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