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琛没有回我,应该是在忙。
等到我确定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把明天要做的事儿列出来,他才给我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耐着性子回他说我决定好了,我下班了就去拿东西。
杨知琛没回我。
——行吧。
我现在也是真无所谓了。
我哥听我说要去拿东西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司机老樊说现在先不回去,然后转头问我怎么还不上车,是打算自己打个出租车去吗?
我没在这会儿犯矫情,直接就上了车,跟老樊说了要去的地方,顺带把我列好的清单给我哥看。
我哥挨个儿看下来,看完后他问我:“所以这个房子是他出钱买的?”
他很明显不相信我会让杨知琛出全款买房子,事实也确实是他想的那样。
我跟他说那什么,就是吧,就是我当时年少不懂事儿,人总得在某个时候犯点儿傻,你说对吧?哈哈。
我哥说可以了,别费心思铺垫了,直接说是什么情况就行了,我不会打你的。
我只好说是的,房子在杨知琛的名下,钱是我全款买的。说完这话感觉挺那什么的,真觉得以前那个自己贱到没边了。
我哥没说别的,他就只是似笑非笑的问我:那你以后住什么地方?
我卡壳了,过了一会儿我说可能住酒店吧,哈哈。
“别哈哈了,还是住我那儿吧。”我哥继续说,“毕竟我一个人住也挺没意思的。”
我下意识看了顾屿一眼。
我说麻烦你这么多,我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我哥没说话,他只是忽然啧了一声。
猛地一个刹车,我跟我哥齐齐看向了驾驶位的老樊。
前面的老樊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说那什么,我们到地方了。
杨知琛打开门的时候我还在心里想我哥的那声啧。
顾屿平时是挺稳重的一个人,很少有情绪这么直接的时候,所以我觉得很惊讶。
以至于当杨知琛很没好气的说那些东西已经打包好了,我直接把那几个箱子抱走就行的时候。我直接抱着箱子就往下走了。
杨知琛也抱了个箱子跟我下楼,在后面问我是不是真考虑好了。
我也没怎么想,光顾着想我哥的那声啧了,就跟杨知琛说了个嗯。
杨知琛说事情真到这份上了吗?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我还是说了个嗯。
杨知琛说你怎么这回这么犟,你要是不想做饭以后就我做,行不行?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没必要那么小气吧?
我下意识又想说嗯,过了一会儿猛地反应过来,这次我说的是不行。
杨知琛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也就没再说话了。
老樊跟我哥站在楼底下。
老樊接过杨知琛手里的那个箱子,我哥接过我手里那个,然后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还有吗?”
我说上面还放了俩。
我列在清单上的东西其实挺少的,也就是卡啊身份证户口本这样比较重要的东西,但是杨知琛估计是不想看我的东西还在家里摆着,他给我弄出了好几个箱子出来。
我哥把那个箱子又递回给我,说那你去把这箱子抱着去放车上,然后在车上等着好了。
我说这样不好吧?
我哥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这样其实也不是不行。
我坐在车子里,看他们三个人把东西放在后备箱。
忽然觉得有点儿怅然若失:十年了,今天开始这个地方就不再是我另一个家了。
杨知琛走到后面,然后轻轻敲了敲车窗。
我没下车,只是把车窗拉下来,看着他,问他还有什么事儿。
“真的没任何回旋余地了吗?”杨知琛问我。
“……没有了。”我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挺没意思的吗?”
“哪儿没有意思?你说,你说了我就会改……这次是真的!”杨知琛的声音很急切,他很少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
但我这会儿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会对这样的他生出怜惜的心思了。
我是真觉得烦了。
“你没必要改。”我说。
杨知琛扒着车窗问我:“这是一句气话吗?”
“不是,你把手放回去。”我把车窗升了起来,“在一块儿这么久,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改,你都没改过。现在两个人都分手了,你又说什么要改。不是,凭什么我就非得站在原地等你改?”
我对这地方感到怅然若失是真的,但不打算重蹈覆辙也是真的。
所以杨知琛没必要改,因为改了我也不会回去。
他与其浪费时间改,倒不如找个比我更能接受他那些破毛病的。
——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继续伺候他这祖宗了。
老樊这次没能很潇洒的走,因为他得负责把那几个箱子搬下来,然后放到我哥的别墅里。
不过我哥给他的工资估计挺多的,他搬箱子的时候都乐呵呵的,还有闲心跟我唠嗑。
搬完后乐呵呵的走了,这次还算不错,走的时候还记得给我们打了声招呼。
我哥把我的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挨个儿问我是打算洗还是扔了。
我说这个是当时跟杨知琛一块儿买的情侣装,扔吧。那件我还挺喜欢的,留着吧,算了要不还是扔了吧。
我哥也是真有耐心,一路问到了最后一件衣服的归宿。最后每件衣服的归宿都是扔了吧。
然后我开始翻其他的箱子,我把我的户口本银行卡身份证挨个儿翻出来。我哥在旁边叠我的衣服,我坐在地上不停翻箱子看。两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我们俩才终于收拾完了。
杨知琛这人还真挺神奇的,他神奇就在于他把我们两个人的相册也给我装进去了,但是照片上全是半张我,没有另一边的他。
这种时候他还挺有耐心的,可惜这耐心总是用错地方。
我哥问我那堆小山一样的情侣装要不要送出去,他记得有个公园有个机器,叫爱心投递。不穿的衣服扔进去可以帮忙送到山区,虽然也不知道最后的归宿是不是真的山区。
我说那就捐了吧,管它是不是真捐到了山区,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然后我把那些照片挨个儿烧了,其实也不是很想烧自己的照片。主要是杨知琛没一个扯好的,照片的边沿全是碎的,留着还不如烧了,看着闹心。
我哥对我烧了那些照片这事儿没说什么,也没说这事儿不吉利,只是晚上我要做饭的时候他说他来就行。
几个家常菜配汤,挺好的,色香味俱全,就是旁边放的两瓶威士忌让这几个家常菜的档次提升到了一个神奇的高度。
我问有没有白酒,我哥说没有,但是有红酒。
我说那还是算了,我们就喝威士忌吧。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儿,又开了一瓶,还是没加冰没加汽水,就纯饮。从椅子上离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差点直接摔了。
最后我哥是把我架着回侧卧的。
我现在感觉是挺爽的。
心情非常愉快。
愉快到我哥被我带着一块儿跌到床上的时候我还在笑。他好像也有点儿醉了,就是脸不怎么红,看着比我要好上那么一点儿而已。
他把我扔在床上,接着就跟使不上劲似的,跟我一块儿把脸砸进了被子里。
我就那么看着他在床上努力撑着胳膊,似乎是想要起来。但是每次都没能成功,很快就又跌回去了。最后只能跟我在床上对视着。
我在旁边指着他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
笑到最后,我哥大概是忍无可忍了,他直接一扯被子,被子盖过了我俩的头顶。
——我的脑子就断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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