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矮人之丘有一支骑士驻兵。
虽然这个状态的自己向皇帝求救很危险,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然而当他说服卫兵见到骑士长,叙述完前因后果,请求对方秘密向厄尔图索派兵时,骑士长回复道:
“您知道这相当于帝国对教廷宣战吗?”
加弗列怒不可遏。
“那厄尔图索怎么办?
教廷对帝国属地从来没有治权,谁给他们的权力让神圣骑士团向平民挥舞屠刀?人们就该白白死去吗?
十分钟的转移时间,连一个大型传送术阵的准备仪式都启动不了,他们就将西城区夷为平地。
可能还活着的人谁去救他们?我的学生也在那里,她们怎么办?”
“您需要冷静。另外,您和您学生的冲动行为不应由陛下买单。”
“西里尔让你们协助我。”
“罗素长官的命令是,没有危害帝国的确切证据,帝国骑士团不允许被任何人向任何地方调动。”
“杀人不是?非法研究不是?篡夺治权不是?”
“我没有定义的权力。但这些,不是。”
“一派胡言,你告诉我什么才算危害帝国?我向罗素提及的资料还不够吗?”
“萨尔林城王宫没有传来命令。”
加弗列后退一步,双手交握垂头坐回椅子上。
没有确切证据是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湿漉漉的衣服早在行走中被风吹干,褶皱不平,像路边常见的流浪汉。
加弗列站了起来。
因为他总是温和的、低着头收敛着的,所以很少有人能第一时间意思到他其实很高。
瘦削、苍白,显得营养不良。
骑士长望着青年缓步离开的身影,一时竟莫名的,陷入与他同样的悲伤。
但这内心的暗流甚至来不及从眼角或肢体表露,就忽的,内心被一句早有答案的疑问掀起波涛,这悲伤也便击的粉碎了。
青年只是说:“如果在矮人之丘西里尔得到了他满意的东西,那种分量足以摧毁一名红衣主教的证据,足不足够令你们行动?”
骑士长并未作答,但青年已经得到了答案,径自离去。
-
“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太暖和了?”
“怎么,你不高兴?往边上坐,让我也挤挤。”
“没地方了还挤,老东西,回去拿凳子去。”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比我年纪更大吧?”
“嘿,我现在可还能抡得动铁锤,哪像你喝口酒都费劲。哎哎哎,别挤别挤。”
“……”
“……好热。是不是春天要来了。”
“回家做梦去,这才刚入冬。”
“一片草枯了。”
“冬天来了,总会枯的。”
“你看山坡上,那花是不是还活着。”
“离得这么远,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蒂芙尼大人回来看到矮人之丘变成了这样,会不会难过?”
“……又说胡话了,蒂芙尼大人早都死了。”
“……”
“怎么不说话?”
“老东西,你看那儿,快看。那儿是不是有人?”
“哪儿来的人,你老眼昏花……等等,好像真有人。”
“走,瞧瞧去。”
加弗列看到两个骑着野猪全副武装的矮人冲过来了。
绕着他跑了几圈,矮人拿绳子绑好加弗列扔在原地,向坡下俯冲。
他当然没有抵抗,不仅是因为他目前没能力抵抗,还因为他看出这两个年老的矮人在玩。
野猪似乎很久没活动了,好不容易跑出来十分兴奋,打着转折腾。
最后天快黑了,两个矮人才走下野猪,趴在地上狠狠嘲笑对方。
“不行啊老东西,你什么眼神,就这还吹嘘自己眼神好。”
“腰腰腰,别说风凉话了,快来扶我一把。那小子呢?”
“还在原地。”
“带回去,明天就让他滚蛋。”
“还没问他来干什么。”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守好蒂芙尼大人赐给我们的土地,没有人能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把肮脏的爪子伸过来。嘶——你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扶你吗?”
“你倒是好好扶啊。”赛德克捂着腰抱怨。
迪诺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别狗叫了,自己坐上去吧。我把那小子带回去。”
矮人之丘附近除了矮人倒也不是没别的种族,比如旁边帝国骑士团驻地就有好多人类,稍微远点儿的偶尔能看见捕猎的狼人。
只是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不向他们报备就擅自爬上去了。
年轻人胆子就是大。
迪诺这样想着,按记忆回到原本绑着那小子的对方,却发现人并未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他翻身下来,安抚着老伙计,随即在四周寻找。
突然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迪诺警觉的拿起武器,凑近看清这是个人。
一个趴在地上,头钻进枯草里的人。
他将人翻过来,认出是擅自闯进矮人之丘的小子。
好家伙,他俩想让人长长记性,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迪诺招呼着老伙计过来放到它背上。
然后他自己也骑上了野猪。
枯草中有东西散发出莹莹蓝光,迪诺盯着那堆草瞧了半天,想到刚才搬人时手擦过对方脸庞感受到的湿意,一时沉默。
晚上木屋挂起了灯。
迪诺安置好野猪,扛着加弗列走了进去。
赛德克正喝酒,看他把人带进来有些不满:“你这是做什么?”
“外面冷的,冻一晚上病了怎么办?”
“病就病了,精灵体质好冻不出毛病。”
“我看未必。你还记得以前咱们见过的精灵吗?这小子穿的破破烂烂,也没有尖耳朵蓝眼睛,头发还是黑的。要不是咱两见多识广还真让他哄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想说啥?”
“刚才我带他回来,半天找不到人,你猜他去哪儿?别那副表情,没跑,人趴地上对着一株比柠灯哭晕过去了。”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赛德克喝着闷酒不说话。
迪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有些感慨的说:“我老爹活着的时候和精灵一起上过深渊战场,他跟我说精灵有多团结,有多护短。
可惜那次战争他们损失惨重,一回来就隐居了,我都三四十年没见过活着的精灵了。”
他还想给自己倒,赛德克抱住酒壶:“拿你的去,我今年酿的少。”
“我没你手艺好……”
“那也不行。”
“越活越小气了。”迪诺最后还是抢到了一杯,赛德克心疼的看着壶底,转头对同伴怒目而视。
迪诺当没注意,继续一边喝酒一边感叹:“我检查了下,他那身伤看着挺新,估计刚遭过罪。
老东西你记不记得那件事,就是自然之主陨落在矮人之丘。”
赛德克皱着眉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
“这事我爷爷说是真的,我老爹也说是真的,族长以前还和精灵王一起去祭祀过。
谁都找不到的精灵突然冒出来一只,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跑来矮人之丘,这是受了多大委屈?”
“行了行了,让他今晚睡屋子里,别念叨了。”
迪诺偷偷朝酒壶伸手:“还是那么心软啊赛德克。”
赛德克没理他,又走来走去半天,最后趴过来有些迟疑的问:“你刚才说他身上有伤?还是新伤?”
“想知道?人在那儿反正没醒,自己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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