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很确定安托尼亚有情况，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矮人对元素的感知并不敏感，他们历来都是用力量征服一切。
虽然想尽快处理，但迪诺还是建议先探查里面的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
万一不严重呢？万一很好解决呢？
加弗列和迪诺的想法一致。
在和迪诺多次交流后，加弗列终于潜入了结界。
面对矮人的对精灵并不起效，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可以说有些顺过头了。
里面地表废墟居多，也有被清理过的地方明显新建起来了房子，商贩林立两旁，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偶尔穿梭其中，没有人会说奇怪的话。
所有人胸前都戴着张凭证，时不时有人从加弗列身边经过。
他有些疑惑，安托尼亚按理说也在贝尔坎大区受路德维希大主教管理。
厄尔图索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故，罪魁祸首还逃了，安托尼亚没接到警惕的通告吗？
他回忆起传送阵亮起时路德维希垂下眼眸的样子，止住了脚步。
路德维希……
算了，先干正事。
正准备继续观察，一个白大褂拦住了加弗列：“第一次来？不知道要先去19号报道吗？”
他立刻回答：“我正在找。这里乱糟糟的，5号过来就是32号。”
“也是，跟我来吧。”
“去哪儿？”
“上边让你来你不知道自己干嘛？真是，唉！”他看了加弗列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换了个话题：“你和路德维希大人什么关系？”
加弗列瞬间警觉，拉开距离盯着男人。
“别激动嘛哈哈，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看他的样子不像怀疑，加弗列含糊其辞：“跟过大人学习了段时间。”
“关系很好吧。瞧我多嘴，要不然你身上怎么会是路德维希大人亲自施展的准入魔法。”
准入魔法？
听上去和结界有些关系。
“还行。路德维希大人还给其他人用过？”
“就给他自己，说起来他很久没来安托尼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弃这儿了。”
加弗列反驳：“大人是大主教，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你想让皇帝知道安托尼亚发生什么了吗？”
“怎么会。”男人干笑两声：“我就是有些想念大人了。”
“你可以去厄尔图索看他。”
“恐怕不行，离了我这儿要是来新人了就没人引导了。”
看来自己一进来对方就能知道。
这是什么魔法原理？
加弗列问他：“没有其他人轮替？”
“嗐，人手不够，都不想在这鬼地，呃，我是说安托尼亚，大家都想去厄尔图索，安托尼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矮人之丘近，附近还有帝国骑士团，再加上实验室那群怪物，指不定那天里应外合咱们就都没了。”
怪物？加弗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说到帝国骑士，最近应该没外人溜进来吧？”
“放心，不可能。威尔知道吧，当世最强的大魔导师，这结界就算十个威尔来，没有专门的准入魔法也进不来。”
男人将他带到了19号：“你是路德维希大人安排过来的，我也想给你安排个轻松的事。我想想，商人肯定不适合，厨子、清洁工，也不行……你之前在哪儿呢？”
加弗列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厄尔图索，从事基因方面工程。”
“那里啊，真好。”男人嘀咕着翻着职位表，找出研究人员那沓，细细看了起来。
他没注意到加弗列的眼神越来越冷。
一座废墟上的城，一个只对特定魔法准入的结界，一个能阻挡十个大魔法师的结界。
谁有能力建城？谁有财力吸引这么多人？谁有能挡住大魔法师的魔法能力？
魔法与结界配合，这又是哪个天才写出来的咒语？
如果按照男人的意思，整座安托尼亚都是非法实验的知情者。
非法实验到底牵扯了多少人？他心情变得复杂。
路德维希，你又想做什么？
“这样，研究院缺了一个助手，你可以吗？”
“都行。对了，为什么研究院会缺人？”
“上一个助手来了没多久就病倒了，你也知道咱们这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叹了口气：“你没事离怪物远点儿，我听说和它们待久了也会得病。等过两天我把你调到更安全的位置。”
男人边说边递来凭证。
“好。”
加弗列接过，男人又贴心将他引到了实验室。
“你进去吧，他们看到凭证会给你安排工作。我就不去了。”
他没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陷阱？或许吧。但加弗列没那么害怕，毕竟，已经没有什么陷阱能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了。
男人说的没错，有生面孔出现，但拥有凭证没人会管你。
他打算四处走走，突然被叫住了：“忙着吗？”
加弗列：“没有。”
“四号实验室，5号实验体，去取血。”
“我？”
叫住他的实验员不耐烦的皱眉，似乎在问不然呢？
加弗列看了看对方打扮，知道这原本应该是对方去做。
不过他也没反抗，正好他也想看看所谓的怪物是什么。
找到四号实验室，开门，五号实验体。
随着大门打开里面场景浮现在眼中，加弗列瞳孔微缩，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缓缓向前。
他不确定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在，也不确定是不是有监视用的魔导器，但幸好，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震惊是一种很明显的情绪反应。
此刻他看到的，往前一百年不曾见过，也许在往后也不会有比这更令他震惊的东西了。
众所周知，深渊兽是一种生存在深渊中，和博尔格斯特大陆所有生命都不兼容共存的，没有智慧的残暴怪物。
它带来的伤会污染人的身体，死后留下的晶体会对人产生各种影响。
两百年前深渊战争结束后，除了学院每年会送一部分学生在深渊边境清扫，普通人只在书本上见到过这种怪物。
但是在这个实验室中，活的，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他感到一股恶寒。
该死的，深渊才是真正的禁忌。谁在碰这种东西？
西里尔，你知道什么？你一定知道吧？
所以一定要我来调查。
加弗列勉强站直。
难怪上个助手会生病，难怪引导的那个人不想待在这里，难怪实验员不愿自己来取样本。
他伸手靠近培养舱里的深渊兽，准备先按要求用工具取血。
这时，一股风吹来，什么东西坏了发出脆响，加弗列感受到元素的欢悦跳动。
事情发生的很快，但在最初可以用两行字概括：
深渊兽睁开了眼。
他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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