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靠近可就不好说了。
在那位奥秘之主的年代，教廷与魔法师们的关系可没那么好。
想到这里，希尔彻底止住了步子。
好吧，那位阁下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会对老朋友的血脉后裔动手。或许他应当去通知村子里的大人，来学院里领回孩子。
希尔看着维恩图斯的身影快步靠近学院，转身继续往村里走去。
……
维恩图斯拼尽全力地奔跑。直到再次靠近那所魔法学院，才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
他仰头看着这座忽然发光的建筑，轻轻走到门边，伸出手一推——
没推动。
小孩湛蓝的眼睛里有些疑惑。他想了想，又用力推了推。
还是没推动。
这扇坏掉的木门，能关得这样牢吗？
他双手按在门上，全身的力量都倚靠了过去。合拢的木门依然纹丝不动。他只好寻了一个门上破洞，踮起脚尖悄悄地往里看。
这座学院大厅里的东西，能搬走的早就被人搬没了。门洞的视野不会有任何遮挡。
可维恩图斯却没有看见那位黑发黑眼的阁下。
他不在大厅里？去哪里了？
维恩图斯的目光落在那尊发光的雕像上。是在雕像背后吗？为什么……要藏在雕像后面？
他想起自己刚刚发现段风眠的时候，这位阁下浑身萦绕着火焰焚烧的味道，面上遍布着冷汗，面色苍白得连嘴唇都是白的。
他看起来没有流血。可那一瞬间，维恩真的以为……他要死了。
是在雕像后面疗伤吗？
为什么不让希尔神父来治疗呢？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期望能透过那座破败的雕像，看见藏在后面的人。
可直到整座建筑光芒熄灭，他也没有看见那个人。
……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村子里灯光亮起，又次第熄灭。最后只余下月亮落下的银白。
冰冷的月色透过彩窗落在穹顶复杂的雕刻上，光影流转间，竟似一片波涛汹涌的怒海。
段风眠凝视着那片海洋，神思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前是他劈出的风暴海，耳畔是耳熟的呼吸声，背后倚靠着的雕像……还残存着他早已习惯的魔法波动。
维尔德伦……当真死了吗？
他微微仰头，看着雕像微卷的发梢，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苦涩。
段风眠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他早已习惯离别，更是早早送走了所有的亲友故旧。再多一个维尔德伦，也无甚紧要。待他了结所有的因果尘缘，自是要飞升的。
可或许是解封的记忆太过汹涌，它们一齐压在他心头，沉甸甸地令他喘不过气。
两次了。段风眠心道，他们总是没能好好道别。
“唉……”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忍疼痛用神识扫过一圈。
那个自称维尔德伦后裔的小孩依然在门口。这般晚了，竟也还没回家。罢了，有他在这里，也没人能伤到那个小孩。
段风眠再次服下一枚丹药，重新闭上了眼。
待到第二**周天转过，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段风眠换掉身上被劫雷劈坏的法衣，才开门走了出去。
刺耳的开门声惊醒了蜷缩在门角熟睡的维恩图斯，他迷瞪瞪地睁开眼，看清人的瞬间，身躯猛地一缩。
他惧怕得如此明显。段风眠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转身离开。
这座村落似乎有些偏僻，神识粗粗一扫，只扫到几十户人家。也不知道维尔德伦为什么会把学院安排在这样的地方。
……也或许是他走了，这里才败落成这样。
只是这样小的村落，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可信的书籍。如果找不到，就得往更大的城镇去。
魔法之都玛吉拉在哪里，段风眠并不清楚。但他熟悉格拉特的王都。大不了就飞跃风暴海，去王都斯维耶看看。
他一边想着，一边带着身后坠着的小尾巴迈步进了村子。
日头正好，大家都去了地里劳作。留在村子里的，除了到处撒欢的孩子，就只剩下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
段风眠隐去身形，浅浅探过一圈。这座村子着实太小，不搜魂的话，留在这里恐怕也没什么收获。
孩子们笑闹着跑来跑去，段风眠避开一个差点撞上他的孩子，迈步往村外而去。
刚出村，他就感到那只小尾巴又坠了上来。
段风眠心下微诧，脚下一转，直接往村外的森林走去。
他原以为那条小尾巴会停在森林外。却不料对方只是犹豫片刻，就又追了上来。
段风眠干脆止了步子。
维恩图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心脏狂跳，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开口：“先、先生……”
段风眠回过头，目光终于看向了他。
这位先生的面色依然苍白，勉强有了些血色的嘴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冷冰冰的，比学院里那座神像更像一座石雕。但他黑发黑眼，看起来就像是传说里的……
“精灵。”维恩图斯看得呆住了，下意识道，“先生……您是精灵吗？”
段风眠的笑容猛地一收：“你跟着我做什么？”
“抱、抱歉先生。”维恩图斯猛地低下头，“您不能再往外走了……您受伤了，外面很危险。”
“嗯？”
维恩图斯抓紧了衣角。
他有些害怕眼前这位精灵一样的先生，但他更怕对方一无所知地迈入野外。
“先生，荒野很危险……外面有魔兽。”
魔兽？
段风眠眉头微蹙：“什么东西？”
维恩图斯仰望着他，一双蓝眼睛里全是担忧，说出的话却答非所问：“先生，您是我先祖的……朋友吗？”
“如果你的先祖是维尔德伦·罗瑟斯，”段风眠淡淡道，“那么，我是他的朋友。”
“他们都说是的……”维恩图斯低声说，“您是他的朋友，就更不能去了。”
他强压恐惧又往前走了几步，手掌伸出又缩回。迟疑了许久，才一把抓住了段风眠的衣袂。
“他们都说，荒野的魔兽是……维尔德伦放出来的。您受伤了，绝对不能再去冒险了！”
更完了[猫头]
开坑大吉，按照国际惯例，会掉落小红包呀[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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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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