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凉风袭来,烛台微曳,悟煞宫内室睡床之上,熟睡得小小缩进被中,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像是得到避风的港湾般直往苍怀里蹭。
悟煞宫外,夜晚的天穹,今日未有一颗亮星。
突得乌云聚集于魔宫之上,雷电在乌云中穿梭,闪现后,一声闷雷响起。
苍因着这记雷声响起,胸口处像被这雷电击中般闷痛起来,他微微蹙眉,疼痛感越来越强,豆大的汗珠布满他额上,紧抿着唇,咬牙忍着剧痛,身体因痛而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低头看了下怀中的小小,确定并未吵醒她,一挥手布下昏睡诀,让小小沉入深度睡眠中。
强忍着痛,轻声起床,步伐蹒跚得扶着家具和墙壁从内室走到外室,痛如电击一样充斥整个身体,挪动着灌了铅的步伐,一步一步,终于接近外室的摆桌,双手撑在桌面支撑着痛楚万分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息,汗水已湿透衣衫,意识开始模糊,直到身体倾向一边倒在地上,门外已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这些并未惊醒内室床榻上熟睡得小小,失去意识的苍倒在摆桌旁,深夜悟煞宫静谧,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般平静。
雷电轰鸣,大雨倾盆而下,凉风吹散,风雨欲来的前兆无形地笼罩着魔宫中这座神秘而寂静的宫殿。
他跟随意识迈开脚步踏向前方亮光处,脚下被光照出的景象,一圈一圈如同涟漪般波动,他立于上面,直视前方一步之隔的对面,那里同样有一个如同他身在此处光照的男人。
不过,对面的男人盘腿打坐,右手附在胸前心脏处,嘴角处有溢出的血流,螺旋波光光照一层又一层在那人身上旋转。
“苍。”他唤道,“为了拉我入来,自伤,值得吗?”
他对坐于光照之上的男人,被他称为苍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双眸中充满憎恨、厌恶、怨怼,“你夺本王身体,占据本王意识,你还知道,本王是苍?”
他不语,苍说得是事实,他无可反驳,自从小小来到魔界之后,就算先前约定只要苍不伤害小小,他都会遵守约定,不在白日里抢夺身体,占据意识,可,一切的约定在小小面前都瓦解。
苍缓缓站起来,手伏在胸廓前,血滑下嘴角,落在了他脚下流动得光波上,一瞬即逝。
“苍,坐下!”他走向苍,脚下的光流波动随着走动而跟随而去,直到他来到苍身边,两个光波圈合二为一,“你要干什么?”
苍警惕地看着近在咫尺距离的男人,那张和他有着相同面容,线条柔和许多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警告,“你想动本王,想过我们是共生共死体……”
不待苍说完,他伸手压在苍肩膀上,一个转身,苍背对着他,两人盘腿坐下。“平息,静气!”
虽他已将七成内魂之力注入手镯,体内的三成内魂调息苍的自伤还是绰绰有余。
一股带着能量的魂息之力从附在背上的掌心传输而来,苍胸口处疼痛渐逝,直到脸色红晕,而苍身后的他已额间满是汗水才收回手。
“你这是干甚?”苍站起来俯视着盘坐闭眼调息的他,“本王问你这是作甚?”
“苍。”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是那种气断声绝的弱,“好好护着她。”
话毕,盘腿而坐的他周身启动了调息修复内魂的禁制,禁制之中魂息在渐渐变淡,直到成为半透明状态,可见他体内的黑红魔息在整个魔魂经脉之中缓慢地流动时,苍才意识到他刚才将仅剩的三成内魂之力全部用来为自己治疗了。
“你想魂飞魄散吗?就算你不为本王疗伤,本王加以时日也可自愈。”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意识离开,眼前景象模糊开来,最后时刻嘶声力竭对着他大吼道,“牙,你给本王记住,如就这样陨了,本王让樊小小为你陪葬!”
禁制之中的他嘴角处溢出血来,并非鲜红,而是乌黑色,却见他嘴角依然上扬牵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心中腹诽:苍,我知你加以时日就可痊愈,可在你痊愈的日子里,如有人想对小小不利,以我三成内魂和自伤七成内魂的你,都不能护小小周全。护住小小,我自会回来!
苍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是小小担忧的脸,“你怎么样了?”
胸口处不再疼痛,身体内的内魂之力已充沛到巅峰,想到禁制中的牙,面前忧心的小小让他无名地厌烦,甚至怒气冲天莫名地将她推开,幸好身后云音及时扶住向后倒去得小小,“姑娘。”
云音的呼唤,将苍从怒气中拉出来,才意识到小小有孕在身,刚才做了什么?
“好好照顾她!”说完,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卷书阁,这里有三界六道都难寻得古籍。
他出生时,这个书阁就是这样了,曾听父王骁王百川说过,书阁中有一部分古籍来源于魔界曾经的三大尊神。
他曾问父王骁王百川,“这么珍贵的书籍就这样摆在卷书阁中,不怕有心之人盗去?”
那时父王骁王百川微笑着说,“如真有人盗去,能破解尊神古籍,那牙就能自由,你也无需承受这些。”
对啊,寄生术,又被称为两魂一体术的禁术,能破解也就只有创造出此禁术的人。
可三大尊神在上古最后一役中全部无了音讯,这世间又有什么人能破解,如能破解,他和牙也不必数百年来被反噬所纠缠至走火入魔。
“王,这些都是尊神们的绝迹。”良姜将书籍堆在苍面前,他抬头望去,眼前的书已堆积如山。
“嗯。”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本,一头扎进古籍之中。
牙的内魂已接近陨灭得临界点,靠着自身修复只剩微弱的内魂,没个千千万万年,如何能回到初时。
曾经有多希望牙就这样消失,如今却害怕牙就这样消失了,他该如何?
这又是什么情绪?心中烦躁郁闷,手中的书被他奋力一扔,拿起另一本,自我安慰地想,他不喜欢欠人人情,特别是牙的人情。
想通这层,自也就放开了心中郁结,是的,这人情,他不要。
苍愤怒地离开,小小并未有什么伤心,白日里的苍本就是这个状态,喜怒不定,倒是云音心疼她,“姑娘,可需要出去散散心。”
“可以吗?”这魔宫规矩,她固然是不想遵守,自己没有术法,如不遵守,犯了规矩,别人一个弹指就能要她的命。
“可有想去的地方?”
“天香阁!”她想那已是自己的产业,那么她这个做老板的,也应该多多关心下每日天香阁的情况吧,“云音妹子,反正白日里苍也没什么时间管我,你陪我天香阁吧。”
“好。”
云音带着小小从魔宫到魔市,白日魔市也一样热闹,各种摊贩和夜里差不多,只是白日里的魔市更加热闹一些。
天香阁于魔市中真是鹤立鸡群,非常瞩目。
小小没有逛过白日里的魔市,虽大部分东西都和夜里相同,却还是有着浓厚兴趣,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经过上次糖画的小摊,停驻下来,那位摊贩老人家此时画得正是一条糖画龙。
“咦,你不是上次买糖画的姑娘吗?”老人家认出小小,“今儿个,需要画个什么?”
“老人家,还是龙吧!”小小指指糖画板上快成型的糖画龙,“我要两条龙,云音妹子,你属什么?”
“姑娘,云音属虎!”
“属虎吗?我姥姥也属虎,可巧。”小小嘟囔了一句,对着老人家说,“老人家,再来一个虎。”
三个糖画都已完成,小小让老人家将另外一条糖画龙包好,给了云音糖画虎,自己舔着手中的唐龙,“我在人间时,不吃这个的,其实,我之前都不喜欢甜食。”
“许是孩子喜欢。”云音提醒说,“不过,魔界的甜食还是属天香阁最为有名。”
两人边说边走进天香阁,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人,身上衣裳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就快要撞上小小时,云音动作快速地挡在小小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低头道歉。
“下次注意些。”云音提醒那人。
“你没事吧!”小小问那人。
“没事,没事。”那人抬头来看向小小,小小脸上的担忧骤停在脸上,口中喃喃念出,“季珉?”
此人长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长大后的季珉,特别是他抬头来望向小小那一瞬,小小心中有惊喜,有诧异。
“抓住他,抓住他!”还没等小小反应过来,从天香阁中传出小二们地叫唤,那人怀抱着一包东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杜衡,发生了什么事?”云音拉住正要往外跑得小二杜衡。
“那叫花子来偷东西,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杜衡苦瓜脸,苦恼模样,“也不知道那叫花用得什么方法,每次都能得逞。”
“杜衡,下次如那人再来,不要追他。”小小对着小二说,“请他留下来,我有事问她。”
“好。”
前天正逢清明放假,去了上海科技馆,最后在游览彩虹乐园的地方看到了有两个灯照下来,地上形成了两个光照圆形,圆形中有螺旋转着的波光,当时就有灵感,要将那个场景写进书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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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身体里的另个一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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