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魂吃瓜吃得正嗨，哼哧哼哧欣赏中冷不防听见“离衍”冰冷好听若冷泉的嗓音问他话：“问你些事，方便么？”
他无声地垂眸望来，无波无澜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出就算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假象，何况“离衍”还礼貌体贴地添了句：“不方便也不打紧，我去问别人也是一样的。”
说着话，“离衍”甚至弯弯眸子笑开了。
吃瓜的老鬼魂虽然已经没有身为人的躯壳，但瞥见他的笑容时，还是有一股逼人的寒气直接冲上天灵盖。
“方便的大人，方便的。”
老鬼魂忙不迭地答话，正瞧着“离衍”垂落冰凉凤眸望过来，淡淡地询问：“去找找，那些抛尸在乱葬岗的魂魄。”
临走时，老鬼魂瞥眼无意瞧见，那血艳花纹在熠熠生辉，有着彼岸花几乎要破衣而出的夺目。
既艳又诡。
“离衍”的漆黑飞刃灵活地在指尖中舞旋，目光百无聊赖地透过眼睫去打量底下略有骚动的魂魄群。
“人带到了，离衍大人。”
久影眼神恹冷地扫过目标人物，淡道：“先下去吧，我快要开始了。”
老鬼魂知道他要做什么，无声点下头。
久影先是出声安抚可以称得上是躁动的魂魄群，再回过身对被老鬼魂带到面前的魂魄轻声说着，堪称得上是礼貌：“就一盏茶，很快就会轮到你们。”
他边柔声说着，边用与语气截然不同的冷冽眸光轻描淡写地掠过他们，十足的压迫感。
“……”
他们能说什么呢。
绝对的武力压制和有着不得不让人低头的理由，促使他们只能忍气吞声，低眉顺眼地由着大人吩咐。
久影做着事，边抬起眸子挨个打量过去那些被他特意留下的魂魄。
久影没带感情地注视着那些世人公认漂亮艳丽的男人，心里没来由地涌上怪异的熟悉感和落入陷阱的不适感。
人死掉后的魂魄还保留着死去的状态，故久影很明显地注意到那些男人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错落分布着。
久影呼吸无意识放慢了，他很清楚那些伤口给人带来的感觉——是痛苦难捱，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
是极折磨人的法子。
久影抿唇瞧了会儿，别开眼略略扫了眼另外的人，没说什么，继续做着事务。
等到该做的事完毕，久影和他们一商量，化作些细碎的萤光，就悄无声息地回到住处门前，深吸一口气，“吱呀”一声推门而入。
“大……哥，你们在做什么？”
久影下意识地想喊出声“大人”，临门一脚忽然想起大人无意暴露身份，只是声口才刚转，猝不及防就看见不得了的东西。
却见离衍冷着脸，伸手不领情地将不知是好意还是故意来看他笑话的莫向推开，拧眉冷声说着话，拉扯中无意带出上位者的**独断：“无妨，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人搭把手。”
话方一出口，离衍便察觉问题所在，软和着眉目又笑着给了台阶：“不过方才还是多谢你了，莫向大人。”
莫向面上并无异样，也跟着附和似的笑开。
原来久影在做事务时，离衍体内罪意浓度快速降低，一时没注意，身子就发虚，行走间略微踉跄，膝盖险些直愣愣地撞到旁边的桌沿。
虽说没直接撞上，但无可避免地还是磕到，青了。
莫向见势不对，怕离衍继续磕下去，伸手就欲扶他。
久影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个瞬间。
离衍脸上一如既往地罩着层温和的假笑，熟悉他的久影却在他染笑的眸底里窥见迅速集结的刻骨霜寒。
这次回归正位，体内罪意浓度低得不正常。
离衍视莫向试探打量的目光于无物，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看着十分淡定实际内心慌的一批的久影。
久影内心疯狂pass掉各种不靠谱的借口方案，最后心一横，迎着莫向诧异的目光和离衍不带感情的冷漠视线，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罐子，很讨好地冲一脸漠然的离衍说：“……哥你看，我给你抓了些萤火虫，别不开心了嘛。”
离衍垂着眸往那罐子一瞥，冰冷的态度软和了些，轻微颔首，收下那罐子。
离衍不见外地脱下外衫，只单单穿了件雪白里衣，顺便挂在小臂，抬脚想往外走。
离衍刹那明白什么，只是脚步停下的速度没有莫向开口说话的速度快，他笑吟吟地说：“大人，夜色深深，你不会还想去洗衣裳吧？”
离衍总是觉着，莫向叫着他大人的口气，没有掺杂一丝公事公办的恭敬，反倒充斥着促狭的亲昵意味。
离衍也是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且代替他自己的简单墨卫，莫向却是仙者的领袖人物，恭敬从何而来？
离衍没有想象中的羞惭，却是弯眼勾唇笑叹着说：“是我做事没过心了，还要多谢大人提醒。”
两人对视着笑开，又同时移开视线。
莫向坐在床边瞧着他举动，忽然起身探手出去作势要碰离衍外衫，嘴上说着：“庄渺，明天一早我也要洗衣裳，你这件不如给我一块洗了吧？”
按照常理来说，帮人家洗衣裳是极亲昵私密的事情，虽然外衫不是贴身衣物，但给他人帮洗总归是很不合适的。
莫向不可能不懂这些，他本人的性子也不是特别热忱的那种。
他那样说，纯粹是为了捉弄离衍，看看他有没洁癖？
莫向指尖几乎要触到离衍外衫时，他眼尖地捕捉到离衍脸上神色的骤变。
莫向却倏然间茫然了。
莫向能察觉出，离衍神色的骤变，不是因为被人碰见自己衣物的嫌恶，却隐隐像是怕人受伤的一瞬惊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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