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的的确确看上叶颜了,并蓄谋已久,且迫在眉睫。
但绝非远游口中的“看上”。
商号越做越大,琐事越来越多,顾长卿急需一名得力助手帮他分担事务。
常伴顾长卿身侧的,除了一些暗卫,还有两人,一是远游,一是长安。
远游明面上是二东家,其实压根不管生意上的事,另有要务。
长安是顾长卿的伴读小厮,头脑灵光,人却懒懒散散,也不善经营生意。
叶颜心思活络,有才干,是个很合适的人选,仅此而已。
顾长卿看人,从来只看能力与品行,不论身份,不分男女。
天潢贵胄,王侯将相,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在顾长卿这只有一个定义:人。
通过几个月考察,叶颜的品行早已过关,但来历仍未查出,顾长卿才迟迟没下决定。
倘若只是找个掌柜或管事,顾长卿自是无需如此小心谨慎,甚至有点大费周章了,以至于他身边的人都产生了误会。
都传到远游耳朵里了,说明什么,说明一个个都是闲的,都有闲心编排他们家公子了,顾长卿能不来气吗?
何况他近来本就心情不佳。
这回出门,他的私人金库直接空了大半,本就缺人手,现在还缺银子,可不是迫在眉睫吗?
直抵东市酒楼,顾长卿没见着要找的人,关于某姑娘的好话倒听了一箩筐。
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盛掌柜才说起正事:“公子,我有个外甥,姓余名有良,在您的镖局做镖师,您可有印象?”
“你外甥怎么了?”镖局那边由顾远游常年坐镇,顾长卿很少去,故而对盛掌柜口中的外甥毫无印象。
“实不相瞒,我那外甥心悦叶姑娘。”
听到这,顾长卿微微蹙眉。
通常来讲,女子一旦成亲,便意味着要在家相夫教子。
他看上的人,还来不及下手,就要没了?
久等不到公子表态,盛掌柜心里直打鼓,但为了外甥的终身大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我那外甥家中已在备礼,打算择个吉日向叶姑娘提亲。”
公子这才松口:“这等私事,你们自行做主便是。”
盛掌柜心弦一松,笑着道:“您是东家,那两个孩子都在您手底下讨生活,请示您是应该的。”
“请示”当然是客套话,一来并非奴籍,二来并未卖身,东家没道理干涉伙计的婚姻大事,若非叶颜如今是酒楼的金字招牌,盛掌柜大可不必知会东家。
东家虽无异样,盛掌柜却莫名感觉东家隐有不悦,小心翼翼地道:“听伙计说,您找叶姑娘?”
“叶姑娘今日休假,逛街去了,您若有要紧事,我这便叫人把叶姑娘找回来。”
“不必了。”顾长卿略一沉吟,道,“把上个月的账本拿来。”
例巡日查账是东家雷打不动的习惯,以往哪怕一走三个月,也没有一回来就急于查账的情况,老盛难免又杞人忧天了。
“这还没到例巡日,公子怎的突然想起查账了?”取来账本,盛掌柜假装随口一问。
只听东家淡声道:“最近手头比较拮据,看下进账改善心情。”
“公子您就别逗——”可东家几时拿人逗乐过?玩笑都没开过好吧!
盛掌柜瞬间收起笑脸,态度无比恭敬:“那我不打扰您了,您慢慢看。”
“嗯,忙去吧。”
日薄西山,在茶馆听了一下午书的叶颜顺便在路边摊吃了碗馄饨,这才打道回府。
府自然没有,但酒楼有员工宿舍,诚如外界所传,财源广进里的伙计大多无家可归,因此专门辟有员工宿舍。
住酒楼宿舍的女子却只有叶颜一个。
倒不是说顾长卿只收留无家可归的男子,而是女子另有去处。
酒楼里的伙计需要上下来回跑腿,很是辛苦,偶尔还要应付一些难缠的酒客,女子多有不便,因此酒楼只收男的。
不过叶颜没什么不方便,一来她不需要应付食客,二来蒙盛掌柜关照,三来同事对她都很好。
简直待她如亲人,一个比一个亲切,以至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自己曾暗暗发誓,再也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再也不指望任何人。
她大意了,所以她又栽了。
回到酒楼,有个伙计立即迎上来,接过叶颜手里的一堆东西。
“公子来了。”伙计小声道,“午时就来了,一来就问你,却又不让人去寻你,在这待了一下午,这会儿还没走呢!”
“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你。”伙计不确定。
但意思很明显:你最好立马去见公子。
老板召见,小职员岂敢怠慢?
于是叶颜马不停蹄上楼了。
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前站定,整理了一下仪容,自觉没什么不妥,叶颜抬手敲门。
等到里面应答,叶颜推门而入。
顾长卿还在看账本,以为是盛掌柜去而复返,头也没抬问道:“又有何事?”
盛掌柜对外甥的婚事十分上心,之后特地托人把外甥叫来,让东家过过目。
顾长卿见余有良面貌周正,性情敦厚,是个实在人,便夸了几句,好让盛掌柜宽心。
也别再拿这事烦他了!
自打听了这事,不知为何,他越发觉得心堵。
许是不甘吧,好不容易遇上个中意的人,结果半路杀出个余有良,害他空欢喜一场。
不对,谈不上欢喜,只是抱有期望而已。
盛掌柜左等右等,等不到东家走人,也等不来东家传膳,他难免忐忑不安,隔一会儿过来问一问,隔一会儿又过来问一问,把东家搅得账都算错好几次。
一听人敲门,顾长卿下意识以为又是老盛,连脚步声都没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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