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皓:“……啊???”他怀疑自己耳朵被爆炸震坏了,“朝、朝天塔?青君,没有令符进不去啊,弟子我……”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闪闪的令符“咻”地一声从门缝里精准地飘出来,糊了他一脸。
“现在能进了。”
云皓:“……” 他默默把脸上的令符揭下来,内心泪流满面,“……是,青君,弟子这就去。” 一步三回头,走得那叫一个凄风苦雨。
‘支开所有人,连我都打发去清理高危废墟……’ 云皓边走边琢磨,‘青君这护短护得也太明目张胆了!那小魔头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
‘不过话说回来,’ 他思绪又飘了,‘那小魔头好像跟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形象不太一样?听师弟们说,爆炸时他还救了不少人……’
‘而且!他身上魔气淡得跟兑了水似的,不用照妖镜根本看不出来!’ 一个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劈中云皓的天灵盖,‘难道……他是仙门派去魔族的卧底?!深入敌后,忍辱负重,只待时机成熟,给魔族来个中心开花?!’
云皓瞬间脑补了一出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仙门密探之两面派》,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酸意直冲鼻腔。
‘凭什么啊!’ 他内心的小人捶胸顿足,‘这种惊险刺激、注定名垂青史的光荣任务,怎么就落在一个‘小魔头’身上了?明明我才是仙门之光、未来掌门的不二人选!’ 羡慕嫉妒恨的火焰,差点把他自己给点了。
与此同时,被大师兄在内心剧场疯狂加戏、羡慕嫉妒恨的对象——顶着莫问壳子的尧芄,正以一种极其惨烈且艺术的方式,趴在层层叠叠的防护法阵里。
上半身在这头,下半身在另一头。
什么叫咫尺天涯?这就是活生生的演绎!
全身上下唯一还有点自主权的,大概就是嘴边的酒杯了。他蔫头耷脑,像只被雨淋透的猫,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杯沿,一滴晶莹的猫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
青君已经恢复了那副一丝不苟、仙气飘飘的模样,端坐桌旁,只是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他看着尧芄那副惨样,声音放轻了些:“茯苓酒里掺了镇痛丸,喝了……还是疼得厉害?”
尧芄蔫蔫地摇头。疼?腰以下暂时没知觉,主要是心里苦!
青君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嘘寒问暖”的场面,迟疑地问:“那你……为何落泪?”
尧芄眨巴眨巴眼,把那滴可疑的水珠眨掉,声音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飘忽:“没哭……是酒太烈,不小心……进了眼。” 为什么哭?他在内心咆哮:我把莫问的身体搞成两截了!等他回来,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切成臊子?!我为未来那‘八瓣’的自己提前哭一哭不行吗?!
青君:“……”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尧芄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急切问道:“那……那个小丫头,转生去了吗?”
青君点头:“嗯。”
尧芄长长吁了口气,脑袋又耷拉回地板上,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青君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一丝不解:“你既知青山镇有上古转生大阵庇佑,此间生灵死后魂灵皆可回转重生,为何还要替她承受这……断肢之苦?” 那个“肢”字,他吐得有点艰难。
尧芄把下巴搁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放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垫着小脚、举着香蕉、脸蛋红扑扑的小丫头,笑嘻嘻地说:“大猴子,给你吃呀,很甜的哦!”
他声音轻飘飘的:“她……以为我是树上的猴子,特意给我送香蕉……爆炸太快了,我想先救近处的人,回头再捞她……谁知道塔塌得那么干脆……她还没来得及跑回爹娘身边,手里那包今年的新青梅……都没尝过呢……”
“我不想她最后一刻……是带着剧痛走的……”他声音低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涩意,“那香蕉……明明那么甜……”
回忆的画面定格在小丫头转身迈开小短腿的瞬间……紧接着便是天崩地裂。
“咔哒!”一声脆响打断了思绪。尧芄无意识地磨着牙,竟把坚硬的酒杯沿生生咬碎了!
青君眼疾手快,闪电般出手掐住他下巴,指尖青光一闪,将碎瓷片清理干净,语气带着薄怒:“利齿是用来伤自己的吗?”
尧芄眼中怒火腾起,仿佛要烧穿这残破的躯壳:“是谁?!到底是谁炸了朝天塔?!” 这愤怒,既为无辜逝者,也为自己这悲催的“两截”现状。
青君将碎片放在桌上,神色凝重:“尚在追查。但残留的气息痕迹……指向妖族。”
“妖族?!”尧芄瞳孔骤缩,几乎要跳起来:“那群玩意儿不是早八百年就死绝了吗?!还是说剩了点渣滓,又跑出来祸害人间了?!”
青君起身,负手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我在爆炸核心残留的异兽碎块上……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花妖气息。”
尧芄震惊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云皓带着明显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君!不好了!朝天塔里的通连器……不见了!!”
青君霍然转身,一向沉静的面容首次出现裂痕:“法阵被破坏了?”
云皓的声音带着汗意:“没有!法阵完好无损!连守门兽都说没感知到任何活物靠近!但弟子进去查看时,通联器……真的没了!凭空消失了!”
通联器!那是放置在朝天塔一层核心,由掌门亲自布下三重上古禁制守护,外加一头能感知方圆百里活物气息的守门神兽镇守的仙门重器!是整个队伍与蓬莱山联系的唯一命脉!就算朝天塔炸成粉末,那个小房间也应该固若金汤!
可现在,这玩意居然在神兽眼皮子底下、在重重禁制之中,不翼而飞了!
青君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想起了临行前师尊那忧心忡忡的推演:“无忧,此下山行,你命盘混沌,劫数缠身。为师反复演算,皆如雾里看花,难窥其踪。此劫非同小可,切记:心不动,则意不动;意不动,则命不动。一切变数,皆由心生。唯有守心如一,方能窥破因果,寻得一线生机。”
他下意识地看向法阵中那个正像条笨拙的虫子、努力蠕动试图“合体”的身影。
“青君,现在怎么办?”云皓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君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不祥预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传令!所有弟子立刻停止一切任务,全部撤回朝天塔废墟,原地待命!不得有误!”
“是!”云皓领命而去。
青君重新望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变数……已然降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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