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政府就柯西岛问题发布会。
德奥挥手——幕布落下,露出金属的弹头。
“毁灭柯西岛的蘑菇?那个吗?”
身边男人的声音冒出来。
金属的武器身上喷着:莉莉安1号
费米将武器的研发机密带回来给他的时候,莉莉安陷入了舆论的漩涡。
对于外界的中伤,她像一只受伤的动物,躲了起来。
记者在研究院举办的派对上,看到了莉莉安与乔这对爱侣,刊登在报纸的照片上,莉莉安带着戒指,看起来真的很快乐。
她顺利地挺过了这场荒唐的审判,经历了这次磨难,她找到了真正爱她的人。
西瑞尔想起那个被他全网下架的采访。
镜头下的莉莉安,十分祥和宁静:
“乔十分了解我,他知道在我难过的时候如何帮我度过难关。他知道如何承接住我,让我平稳落地。他知道如何回应我。尤其是但我经受外界这么多流言蜚语的时刻。我们十八岁的时候相识,乔在我的人生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他不仅仅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爱人,更是我未来的丈夫。他从我研究院开始的时候就陪伴着我,我们一起经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刻,他是我的矛和盾……”
他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亨伯特颤抖着,研读石碑上的文字拓本,那是柯西岛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过去在他面前展开,那个总是失去记忆,单纯如孩童,美丽,强大,曾是颠覆世界的恶徒,她无法被杀死,于是被打上忘却自己的咒术,流放到一座无人的岛屿。她不断的遗忘自己,直到阿萨辛家族斗争,弟弟为了杀掉哥哥,使哥哥坠落到了这个不被地图记录的岛屿,他们第一次品尝到爱情,逃离这片岛屿。自此,注定走向灭亡的齿轮开始转动。亨伯特也看到了自己,厌世的学者,每一天都压抑无比,终于在一片孤岛上,找到了安宁。他来不及阅读其中冗长的内容,直接翻到最后,耳边,响起飞机的轰鸣,武器投放柯西岛,就像他所阅读的那样:
“爆炸形成的蘑菇云在柯西岛上方绽放——”
亨伯特慌慌张张,拨打阿什利的电话,一接通,他招呼都顾不上打,“阿什利——蘑菇,石碑上写的蘑菇,不是外来入侵物种,也不是毒蘑菇,是武器,是政府决定投放到柯西岛的武器——”
而手机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嗯,是我负责投放的。”
亨伯特颤抖:“莉莉安……?”
“你想起来了?”
女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亨伯特慌张起来:“阿什利呢?船长呢?让他接电话——”手机只剩一串盲音——亨伯特脸色煞白,如临深渊。
莉莉安挂掉电话,将阿什利的手机扔到地上。
画笔在血做成的颜料里搅动,抬眼,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青年,“你的船员还挺关心你的嘛。”
阿什利扯出一个笑容:“毕竟我还很小的时候,亨伯特就认识我了,当初,是我让加里烧了他的长老会,他的代理长老做不了,只能跟着我混了。”
柯西岛已经成为荒岛。
这曾是一片充满奇幻的岛屿。
即使岛屿的魔力随着航线的开通逐渐消失,阿什利依然相信幼时救济院嬷嬷给他讲的故事。
祈愿的故事。
许下愿望,愿望就会成真。
于是从那天起,他就开始相信愿景的力量。
与大陆的桥梁架起后,外界的新闻缓慢的流入柯西岛。
这里的时间曾经是循环,如今是滞后,但阿什利总能猜到事物会向何处发展,就像他可以通过政府扔过来的罪犯的人数来推测外界的局势。就像他从仅有的史料中,推测柯西岛的历史。
阿什利:“这个岛屿存在之前,歌德是帝国,现在已经共和了。”
艾斯拉问:“帝国和共和国,有什么区别吗?”
加里:“皇帝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罪犯还是不停的往这里扔。婴儿会少些……”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大概是死了。”
奥利弗:“把我们归纳进歌德,为什么?”
阿什利思考:“大概是想让我们交税。”
阿什利走过教堂。
壁画上,恶魔伪装成天使的面孔,基督踏过生死之门。
星星的火光被灰尘熄灭。
魔鬼代替上帝,成为了地狱的自由君王。
他们在一个没有社会制度的地方,各种道德观念共存。
他们以文明的姿态出现,假意拯救,不过是将灾难带来柯西岛。
“船长是真的很在意那位探员呢……”加里说。
“这样不好吗?”亨伯特开始写《相信爱情的女人其二》,“自从认识了那位探员,船长比以前像人了。”
“我懂了。”奥利弗一手握拳,垂上另一只手掌:“船长喜欢她是吧!”
加里眯起眼睛:“文明女人?这个剧情,似曾相识啊。”抬眼看亨伯特:“你有新的故事可以写了,就叫《发觉爱情的男人》”
“文明女人?文明女人也好啊。”奥利弗喝完一罐啤酒,“正好这里没有配得上船长的女人。”
艾斯拉发问:“配不上的呢?”
奥利弗:“也没有!”
她来到他的教堂,他装作布道,装作心系救济院的孩子们,装作给她介绍这座教堂玻璃花窗上的圣经典故,他用一个个假动作掩盖真意图——他的爱疯狂滋长,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但爱的海洋汹涌澎湃,随着月亮升起泛滥,冲破他的堤岸。像一束热烈的光焰穿透自我设置的层叠的阻碍,照射上他曾为了守护柯西岛,守护他的同伴们舍弃的自我。
维多利亚说,爱情就是这样,爱情就这么发生了。
他感受到一种恐惧,兴奋也随之而来……原来如此,爱并非幸福,而是牺牲,是我清醒的为你付出所有,就像耶稣自愿走向十字架。
她走在他的身侧。
偷偷看她一眼。
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她黑色的长发与暮色相溶失去边界,光打在上面,显出黄昏的光泽。
她的肌肤带着奶油般的莹润。
太阳缓缓落入地平线。
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对她的渴望。
书中的字词丢掉,让位给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跑掉又回来,眼睛闪闪发亮,莹润的皮肤下流淌火热的洪流,奶与密的伊甸园,她身上的芳香,就像潮汐上涨,快感从骨骼,到经脉舒展,朝那天堂。
阿什利微微喘息,圣经掉在地上。
何必寻找天堂呢?天堂不就在眼前吗?
爱就是如此。
阿什利正式接管柯西岛后,维多利亚又成为了吉祥物。深居她的庄园,无所作为,不闻世事,又开始看爱情小说。
对于他的异常,维多利亚说:“船长是陷入了爱情。”
阿什利如约,来到莉莉和乔的宴会,他搭上她的胳膊,揽上她的腰,“预先告诉你,我不会跳舞。”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眼如星辰:“这个世界上,还有全能的阿什利先生不会的事情?”他跟随她的呼吸,很快掌握了舞步的节奏,她的眼中带着笑意,“我就知道,阿什利先生不管学什么,都很快。”
阿什利也露出笑容,拉住了她,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女人吃惊地看着他,曲风忽变,节奏加快,阿什利占领舞曲的上风,把女人抱进怀里,“阿什利先生……”
怀里的女人慌乱了。
阿什利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叫我先生……叫我阿什利。”
莉莉安把脸离开一点,“你在干什……”就在这时,阿什利弯下身体,吻上莉莉安的嘴唇,她惊讶的彻底停住了舞步,“阿什利……”他拉着她的手,紧握在手中,她慌乱的甚至忘记了挣脱。
“莉莉。”他附在她耳边:“实话告诉你吧。”
阿什利露出微笑:“我们并不会归顺政府,说我们是罪恶之地也好,魔鬼的产物也好,我们不会对世界上任何一个政府效忠,任何军队也别想踏平这片土地,因为我们会将所有掠夺柯西岛的人全部杀死。”
他移开她的耳朵,四目相对,“但是,莉莉,我诚然对你保持尊敬,所以,柯西岛计划的所有相关成员,我唯独会留下你的命。”
那是阿什利第一次,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杀人。
遇到莉莉安之前,阿什利从未有过私欲。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同伴,守护故土。
他以为他不需要自我。
因爱再度意识到自我的时候,阿什利受到疑惑的夹击,他陷入爱,就像陷入一个哲学议题。文学,社科,哲学……他读遍所有书,理智还是离家,出走他思维的乐园。他陷入一种前从未有的混乱状态。
他无法处理心灵的异常。
他只好发扬了他自幼的好习惯,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找到这个议题的答案之前,他都不会放过莉莉安。
于是他之后的所有行动,都充满情爱的气息。
莉莉安无处不在。
她在他读到的诗句中,在试爆后飞扬的尘土中。
阿什利每次洗劫博物馆的时候,都会想起她。
她理应被珠宝装饰,或者说,她本人是更珍贵的文物,比所有的这些加起来更有价值收藏在他的宝库中。
于是那一刻,阿什利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去面对爱情。
爱情需要技巧。
西瑞尔将爱设为牢笼,操纵,控制。凯撒,追逐,随**而动。而他呢?不择手段,丧失理智,人性的觉醒变成了人性的毁灭。
“我祈祷了,我在这里犯下的罪行,我在你身上犯下的罪行,都会得到宽恕。”他走在研究院探员的血泊中,看着莉莉安仓皇逃窜的背影。
他走出研究院,走在柯西岛的土地上,紧随着她,看她逃往那片森林。
再次遇见她的时候,阿什利又许下了一个愿望。
他扮演一个角色,似是他的另一面,她用呼唤乔的语气呼唤他,他亲吻她,自然而然。就像多年前,柯西岛救下她的是他一样,就像这么多年来,和她在一起的,是他一样。
阿什利仰起头,风吹起他的刘海,他动弹不得,手臂被钉在十字架上。
万里无云的天空,太阳发白,“啊……”他喃喃,“真是一个,残忍的初夏呢……”
识破他谎言的女人一如初见时那样,在柯西岛的废墟上,支起画架。
女人用他的血调色,那颜料未沾在画布上,阿什利就知晓她的情感:“你很难过。”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你杀了乔。”
“我也很难过。”他说:“你发现了这些,不然,我们会很好。”
他从不为他的所作所为懊恼,他只懊恼她察觉到了这一切。
阿什利:“你要画什么?《圣塞巴斯蒂安》吗?”
天空辽阔,海绵延到天际,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圣人阿什利。”莉莉安在空白的画布上落下一笔,“你的船员,他们会来救你。只是,救援未必来得及,但我对你的报仇,时间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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